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山洞里,一道经过企鹅绒睡袋封堵的木板门牢牢的挡住了山洞口外面凛冽的寒风。
离着木门边缘不远,在岩壁上额外开凿出来的,那两个碗口大的通风口涌进来的寒风,在穿过一个被贯通的油桶之后,刚好吹在拥有四个水箱的火炉上,顺便也裹挟着火炉和水箱释放的热量,源源不断的为山洞的每一个角落补充着至关重要的热量和新鲜空气。
火炉对面,洞口内侧的另一边,汉诺正操纵着无线电进行发报,试图和大后方建立联系。
徒劳无功的不止汉诺,这已经是他们逃到这里的第三天,斯腾却仍旧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丝毫都没有恢复清醒的迹象。
更远一点的山洞尽头,克罗斯博士拿着一把地质锤,慢悠悠的敲打着裸露的岩体,时不时的便会将敲下来的石块拿起来仔细的观察一番,接着或是装进脚边的木头箱子里,或是随手丢到一边,继续用手里的小锤子敲打着岩体。
卫燃同样有事情做,此时,他正坐在火炉边的一个空投箱子上,仔细的擦拭保养着那支VZ24毛瑟步枪以及包括登山镐和滑雪板在内的所有工具。
“你准备去狩猎企鹅了?”
刚刚给卡斯腾的伤口换完了药的约格医生凑到卫燃的身旁问道。
“对,外面的风雪已经减弱很多了,我打算再等等就出发。”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给手里那支瑞士产的冰镐额外绑了一根防止脱手的腕绳。
“我和你一起去?”约格医生主动问道。
“不必了”
卫燃摇摇头,“等我先找到企鹅群之后再和我一起去吧,你现在更重要的工作是照顾卡斯腾先生,说起这个,他”
不等他说完,约格医生便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情况非常不妙,我很担心,造成他高烧不退而且昏迷的原因是颅内感染。”
闻言,卫燃呼吸一滞,以眼前的条件来说,这几乎算是最坏的情况了,别说他这个半吊子兽医,就算是约格医生这个似乎科班出身的,恐怕都对此无能为力。
“维克多,我和你一起去吧。”
发完了电报并且如预料一般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汉诺凑过来说道,“我知道企鹅繁衍地的大概位置,肯定能”
“我们这个小队里现在只有两个登山向导”
卫燃如实说道,“如果我们两个全都离开了,你觉得只凭约格医生和克罗斯博士还有仍在昏迷的卡斯腾先生能活到夏天?”
不等汉诺开口,卫燃又额外问道,“还有,你和我一起离开,谁来守听电台?”
一句话问住了汉诺,卫燃也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种极地环境,单人出去,哪怕只是出去拉个屎都要冒着被风吹跑的致命威胁,两个人结伴无疑要安全很多。
但卫燃却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只是他自己,他借助金属本子的帮助反倒能走出去更远的距离。可如果有人跟着,不说别的,他想取出铸铁炉子取个暖都找不到借口。
用足够充分的理由阻止了这俩准备跟着自己去狩猎的同伴,卫燃一边收拾登山装备和狩猎用的武器一边说道,“等下我会带走20只雪橇犬和帐篷,还有两天的补给。
如果天气良好,我预计会在48个小时之内回来。如果天气不好,那么就在天气好转之后的12个小时之内回来。”
“如果你超时没有回来,我们.”
