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的眼中满是冷漠，那张邪异的脸加上映射在四周的幽暗光芒，让宋国柱仿佛面对一只真正的鬼。
这样的恐惧绝对不是言语可以描述的，他的威胁对对方而言，无足轻重。
也正在这时，人群中似乎走出了什么人。
戴着眼镜，穿着西装, 看上去文质彬彬，他先是扫了一眼情况，，而后对着里面的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离开。
没有人会对一个姑娘的离去有什么意见，现在的重中之重是眼前的麻烦, 因为那个脸色邪异的驭鬼者明显没有收手的意思。
宋国柱的身体已经逼近极限。
五脏鬼所在的腹腔尚且还有血肉, 其他地方有如干瘪的气球一样化为干尸，他的眼球已经开始脱落, 操着腐朽的嘴巴还在骂骂咧咧。
“朋友，差不多得了，他这个样子留他一命也活不了多久，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如果真的让他厉鬼复苏，对这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桩大麻烦，我想你也不例外。”
蒋继浩试图晓之以情，却发现根本没用，他没有从那张邪异的脸上感觉到任何的人性波动，反而是被那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让他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
鬼！就好像在被一只真正的鬼盯着！
开什么玩笑，这是一只复苏的鬼？
无法判断，蒋继浩顿时离开数米，试图做些什么，去听到对方的声音。
“你要拦我？”
是人！活生生的人！
可这越发不可思议，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给自己一种宛如厉鬼的感觉, 这是头一次。
蒋继浩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清楚, 他并非宋国柱这样的猖狂蠢货，自持没有顶尖水平，可也不算太差。
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不是，如果你有办法解决，其实没什么问题，我们担忧的是厉鬼复苏以后的麻烦，无论是对我们，还是这一代，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蒋继浩如实回答，他试图表达出善意。
这话不假，就连总部都对复苏程度极高的驭鬼者多加看管，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厉鬼复苏最为恐怖的根源也在这里。
想要对付鬼，必须驾驭鬼。
可伴随着驾驭厉鬼的人死亡，厉鬼会接着复苏。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解决的恶性循环，厉鬼天然利益不败之地，绝望到让人窒息。
沈林并没有理会这种事，他的烦躁已经消失大半, 之所以没有太快下手的原因是因为宋国柱。
或者说宋国柱身上的那只鬼。
相当特殊的厉鬼, 以替代驭鬼者原有脏器的方式进入身体, 缓慢复苏。
沈林曾经见过这样的厉鬼, 就在不久前，鬼故事的最后一次故事中。
那位民国时代的驭鬼者，乔正华！
那五根灵异物品的木楔钉死的那颗厉鬼脾脏以及那副被掏空的腹腔给沈林留下不小的冲击。
脾脏与肝脏，人体五脏之一。
按照乔正华的说法与自己的推测，五脏厉鬼应该流传在民国时代乔正华的传承中。
他们那一脉驭鬼者利用特殊的灵异物品限制五脏鬼来达成驭鬼的目的。
跨越百年，沈林在短时间内以不同的方式看到了极为相似的两只鬼。
宋国柱的驾驭方式明显是当代的方式，加上沈林的逼迫，这只厉鬼已经处于复苏边缘，这让沈林有些失望。
民国时代的消亡，留下的消息已经少之又少，自己侥幸在鬼故事的故事中找到一鳞半爪的痕迹，原本猜测宋国柱的情况会对自己有些帮助，看来是妄想。
民国时代的消亡带走了一大批的人杰，乔正华的传承也分属此列，五脏鬼的复苏代表了他们那一脉多半已经没了。
身边聚集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伴随着沈林的默然，四周的敌意越来越明显。
一个堂而皇之任由厉鬼复苏让所有人陷入危机的家伙，明显会是大众的敌人。
“一个渣滓，杀了就杀了，你们有什么意见？”人群中有了迥异的声音，这让不少人纷纷侧目。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长袖长裤，身姿僵硬，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人很眼生，没什么人认识，可却让沈林略微眯眼。
楚南！现任东华市负责人，在疫鬼事件后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甚至有过一次小冲突，这个人给他的观感相当不对劲，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尤其是在被楚立阴过一次之后，沈林对姓楚的天然缺失一部分好感。
“沈林，好久不见。”楚南开口。
沈林这个名字就像一颗石子坠入大海，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就是沈林？”不少人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疫鬼事件后总部有意造势，把他内定为队长之后更甚，他现在算是风云人物之一。
宋国柱的声音彻底没了，残缺的意识让他对这个名字有明显的反应。
一个单独解决s级事件的猛然显然不会被他威胁什么，s级的厉鬼人家都正面硬刚过，更别提驭鬼者复苏后的麻烦。
“不要告诉我你出现在这里是个巧合。”沈林的眼神冷漠。
这个楚南的一举一动都很奇怪，从初次接触开始他就能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在有意的接近自己，图谋什么暂且不清楚，可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
“当然不是，只是刚好在大夏市出差，听到你的信号恢复就赶了过来，看样子也不需要我帮忙。”楚南侃侃而谈，对于沈林的疏远丝毫不介意。
沈林没有搭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的麻烦不止如此，他不想有过多的接触。
三两步走近宋国柱，鬼母腐朽的臂膀提起对方，厉鬼的力量在维稳这家伙最后的生机。
“你的厉鬼来自哪里？”沈林问。
他明确知道民国遗留至今的厉鬼不多，大多数都是他无法解决的，例如半边尸、打更鬼等等。
宋国柱身上的是他首个知道曾经出现于民国，而后又再次出现在当代的，这背后应该可以探查到部分线索。
有关于民国的线索太少，沈林不想放过。
腐朽的嘴巴张合，宋国柱明显想说什么，可已经失去了这部分能力。
肩膀上鬼母的身影再现，灰白色的鬼域将宋国柱囊括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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