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马家的聚餐随着最后一次举杯宣告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趁着季马的父母将吃剩下的饭菜分给那些扛着桌椅准备往回走的村民,卫燃也帮着季马,将喝了不少酒的老师以及在制片厂工作的师姐们送进车里,再由那些特意没喝酒的小混混小太妹驾车,将他们一起送回了红旗林场。
“你们不留下来?”季马分给卫燃一颗烟问道。
“地下室里还有客人等着呢。”
同样没喝多少酒的卫燃接过对方递来的香烟点上,目送着卡坚卡姐妹将喝了没几杯便醉了的穗穗送进车里,又等她们将那个小姑娘也抱进车里,这才问道,“你和玛雅今天要不要过去凑凑热闹?”
“去不去?”季马朝拎着酒杯的玛雅问道。
玛雅闻言笑了笑,一口喝掉仅剩的杜松子酒,将杯子抛给了季马,干脆利落的钻进了车厢里。
“我们也上车吧”卫燃说着,第一个钻进了自己那辆装甲皮卡。
直等到季马和父母打过招呼也跟着钻进后排车厢,安置好了那几个醉鬼的安菲萨这才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随后从她的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子递给了卫燃。
“这是从那个摸进家里的女孩身上搜出来的”
安菲萨说话的同时,已经启动了车子,跟着前面的装甲商务车开出了季马家的院子。
“乌可烂人?”
卫燃看着从兜里掏出来的护照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本护照的主人是个名叫洛拉·蔻卡的姑娘,来自乌可烂的哈尔磕夫,按照这上面的出生日期推算,她甚至都还不到17岁。
再看看纸袋子里其余的东西,还有一台看起来已经用了有些年头的智能手机,以及一份体检报告。
“体检报告是我从她的手机里翻出来然后打印的”
安菲萨不等卫燃询问便主动解释道,“应该就是另一辆车里那个小孩子的,我和妹妹观察过她的举动,确实像是有自闭症,和体检报告上说的完全一致。”
匆匆扫了两眼纸上打印的报告,卫燃将其递给季马,“格列瓦说那栋房子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些吃的,确实什么都没有。”
季马接过体检报告看了一眼便丢在一边,掏出手机找出几张照片递给了前者,“而且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之后,突然又有人临时搬进去一样。”
“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和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出来行窃?”
卫燃说完忍不住摇摇头,说的难听一些,这么个组合,出去诈骗或许都比盗窃收益高而且安全。
再加上之前她们主动找上门想收购那些旧书,这无疑说明对方的目标非常明确。
“看来她们似乎是冲着某样东西来的”季马显然也跟上了频道。
“等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卫燃说话间已经打开了那台屏幕都带着裂纹的智能手机,可惜,因为密码的阻挡,他们能看到的也仅仅只有一个卡通壁纸。
“我也没有密码”
安菲萨再次主动解释道,“如果你想偷窥小女生的秘密,可以等回去之后用那个女孩子的指纹解锁。”
“算了,我又不是季马。”卫燃说话间已经将手机重新关机丢进了纸袋子里。
“我也没想看”季马咧着嘴说道,但眼神可没离开那个装有手机的纸袋子。
鬼知道卡坚卡姐妹俩对这早已“从良”的人渣有多嫌弃,不过安菲萨却朝身后伸出了手,显然是在防备着季马呢。
憋着笑将装有手机的纸袋子递给安菲萨,卫燃想了想说道,“季马,让你的人辛苦一下,还是要继续守着那栋房子,等明天我们过去看看。”
“放心吧,他们一直守着呢。”原本正准备和安菲萨斗嘴的季马回应了一句,接着便被卫燃拉扯到了其他话题上面。
一路闲聊返回家里,卫燃先将穗穗送回了卧室,与此同时,玛雅也熟门熟路的走进了她曾借住过的房间,果断的将原本打算说几句骚话的季马关在了门外。
示意安菲娅留下来照顾这两位喝多了的女士以及那个似乎患有自闭症,但却格外喜欢笑的小姑娘。卫燃和季马,以及在笼子里关了一整天的狗子贝利亚,在安菲萨的带领下,乘着夜色溜溜达达的走到隔壁的工地,钻进了车间的地下室。
刚刚用钥匙打开反锁的大门,三人便听到了投币式游戏机被敲击发出的噪音,以及各种电子合成音和姑娘们的欢呼。当然,这其中还夹杂着近乎崩溃的哭泣。