“我们大概率不会去找你”
汉诺不等约格医生说完,便抢先一步给出了答案,“我们会杀掉剩余的绝大部分雪橇犬当作食物储备来熬过这个冬天。”
“没问题”
卫燃痛快的点点头,汉诺毕竟众人的队长,站在他的角度,不去救援才是能保证更多人活下来的最佳选项。
“你最好能活下来”汉诺说道。
“当然”
卫燃笑了笑,“帮我装车吧,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到时候如果天气不是太差,我就要出发了。”
闻言,汉诺三人对视了一眼,帮着卫燃将一个装满了煤炭的100升铁桶抬上了提前打了蜡的雪橇车绑好,随后又将几天前用来蒸桑拿的帐篷以及属于卫燃的睡袋装了进去。
最后背上步枪,卫燃将登山包和滑雪板也装到了这辆雪橇车上,在众人的帮助下用防水帆布遮盖的严严实实并且用绳子牢牢的绑住。
“戴上这个”汉诺说着,将一个灌满了热咖啡的水壶递给了卫燃。
卫燃并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将这水壶塞进了怀里,任由他们帮自己把这辆沉重的雪橇车拖拽出去并且挂上了雪橇犬。
抬头看了眼根本没有多少亮度的天空和仍旧时不时被风卷到搬空的雪花,卫燃戴好了厚实的皮帽子,随后又将一个铁皮桶戴在头上充当头盔,这才踩上雪橇车,用力一抖缰绳,吆喝着狗子们跑了起来。
渐渐的,身后的那些人影越来越模糊,卫燃也在沿着山脚拐了个弯之后,彻底消失在了汉诺等人担忧的视野中。
循着来时的方向离开这片山区,卫燃根本不敢耽搁时间,便吆喝着狗子们右转,跑向了汉诺曾经提及见过蛋壳的方向。
约莫着一个小时之后,天色已经再次暗下来,右手边依旧是连绵的山峦,但他却并没有在越来越昏暗的视野中看到任何企鹅的影子。
在一块巨大的冰块背风处用木楔固定好了雪橇车,卫燃先将背包里的登山装备全都挂在连体保温服的腰带上,随后又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大号望远镜架好,一点点的搜寻着更远处的景象。
片刻之后,他果断的收起了望远镜,再次吆喝着狗子们跑起来。
在这走走停停中,他距离那座温暖的山洞越来越远,他的雪橇车把手上,也挂上俩点燃的煤油灯。
可直到即便借助望远镜也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他却仍旧没有找到哪怕一只企鹅的影子。
抬头看了看根本没有极光的夜空,卫燃无奈的摇摇头,只得再次找了一块挡风的蓝冰,躲在背风面搭起了雪橇车上和金属本子里的帐篷。
点燃铸铁炉子,卫燃等炭火彻底烧起来之后,还不忘给隔壁的狗子们用铁皮桶弄了个取暖的火盆,顺便还把最后半桶之前积攒的企鹅肉喂给了它们。
这次回归任务怕不是要坚持小半年吧?
温暖的帐篷里,卫燃躺在铺着熊皮的雪橇车上忧心忡忡的嘀咕着。
客观来说,他已经达成了进入这段历史的目的,但是金属本子显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自己。
要开始树立一个希望了
卫燃怔怔的看着虎口处的纹身,对于接下来的日子,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的夜空中渐渐开始翻涌绚丽的极光。见状,卫燃立刻翻身坐起来,就在帐篷里架起望远镜,坐在雪橇车上慢悠悠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许久之后,他挥手收起了望远镜,动作麻利的收拾了帐篷和火炉以及装满救命物资的雪橇车,吆喝着狗子们在越来越浓郁的极光下拉着雪橇车继续贴着右手边的山区边缘奔驰着。
时不时的,他还会停下脚步,一次次的架起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然而,直到周围再次刮起狂风,直到这狂风越来越大,并且里面开始夹杂着拳头大的冰块和砾石,他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就近寻了一处背风的冰洞,在里面重新搭起了帐篷。
这特么得找到什么时候?
卫燃暗暗嘀咕了一番,这风雪眼瞅着就要加大了。显然,在风雪再次停下之下,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耐心的等着。
可按照出发前从克罗斯博士那里套来的话,眼下已经进入4月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随着极夜降临,暴风雪也会越来越常态化。
换句话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许最多只要半个月甚至一周,就连这里也会被极夜笼罩。
到时候再想找到借助极夜藏身繁衍的帝企鹅,其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偏偏,这留给他的最后这点时间,每天的白天只有一个小时左右,而且还会越来越短。
就这,还要排除掉刮风下去没办法狩猎的日子。
挥散脑子里的这些麻烦,卫燃将雪橇车往铸铁炉子位置拽了拽,和衣躺下之后没多久便进入了满地都是企鹅的梦乡。
只可惜,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虽然按时间推算已经是白天,但冰洞外的寒风和暴雪仍旧没有停下的迹象,甚至就连洞口都堆积了将近30厘米厚的积雪。
取下其中一个跨在腰间的面包袋,卫燃将里面那些半熟的冻肉尽数丢给了帐篷外的雪橇犬们,他这内心的担忧却又加重了一些。
昨天剩下的最后那点企鹅肉,还有他腰间这俩面包袋里的兽肉,几乎算是最后的一点狗粮储备,他必须要在这些食物被狗子们吃完之前赶回去——或者捕猎到企鹅。
