得知刘少均居然被后捣鬼想要破坏交易,刘孟齐怒不可遏,乔今秋飘离刘府之时,
他与刘少允正带着人要去捉拿处置刘少均。
所以回到岁禾的身体过后,她与阿香并没有直接离去,还在府外等一段时间,查看情况。
却只听到刘少均夺窗而逃的消息。
其后,刘少允听从吩咐继续带人去追刘少均,刘孟齐本人也命人备轿匆匆来出府走了。
不过离开之前,刘孟齐想起一些事情,命管家同门房留了一些吩咐——如果道长凌虚出现,一定好生招待,言听计从之类。
而岁禾,因为刘孟齐身上亦有辟邪之物,近不得身,所以只能同阿香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
……
同岁禾阿香分开,高也乔装改扮,头脸画黑衣着褴褛之后,便一直在四处打听李安的下落。
但不论哪处地方,都不见李安的踪影。
他甚至大老远跑去了长风观查看情况,也没见着人。
不过在观中,高也也遇见了那位与他有旧交、大名鼎鼎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道长凌虚。
彼时凌虚正在为观内的各道士宣经讲法,主观内外还围集了不少百姓,但没有任吵嚷喧杂,大家都凝神贯注地倾听凌虚讲话。
“诚者万善之本,伪者万恶之基,身为我道教中人,欲修道成仙,理当至诚守信!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信;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
即是说,只有至诚恳切的人,才能尽力发挥他天赋的本性到达极致。
能尽他自己的本性,就能尽知他人的本性;能尽知他人的本性,就能尽知万物,后赞助天地万物的化育,与天地并列为三……”
寻找李安的途中,见到曾经的熟人,高也一瞬有些失神,不由自主伫立在观外听了一会。
当他反应过来再潜进观中的各个角落打听搜寻李安的下落,却全无所获终于准备离开之时,道长凌虚的宣讲告一断落,正在几个常随的道徒的陪同下,缓步从主观出来。
与黄袍加身的凌虚一行正面相遇,高也默默闪至廊道一边,低下头恭迎他们走过,但凌虚在途径高也身前时,忽然停下,将他看了两眼。
“这位善人,看来好生面善,来观可也是为了寻求修道之法?”
高也微微镇定心神,抬头看向凌虚,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凌虚见状,捋着胡须一笑,却没有再问话,后同高也微微颔首,便又在随行几人的簇拥下,施施然走了。
待看人转入拐角不见,没有感受到威胁,高也方才重新迈步,后下了山去别处寻李安。
而凌虚一行,入拐角后,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静静地躲在墙柱后观望,看高也动身,随行之中的一人方才不解地开口问凌虚道:
“师父,那人真是好生面上,徒儿也觉得在哪里见过呢!不过他明显不是信众,您为何不直接戳穿他?”
另一人附和:“先前您在宣讲时,我就看他行踪鬼祟,这才丢失了一只化灵玉瓶,莫不是又有人打上了别样观中之宝的主意?”
凌虚默默听着他们讲,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没有应话。
看一阵,得不到回应,几人都变得兴味索然,闭嘴不再言语。
凌虚又默默观望了好几息,方才有所动作。
同他们低声吩咐几句什么之后,便往方丈寻观主去了。
……
……
离开长风观,回到山麓,高也解下拴马的缰绳,将将翻身上去准备离开,一道呼停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善人,善人留步!”
高也旋马回头,只见一个绿袍道士满头大汗追过来:“善人,我们观主请你入方丈一叙……”“观主?找在下何事?”绿袍扶着腰哈着气摇头,“这小道便不知道了,劳烦再跟着入观走一遭。”
一边说,绿袍指着自己来时抄近道跑的路,“这边山路较近,善人可往这边来,应该不会耽搁多长时间。”
高也云里雾里,但还是下马拴好马缰跟着走了。
再入长风观,高也被直接请入方丈的茶室。
里面一长眉长须老道闭眼盘腿静坐,身前一方石质的矮几,正架着冰炉子凉茶。
另一边,还有一鼎冒着青烟的香炉。
旁边跪个小道童,小脸红扑扑地对着炉子用蒲扇扇风,是室内也变得凉嗖嗖。
轻叩门扉,绿袍颔首恭敬请示:“观主,人已经请到。”
老道睁开眼,冲身旁的小童点了点头,小童放下蒲扇起身到门边:“善人辛苦,请随我入内。”
跟着进入茶室,高也四下望时,除了老道,并未发现别人。
小道童在观主对面铺好蒲团,“善人请入坐。”
高也从言,盘腿坐下,小童将凉好的茶先给高也斟了一杯递到他手边:“善人请用。”
高也颔首谢接,却没有饮,放在矮几上,神情凝重看向对面的老道:“不知观主寻在下何事?”
老道继续捋须,笑了笑没有立即说话,动作极缓地端起小童斟好递送的另一杯茶抿喝,像是叫他来见的不是自己。
高也摸不着头脑,看向小童,小童却只虚托着手掌请高也用茶,待看他确实饮下,方才同老道一叩首,轻轻起身闭门退了出去。
人走尽,高也疑惑更甚,老道放下杯子,“听观里洒扫的道众说,善人你在打听无相的消息?”
无相?头一回听这个法号,高也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在说李安,遂干脆地点点头:“观主您知道他的去向?”
“他下山历练,有些时日没有回来了,善人近些日子有见过他?”
什么情况,问话的不是他吗?怎么变成自己被问了,高也有些无语,但还是点点头,想看这观主究竟卖什么关子。
“他近来可好?可又轻减了?”
“原本还不错,不过前几日受了些伤,现在不知身在何处,也不晓得伤有没有好些,但没有性命之忧,观主大可放心。”
老道闻言,脸上漾笑,捋须颔首,连道两声“那就好”之后便闭上眼陷入沉默。
高也本想再尝试问问岁禾想知道的事情,却见那老道,不几息的功夫便脑袋轻点睡了过去,高也满脸不解,连叫几声观主没有得到回应,终于郁闷起身准备出门离开。
可他来到门边,抬起想要拉门的手,却在一道悠远的轻咳下骤然僵停。
老道在这时也忽然睁眼醒来,看着高也,幽幽慢慢地说道:“善人稍安,真正要见你的人,还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