两人对视一眼走进穗穗弄出来的游戏房,却发现安排过来帮忙看守俘虏的两个小太妹正各自守着一个游戏机玩的正嗨呢。
在她们不远处的麻将桌上,还放着两大盘吃了不到一半的红烧肉和红烧兔子,以及各种在季马家的聚会上出现过的美食。
显然,这两位小太妹虽然没能亲自参与村子里的聚会,但除了没能喝上酒之外,倒是一样吃的都没缺。
季马站在门口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那两个小太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停了手里的游戏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老大,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其中一个蓝色头发的小太妹嘴上这么问着,手上却一点不慢的和同伴抢走了季马拎着的袋子。
“去隔壁吃吧”
丝毫没有帮派老大架子的季马说话的同时还从兜里掏出两沓卢布递给了她们,顺势指了指站在身后的安菲娅,“长头发的她已经给你们安排了房间,今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明天格列瓦他们回来接你们回去的。”
“玛雅姐姐肯定没和你睡一个房间”
另一个绿头发的小太妹拿出一罐啤酒打开灌了一口,嬉皮笑脸的问道,“所以晚上要不要去我的房间。”
“或者去我的房间也行”
另一个小太妹争抢着说道,只不过她那背在身后的小手,却早就已经鸡贼的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显然,这是准备坑季马一把呢。
“我去你们房间打你们一顿吗?”季马没好气的在这俩小太妹脑门上各自敲了一下,将她们赶出了地下室。
“啧啧啧”卫燃绕着季马转了一圈,“这不像我认识的季马啊?”
“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
季马说话的同时送出了一颗中指,一边收拾那两个小太妹留下的些许垃圾一边说道,“我可不想被她们的爸爸合起伙来把我打死。”
“人渣里的好渣”
卫燃用对方听不懂的汉语给出了中肯的评价,随手关了游戏房的电暖气和游戏机。
等他们从游戏房里出来的时候,安菲萨已经打开了储存各种蔬菜的房间大门。
走进这个堆满了土豆红薯大白菜的房间,卫燃和季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正抱着暖气片涕泪横流的姑娘。
这姑娘仅仅只穿着一套奶白色的保暖内衣,两只手和一只脚全被铐在了冰凉的暖气片上。
看那造型就知道明显参考了十字架上的那位,要说唯一的区别,也仅仅只是那条像是在跳皮筋一样翘起来的左腿罢了。
这样的姿势在这里单腿站一整天,别说一个还没成年的姑娘,恐怕就是成年人都坚持不了。
再加上这里的温度并不算高,还被毛巾堵着嘴巴,此时这姑娘也显得格外狼狈,不但脸上沾染着不知道从哪碰到灰尘,嘴边乃至堵嘴巴的毛巾上都挂着两行清鼻涕。
好在,那唯一能着地的脚上不但穿着带有卡通图案的袜子,而且在脚底和冰凉的地板之间,还垫着一块不知道哪来的白色泡沫板。在泡沫板的旁边,还有个早已没电的蓝牙耳机。
卫燃看了眼那个听到声音后拼命挣扎的小姑娘,扭头朝安菲萨问道,“这都是你做的?”
“泡沫板和耳机不是我放的”安菲萨坦然的解释道。
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卫燃瞪了眼准备掏出手机拍张照片留作纪念的季马,等对方讪讪的收起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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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掏出来的手机,这才朝安菲萨继续说道,“把她解下来吧”。
闻言,安菲萨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先揪掉了那姑娘嘴巴里塞着的毛巾,顺便用被口水打湿的毛巾帮她擦了擦鼻涕,这才扯掉了她的眼罩,不紧不慢的打开了她手上脚上的手铐。
这被铐了一整天的姑娘嘶哑着嗓子,躺在鬼子姜的旁边,抱着其中一条腿,近乎崩溃的哀求道,“我想去洗手间,让我去个洗手间吧,求求你们了。”
见卫燃朝自己点点头,并且推着季马转身离开了房间,安菲萨这才搀扶起这个满脸惊恐一瘸一拐的小姑娘,将她带到了洗手间里。
“季马,软禁未成年人似乎是违法的吧?”