拍了拍腰间最后一个装满兽肉的面包袋,顺便又扫了眼腕表的表盘,卫燃迈步走到冰洞口重新架起望远镜,尝试着能从漫天的风雪中发现些什么。
踅摸着10分钟之后,他最终放弃了这样的尝试,收起望远镜重新钻进了帐篷,再次躺在雪橇车上,点上一颗香烟打发着已经开始变得无聊而且格外漫长的时间。
很快,漫长的夜幕再次降临,冰洞外的风声也总算小了一些,但簌簌而下的鹅毛大雪却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头顶更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一缕极光的影子。
怎么又天黑了卫燃略显烦躁的嘀咕了一番,却是死活都睡不着了。
当初要是带本书过来就好了
卫燃懊悔的嘀咕着,略显烦躁的取出烟盒给自己再次点燃了一颗香烟大口大口的抽着。
按理说,以他的抗压能力,本不该这么快就耐不住孤独寂寞,但这无边的黑夜,呼啸的寒风等等因素,却让他内心早已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负面情绪提前触碰到了崩溃的边缘。
弹飞烟头,卫燃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从记忆深处无端冒出来的回忆,三两口将随身酒壶里的杜松子酒喝光,随后给火炉填满了煤炭,接着脱了身上臭烘烘的连体服和衬衣衬裤,强迫自己再一次躺在暖和的熊皮上,借着酒劲儿艰难的进入了梦乡。
在这次的梦境里,他梦到了一只聒噪的唐老鸭嘴巴里塞着一窝马蜂,骑着一辆烧着豆油的破摩托,一路唱着难听的歌一路踩着油门,一趟又一趟的来回碾压着一段颠簸的搓板路——以及躺在路中央的自己。
当那只聒噪的鸭子再一次将摩托车的轮胎碾压过他的耳朵的时候,卫燃也终于醒了,紧接着便再次听到了在梦境里听到的声音。
很是反应了一下,卫燃“腾!”的一下坐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拎上那支捷克版毛瑟步枪便跑了出去。
他来不及算一算这一觉睡了多久,但此时冰洞外的风雪却已经停了,而且还是个难得的白天。
不仅如此,就在不足百米外,便有起码数千只高大的帝企鹅排着队、一边发出宛若马蜂和唐老鸭以及打不着火的摩托车一起吵架时才会出现的短促但极具穿透性的叫声,一边摇摇晃晃的赶着路。
时不时的,那些企鹅便会趴下来,用两条腿儿用力一蹬,让贴着雪面的身体滑出去老远,然后又用尖利的喙费力的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再次走两步,然后再一次趴下来滑出去。
莫名的,那些宛若六七岁孩童大小的生物,那些多的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头的生物,竟让已经举起枪的卫燃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
深吸一口气,卫燃挥手取出了装满炊具的背篓放在地上,随后坐下来将手里的枪搭在背篓上,推弹、上膛、瞄准,最终面无表情的扣动了扳机!
“砰!”
清冽的枪声过后,那难以形容的叫声一滞,紧接着又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变得愈发聒噪,那些肥硕的无辜生命,也纷纷扑腾着几乎等同于装饰的翅膀四散奔逃、贴地滑行,又或者在惊慌中摔了一个又一个的跟头。
“砰!”
“砰!”
“砰!”
在一声又一声的枪响中,卫燃连续打空了三个弹夹的子弹,但那些帝企鹅却仍旧没有跑出他的有效射程。
“抱歉,这个冬天太漫长了”
卫燃无声的呢喃着,面无表情的再次给手里的武器压满子弹,略微移动枪口之后,再一次的扣动了扳机。
当他打空第五个弹夹,也是他带来的最后一个弹夹的时候,这个数量庞大的企鹅群体也终于全部离开了他的有效射程。
收起背篓默默起身,卫燃将已经打空了子弹的步枪靠在冰洞的边缘,随后给狗子们套上了雪橇车,吆喝着它们离开了冰洞,将距离最近的一只企鹅尸体给运了回来。
动作麻利的给这具企鹅尸体开膛破肚,卫燃将取出来的内脏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将其分割开来丢给了那些狗子们。
趁着狗子们加餐的功夫,他也剥下了这只企鹅的皮丢到了冰洞的最深处,随后又将价值不高的部分剔除,将手中这坨尚且冒着热气儿的头陀抬到外面裹上一层雪,随后也丢到了帐篷的最深处。
接下来,他吆喝着狗子们一趟趟的往返于猎场和冰洞之间,将那些巨大的尸体一一捡了回来。
很快,这个冰洞里便堆积了二十余只帝企鹅的尸体,这些尸体已经足够那五十多只雪橇犬吃上一阵的了,更何况,他还找到了这个企鹅群的繁衍场地。
数了数脚边摆着的那两排企鹅头,卫燃再次吆喝着狗子们出发,去寻找刚刚射杀的最后三只企鹅。
多亏了这些大块头身上那套漂亮的燕尾服和伤口留出的鲜红血迹,想找到它们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唯一的麻烦也不过是越来越远罢了。
轻而易举的将一只已经僵硬的企鹅尸体抬到雪橇车上,卫燃看了眼不过5米外的另外两具尸体,索性磕了磕脚上的雪鞋,直接迈步走了过去。
这两只帝企鹅的个头都超过了一米,肥硕圆润的身子充满了足以熬过寒冬的脂肪,也让它们的体重有将近百斤的重量。
弯腰抓住一只企鹅的双脚,卫燃试着将其拎起来,同时暗暗琢磨着,这玩意的脚掌如果好好卤一卤会不会比鸡爪子更有吃头儿。
然而,都没等他想明白那背篓里的香辛料是否能凑齐并且熬出一锅卤汤,他脚下的积雪却猛的往下陷了一下!
