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罘挂了电话，他对巫女服没有兴趣。

    过道里的男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3点，还有一两个小时才能下班。

    虽然可以直接走，也没人查岗，但不提倡。

    张罘转身回到屋内，相原龙捂着冰袋，未来搂着相原龙。

    他们贴在一起的样子还蛮新奇的，张罘沉默了半响，抱起手臂：“你们在干嘛。”

    相原龙脸疼，张口欲言，声却哑。

    还是未来好好解释了：“没干嘛，他摔倒了。”

    “那继续。”

    “已经结束了。”

    未来将相原龙放开，张罘看着没什么事，也闪了人。

    他回到研究所的办公室，临近月末，财报被整理出来了。多是些实验耗材和资金申请。

    项目繁杂，他只好坐下慢慢看。

    时间一晃而过，处理完事情。他揉了揉眼睛，关闭了电脑，墙上的钟已经走到太阳落山的时间。

    下班时间总是让人轻松。

    张罘走出guys分部，才发现这栋建筑外小雨漫漫。

    换季的对流雨伴着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今天，张罘带了伞。

    是那种大街上随处能看到的透明伞，即便他撑着伞步入雨中，依旧能透过伞面看到流落水滴的天空。

    没有开车来的张罘打着伞在路边等下一辆出租，出租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已经开了很多年车，他十分健谈。

    张罘十分腼腆，两人在车上一问一答，车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着路面。

    。。。

    路程不短，车费不便宜。

    付了笔不小的车费后，张罘回到神社。

    一眼就能看到龙姬小姐在修房子。

    这个神社是老建筑，下雨的时候总是漏雨。龙姬小姐在屋顶举着小锤子钉钉钉。

    她是个笨女人，工具用完了随手一丢，屋子上出现了新的窟窿。

    更迷糊的是龙姬小姐没有在意脚下，修补的时候脚一滑，从屋顶滚落下来。

    正好被张罘接住：“你这龙砸到地上会有陨石坑吗。”

    “好过分，有必要说到那种程度。我才没有那么重。”

    她有点生气，脸颊也鼓起来，张罘把她放到地上：“是在修房子？”

    “嗯嗯，我明明有好好修，结果漏雨的地方越来越多。”

    这个人真的知道什么叫好好修么。

    张罘看着被她随手丢掉的工具砸得坑坑洼洼的屋顶，显然，龙姬小姐打补丁的速度远远没有她破坏的速度快。

    毁灭总是比创造来的容易。

    没办法，张罘沿着梯子爬上屋顶。

    小雨依旧。

    龙姬撑开一把透明的小伞，张开龙翼，也飞落在屋顶。

    屋顶上要打补丁的地方很多，张罘指着脚下的裂缝：“现在是阴雨天，防水处理效果不理想，我们做一点简单的处理。”

    龙姬小姐递来防水材料，她打着伞，雨水从两人头顶的伞面滑落：“嗯，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好看。”

    从龙姬手里接过的防水材料是一种高聚物改性沥青防水卷材，这种材料对施工基程要求高。

    它不仅需要施工表面相对干燥，而且需要表面没有凹凸不平。更何况现在是阴雨天气。

    “这个不行。”

    张罘放下防水卷材，摇摇头，他重新下了屋顶找了点其他的防水材料。

    这屋子他早就打算修了，所以各种修复设施准备了不少。

    重新回到屋顶的两人，还是那个分工，一人修，一人打伞。张罘顺带给龙姬说点修屋顶的常识：“这种是高分子防水材料，防水透气膜。”

    “盖上去就行了吗。”

    “需要在膜上涂一层聚氨酯涂料，这种液态防水涂料对施工基程要求不高，配合防水透气膜，能有很好的期密性，防止霉菌滋生。”

    不过，现在细雨随风飘荡。做防水处理很难，也不适合，张罘简单地修补了一下屋顶，他一面修，一面讲。

    半响，他才感觉无人回应，周围唯有雨声依然。

    张罘抬起头，才看到龙姬看着自己：“你有在听吗。”

    “我听得跟仔细。”

    “那我将才说了啥。”

    “总之，我听得跟仔细。”

    她根本没在听，无奈的张罘修完屋顶。两人下了房顶，修补效果不好，屋里还是有点漏雨，只有晴天的时候再过来加固。

    这样的屋子自然没法睡觉，张罘开车带着龙姬去镇里找了家酒店住下。

    尽管打了伞，雨水依旧打湿了衣衫，龙姬扎起头发，沐了个浴。

    她邀请张罘一起，但是张罘觉得那简直是在延长洗碗时间，就严厉拒绝了。

    等龙姬小姐沐浴出来，是桌子上冒着热气的便当。便当是酒店提供的，简单的梅干饭，配上一些蛋卷和关东煮。

    张罘是默默的干饭人，他打开电视就着节目吃饭，龙姬不一样，她总是吵吵闹闹的：“好看吗。”

    “主持人蛮好看的。”

    “原来看点在那里。”

    “不，这就是这个节目全部的看点了。”

    “喔，那让龙姬来喂你饭吧。”

    “我不是有手吗。”

    龙姬兴致高昂：“绑起手脚来喂，对了，我还有眼罩。”

    令人不安的话语让张罘抱起饭盒远离了这个人。

    说到底，喂食这种事只是存在于电视上的美好。实际上，真正喂过的就能明白，两个人都会觉得麻烦。

    而龙姬。

    别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就进一步得寸进尺：“那个距离感是怎么回事。有被伤害，温柔一点对待我啊。”

    “你说的温柔是指？”

    “亲亲，抱抱，举高高。”

    “没长大的孩子才会喜欢那些。”

    “至少拥抱一个。”

    “不要。”

    “是因为羞耻吗。”

    确实挺羞耻的，张罘点点头，没想到却换来了对方怜悯的眼神。

    龙姬将他拥入怀里：“只有没有经历过的事才会不好意思，经历多了就会习以为常。张罘，你很少被人紧紧抱住吗。”

    张罘并不想要别人的同情，他推开龙姬：“吃饭吧。”

    “就这么期待饭后运动吗。”

    “你的饭后运动就是洗碗。”

    屋内是打闹的人，窗外雨已经不知不觉间停下了。

    。。。

    饭后，龙姬把便当盒收拾好拍拍手：“根本木有碗洗。”

    她走上阳台，这里是酒店21楼，在阳台的栏杆上坐着一个男人，脚悬在空中，他身下是雨后湿透的小镇。

    时间差不多是9点过的样子。

    龙姬也翻上栏杆，她抬起头，雨后晴朗的天空繁星斑斓。

    她眸中映照着星辉：“那个是什么，张罘。”

    张罘顺着龙姬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头顶的亮星：“织女星。”

    “织女星？”

    “对，织女星的东南侧，隔着中间白茫茫银河相望的就是牛郎星。”

    “是那颗吗。”

    “不，你指的是天津四，它们是三角关系。”

    “星星的关系好乱啊。”

    “是那样的。”

    但不管怎样，星辰就挂在夜幕，夜夜流光相皎洁。

    阳台的风吹上脸颊，张罘瑟缩了一下身子，又是一年秋风起，天气逐渐变冷了。

    他想转身回屋，却碰到了龙姬张开的龙翼，温暖的龙翼包围着他。

    张罘索性就靠在上面：“谢谢。”

    “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