卫燃走进隔壁装修到一半的房间里,随便找了个木头箱子坐下来,一边摸着狗头一边问道。
“确实,不过乌可烂的姑娘可不算。”
季马理所当然的摊摊手,“所有和乌可烂接壤的国家不都在做这种事吗?”
“我和它们可不一样”卫燃无奈的摇摇头,根本就懒得和季马这个人渣讨论这之间的差别。
耐心的等待了片刻,安菲萨推搡着那个一瘸一拐的姑娘走进了房门。虽然她的态度有些粗暴,但起码那个小姑娘的身上,已经多了一件原本属于安菲萨的羽绒服。而且就连那张过分年轻梨花带雨的小脸都洗的干干净净。
“维克多,这个小姑娘还挺漂亮。”季马挤眉弄眼的故意吓唬道,“等下如果她不老实,就把她卖给我怎么样?”
“坐”卫燃懒得搭理季马,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木头箱子。
或许是这一天的煎熬过于恐怖,又或许是趴在卫燃脚边的狗子实在过于吓人,这个眼睛红肿的年轻姑娘立刻老老实实的坐在了箱子上,一脸惊惧且紧张的看着卫燃和季马,以及四条腿的贝利亚。
“你叫什么名字?”
“洛拉,我叫洛拉,洛拉·蔻卡”这小姑娘惊慌失措的答道,声音甚至都不如她抽鼻子的动静大。
闻言,卫燃点点头,不紧不慢的继续问道,“洛拉,是个好名字,接下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声音大一点,所以,那个患有自闭症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科拉瓦”洛拉强忍着恐惧,加大了声音答道,“她叫科拉瓦,科拉瓦·加萨诺娃。”
“加萨诺娃?不是一个姓?”卫燃挑了挑眉毛,“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妹妹,她的妈妈是我的姨妈。”洛拉想都不想的答道。
表妹呗?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耐着性子继续问道,“你的姨妈是谁?”
“阿丽娜,阿丽娜·邦妮”洛拉语速极快的回答着卫燃的提问。
卫燃朝季马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起身走出房间,去审问这地下室里关着的另一个俘虏。
目送着季马从外面关上实木房门,卫燃这才继续问道,“说说吧,你来我的家里打算带走些什么?”
洛拉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后结结巴巴的答道,“值钱的东西任何值钱的东西。”
“比如从尤季诺买回来的那些旧书?”卫燃笑眯眯的问道。
闻言,洛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瘦弱的身体也跟着打了个哆嗦。
“你可以不说”
卫燃说话间已经站起身,带着狗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等下我会把你重新绑在暖气片上,当然,我会给你换一只脚着地的。又或者等我没有耐心之后,把你卖个刚刚那个人渣。”
说到这里,卫燃停住了脚步,故意说道,“还有,把那个名叫科拉瓦的小孩子也带过来,就绑在洛拉的旁边,绑到她们”
“我说!我全都说!”
本就吓的惊惧不已的洛拉立刻哭着哀求道,“我全都说!不要再把我绑起来了。”
“最后一次机会”
本就在吓唬人的卫燃笑眯眯的靠着门框,“说说吧,你们在找什么。”
“找我祖父留下的东西”洛拉一边哭一边答道。
“你的祖父是谁?他留下了什么东西?”卫燃继续问道。
“他以前是尤季诺的图书馆管理员”
洛拉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们不知道他还留下了什么遗物,但我们知道,那些遗物里肯定有非常值钱的东西,我们需要那笔钱给科拉瓦治病。”
“你怎么知道他的遗物里有非常值钱的东西?”
面对卫燃的提问,洛拉大着胆子问道,“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和科拉瓦吗?”
“不一定”
卫燃摊摊手,“但至少不会把你卖给那个人渣,也不会再轻易把你铐在暖气片上。”
闻言,洛拉伸手抹了抹不受控制飙出来的眼泪以及鼻涕,咬咬牙解释道,“因为在两个月前,我在收拾我祖父的遗物时,从一颗子弹里发现了两块宝石。”
“从子弹里发现了两块宝石?”
卫燃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后问道,“什么样的子弹?什么样的宝石?”