“坏了!”
卫燃反应极快的立刻松开了手里刚刚拎起来的企鹅,同时也下意识的扑倒在地。
然而,都不等他的胸口触及地表被血染红的积雪,他脚下也在哗啦一声中轰然崩塌!
“艹!”
卫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也跟着坠入了幽深的冰封之中!
近乎下意识的,他又一次抓住了那只跟着一起坠入冰缝的企鹅,一把将其拽进怀里,并且死死的抓住了厚实的羽毛和那只尖利又致命的喙。
“嘭!”
几乎就在他攥紧羽毛的瞬间,他和这只企鹅的尸体也砸在了冰缝底部的雪堆上。
“呸”
卫燃吐出刚刚从企鹅嘴里喷出来,准确的溅到他的脸上和嘴巴里的腥臭液体,随后呲牙咧嘴的翻了个身,看着头顶那道狭窄缝隙上方的天空,同时感受着身体的状态。
仅凭目测,他刚刚摔下来的这道冰缝恐怕能有将近十米的深度,而且和当初舒伯特少校的葬身的冰缝不同,这道冰缝却是个口小肚子大的结构。
或许也恰恰是因为这样的结构,这冰缝底部积攒了厚厚的一层宛若坟包的雪堆帮他缓冲了大量的冲击力。
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清晰的察觉到,刚刚那一下似乎把他的右手手肘给摔脱臼了,而且右脚的脚踝似乎也受了伤。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放在怀里的那壶咖啡在刚刚的撞击下几乎相当于给他的肚子狠狠来了一拳头,险些把他的隔夜罐头饭给打出来。
很是踹了口气儿,卫燃艰难的往远处爬了爬,随后取出装满煤油的油桶,打开盖子给那只企鹅的尸体倒了一些,随后收了油桶,用打火机将其点燃。
伴随着“呼”的一声,蒸腾的火苗照亮了这条冰缝,也让他看到了周围的情况。
让他没想到是,这冰缝里竟然还有不少用羽毛和苔藓搭建的鸟类巢穴,个别巢穴里,竟然还趴着一只只白色羽毛的不知名鸟类。
此时,无论是火光还是那刺鼻的蛋白质烧焦味,都让这些躲在冰缝里的生命焦躁不安的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叫声。
没敢耽搁时间,卫燃脱下手套咬在嘴里,在“咔吧”一声脆响中先将脱臼的手肘恢复过来,随后又按摩了一番虽然没有脱臼但却根本用不上力气的脚踝。
直等到那具企鹅身上的火焰即将熄灭,他这才挣扎着爬起来,仰着头开始琢磨该怎么爬上去。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鉴于少校的遭遇,所以格外谨慎的始终随身携带着那套登山设备。
但是此时他的一只脚用不上力气,一只手的手肘也隐隐作痛,所以能不能爬上去,他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取出装满炊具的背篓,卫燃在里面一阵翻找,将当初在雪特根森林得到的美式油炉取出来点燃充当着照明的火把。
一手托着油炉,用另一只手拄着登山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几百米的距离,他最终来到了这条冰缝的尽头。
这一路走来,头顶的缝隙已经被积雪彻底盖住,这里的光线自然也变得格外昏暗,但万幸,这里总算不再是口小肚子大的结构,他也总算有了重新爬上去的可能。
靠着冰壁小心翼翼的坐下来,卫燃给自己的双脚穿上冰爪,随后又在怀里一阵翻找,取出一支从约格医生那里偷来的一次性的吗啡,格外吝啬的在受伤的脚踝附近注射了仅仅不到一半的量。
不等药效发作,他便收起油炉再次站起来,用力抡动登山镐,并且以此借力,在冰爪的帮助下攀上了滑溜溜的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