“纳干转轮手枪使用的子弹”
洛拉颤抖着说道,“里面是两颗不到一克拉的翠榴石,还有还有一个纸条。”
“什么是翠榴石?”卫燃下意识的朝安菲萨问道。
“没听说过”安菲萨说完指了指那姑娘,“不过她的脖子上就挂着那样一枚子弹壳。”
安菲萨刚刚说完,洛拉便裹紧了并不属于自己的羽绒服,整个身体也像个鹌鹑似的缩成了一团。
奈何,安菲萨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便从她的脖子上揪出了一根油亮的皮绳,并且轻而易举的解开了绳子上的搭扣,将穿在上面的子弹递给了卫燃,顺便还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的功能凑了过去。
接过子弹壳,卫燃凑到灯光下转着圈看了一遍。
这枚尚且带着体温的子弹壳明显被当作项链佩戴了很长的时间,黄铜弹壳上甚至都已经出现了厚重的包浆。
但除了包浆之外,子弹壳上还用流畅的字迹,雕刻着一句斯大林的名言——思想比武器更有力量,我们不允许敌人拥有武器,那为什么要允许他们拥有思想?
看了看从没有被击发过的底火,再看看另一端的埋头弹,卫燃发现,这颗子弹的弹头中间位置,似乎在很久之前便被仔细的切割出了一个十字花,看那大小,好像刚好可以用螺丝刀拧开一样。
晃了晃手里的子弹,见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动静,卫燃却并没有将子弹头拧下来,只是仔细的系好了从埋头弹的位置穿过去的皮绳,将其递给了一脸绝望的洛拉。
见这姑娘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卫燃抖了抖手上的绳子和子弹,“你不要?那我丢掉了?”
“要!”洛拉反应过来,一把抢过了卫燃手中的子弹,将其重新挂在了脖子上。
直到对方重新用原本属于安菲萨的羽绒服裹紧了脖子,卫燃这才继续问道,“纸条上写的什么?”
“这是我留给你的第一笔财富”洛拉小声说道。
“什么?”
“这是我留给你的第一笔财富”洛拉稍稍加大了声音。
“所以你们怀疑还有第二笔财富?”卫燃轻轻拍着贝利亚的脑袋温和的问道。
洛拉迟疑片刻,最终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们需要给科拉瓦凑钱治病。”
“换个问题”卫燃重新坐回了木头箱子上,“你的父母呢?”
“死了”
洛拉紧紧攥着羽绒服的脖领子答道,“我妈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爸爸在两年前也因为帮派冲突死了。”
“你祖父呢?”
“两个月前去世的”洛拉回答的同时,红肿的眼角再次开始滴落泪水。
“说说你的姨妈她叫什么来着?”
“阿丽娜·邦妮”洛拉答道。
“对”卫燃点点头,“说说你和她怎么找到尤季诺的?”
“我祖父去世之后,我就被阿丽娜阿姨接走一起生活了。”
洛拉泪眼婆娑的解释道,“后来因为要给科拉瓦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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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决定卖掉祖父的房子和车子,然后我发现了藏在子弹壳里的宝石,又发现了我祖父的工作证,上面写着尤季诺图书馆的地址。”
“所以宝石呢?”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安菲萨突兀的问道。
“被被姨妈卖掉了一颗”
洛拉打了个哆嗦,惊惧的看了眼安菲萨,略显不情愿的继续说道,“另一颗在在子弹壳里。”
“你还在读书吗?”卫燃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暑假之后就没有去学校了”
洛拉小心翼翼的说道,“开始是我祖父需要照顾,后来是科拉瓦需要照顾,而且我成绩也不好。”
和安菲萨对视了一眼,卫燃暗自摇了摇头,这姑娘明显是被她那不靠谱的姨妈给坑了。
“科拉瓦的爸爸呢?”安菲萨见卫燃不说话,索性自己问了起来。
“两年前和我爸爸一起被人杀死了”洛拉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后补充道,“贩卖独品的时候。”
安菲萨却并不准备结束提问,面无表情的追问道,“你的姨妈平时靠什么生活?”
“贩贩读”洛拉的声音更小了一些。
安菲萨看了眼卫燃,撸子这姑娘的衣袖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见上面没有针孔,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怎么从乌可烂来的俄罗斯?”
“姨妈开车带我们过来的。”
洛拉的声音更小了一些,用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补充了一个直挂重要的单词——“偷渡”。
“带她回去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服吧”
卫燃说完,脱掉自己的羽绒服丢给了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薄毛衣的安菲萨,同时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接过卫燃的羽绒服披在身上,安菲萨浑不在意的朝洛拉摆摆手,“和我走吧,如果你敢做任何小动作,我的老板很乐意把你卖给那个经营着喀山最大皮肉生意的人渣。你长的这么漂亮还这么年轻,他肯定能从你的身上赚很多钱。”
这瞎编乱造出来的威胁显然比什么都好用,洛拉闻言立刻慌里慌张的站起身,老老实实的任由安菲萨搀扶着她,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地下室。
几乎前后脚,嘴里叼着烟的季马也从远处的另一个房间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朝着卫燃用力摆了摆手。
见状,卫燃迈步凑了过去,婉拒了对方递来的香烟问道,“问出来什么了?”
“进来说吧”
季马招呼着卫燃走进准备装修成桑拿房的半成品房间,指着仍旧铐在暖气片上,连眼罩都没摘下去,就连嘴巴都重新堵上的中年女人说道,“这就是个人渣。”
“你好意思评价别人是人渣?”卫燃乐不可支的调侃道。
季马闻言拧开了墙角的水龙头,捏着水管子给那中年女人身上浇了一遍凉水,“她准备从洛拉祖父的遗物里找到些什么宝石,然后把洛拉卖给喀山当地的帮派做皮肉生意。”
说到这里,季马顿了顿,直接将水管别在了那个女人的腰带上,这才继续说道,“她还准备用她自己的女儿骗一些捐款,等凑够了钱,就把那个自闭症小姑娘送进孤儿院,然后自己去美国开始新的生活。”
说到这里,季马指了指旁边那一摞砖头上放着的证件,“这个人渣一年前就已经弄到了美国护照,而且几个月之前,好像还从洛拉的手里弄过来两颗宝石卖了不少钱。”
“等等,两颗?”卫燃挑了挑眉毛。
“确实是两颗”
季马晃了晃手机上早已经停止的录音功能界面,“她还用一块啤酒瓶碎渣给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做了一块假的宝石放进了什么子弹壳项链里。”
“我终于发现比你还人渣的人渣了”
卫燃拿起那一摞证件看了看,里面除了一本乌可烂护照和一本美国护照之外,还有一张一周后飞往夏威夷的机票,以及差不多一千美元的现金和一沓将近十万卢布的纸钞。
除此之外,便是一支吓人的斯捷奇金冲锋手枪和一本俄罗斯内务部警察的证件,那证件上虽然贴着这女人的照片,但整本证件做工嘛就算让贝利亚来判断,它都得怀疑这玩意儿是假的。
“这枪是哪来的?”卫燃好奇的问道,“怎么还有内务部的证件?”
季马将水龙头开到最大,“证件是假的,枪也是样子货。据她自己说,这些东西都是在偷渡过境的时候,用一包独品换来的。
我刚刚检查过了,这支枪的撞针早就已经断了,我估计她应该是被骗了。”
“别浇水了,她又不会生根发芽。”
卫燃看了看满地的积水,皱着眉头说道,“这样会被冻死的,我可不想这里出人命。”
“我把她弄走?”季马关上水龙头问道。
卫燃拉住低头准备喝口水的贝利亚,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你打算把她弄去哪?”
“当然是温暖的南方!”
季马挤眉弄眼的同时已经摸出手机,跟着卫燃一边往外走一边拨给了他的小弟。
在车间门口等了都不到五分钟,一辆面包车便径直开进了工地,紧接着,格列瓦推开车门,从驾驶位跳了下来。
“暂时找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关起来。”
季马分给对方一颗烟低声说道,“别让她跑了,更别让她冻死饿死。”
“我带她去货运站的仓库吧”
格列瓦也不避讳卫燃,直接道出了关押地址,随后小跑进地下室。片刻之后,他便拽着那个被反剪着双手绑起来的女人走出来,将其粗暴的推进了面包车里。
目送着车子走远,季马摊摊手,“放心吧,就算是警察都找不到她。”
“你这生意似乎越做越大了”卫燃意有所指的暗示了一句。
季马憨厚的咧咧嘴,将刚刚拷问的录音内容发给了卫燃,腆着脸憨厚的笑道,“我和格列瓦他们可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生意,最多只是把她送上开往因塔的列车,到站之后让米莎的爸爸把她丢进监狱关上几年而已。”
“记得顺便把她的自闭症女儿以及那个脑子不太聪明的小姑娘也关进去。”卫燃嘲讽式的提醒了一句这么做的后续麻烦。
“我会问问米莎的”季马开着玩笑走出了回应。
懒得和这个人渣里的好渣废话,卫燃将季马发给自己的审问录音转发给了安菲萨,回到家里顺手拿起了安菲萨放在一楼长条桌子上的羽绒服重新穿好,借口把季马送进客房之后,来到三楼再一次走进了属于达丽娅老师的房间。
轻手轻脚的找出那本藏着纳甘转轮手枪的《苏联医学大百科全书》卫燃掏出一副橡胶手套戴上,取出了藏在里面的纳干转轮手枪,以及14发配套的埋头弹。
小心翼翼的退出弹巢里的七发子弹,卫燃拧亮桌子上的老式台灯,将其挨个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一看不要紧,还真让他发现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这总计21发子弹里,装在手枪弹巢里的7发看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在这本书里挖出来的那些凹槽里卡住的另外14发子弹,其中却有两发的弹头上带着似乎被蜡油之类的物质填平的十字花纹。
犹豫片刻,卫燃却并没有急着打开这两发子弹,甚至连上面的蜡油都没弄掉,反而连枪带子弹又恢复了原状,重新藏进了那本大部头里。
“又是转轮手枪,又是宝石和卡吉克,这也太巧了一些。”
卫燃离开房间之前暗自嘀咕了一句,这些旧书的来历归根结体是因为几个月前便宜老师卡吉克带着他去了躺尤季诺,当初在旧书里就发现了转轮手枪,如今里面又可能藏着宝石。
再想想阿波利也火种事件的起因,也是因为卡吉克提供的转轮手枪,而且报酬里也涉及到了钻石的打磨,再加上这次新冒出来的事情又恰好被玛雅全程赶上,这一切的巧合实在是让卫燃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卡吉克故意安排的。
当初哪个老混蛋和我说卡吉克就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来着?亏我还那么上心的给他儿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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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拍照片送钱送项目。
卫燃连带着捎带上了躺枪的戈尔曼,骂骂咧咧的钻进了他和穗穗的卧室。
与此同时,暂时借给洛拉和她的小表妹科拉瓦居住的房间里, 安菲萨也将链接在手机上的蓝牙耳机递给了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洛拉,一边给她播放着季马对她姨妈阿丽娜的审讯录音,一边将自己的睡衣和全套的干净衣服放在了床头。
等到审讯录音播放结束,穿着浴袍的洛拉已经瑟缩在床头的角落里,捂着嘴巴再次掉起了眼泪,同时却又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免得吵醒床上那个似乎睡觉时都带着天真笑容的小姑娘。
暗暗叹了口气,安菲萨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两支棒棒糖撕开包装,捏着洛拉的下巴让她张开嘴巴,将那颗桃子味的棒棒糖塞进了她的嘴里,又将那颗芒果味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近乎强硬的将洛拉拽起来,安菲萨给她披上一条毛毯,带着她来到一楼打开了这栋房子的大门,钻进了停在门口一侧的装甲商务车里。
“在你嘴里的棒棒糖彻底融化之前,你可以随便怎么哭。这辆车的隔音足够好,就算你在里面大喊大叫外面也听不到。
我会在旁边那辆车里等着,当我也吃完棒棒糖,再次打开车门的时候,我希望你已经发泄完了所有的委屈,大口大口的吃完我给你准备的晚餐。”
说完,安菲萨也不管对方是否答应,干脆的关上了厚重的车门,转身钻进了卫燃的装甲皮卡里。一边吃着她最喜欢的芒果味棒棒糖,一边安静的听着从另一辆车里隐约传出来的哭声。
同时,她也难免想起了儿时和妹妹各自受过的委屈,以及每次从她们的妈妈手里得到的棒棒糖,还有地下室里那个隔音良好,可以肆意哭泣发泄情绪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