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郡主府,林湾合上书房的门,研磨之后,便凭着记忆画大理寺的地图。
她自小记忆便好,看过的东西几乎过目不忘,那一眼看的时间虽短,却足以让她描绘出来。
如此,沈鉴不会怀疑,旁人更不会多心。
不过一炷香,大理寺的地图便绘制好了。
林湾看着图,微蹙了蹙眉,又补上几笔,这才任风吹干墨迹。
大理寺是办事审案的地方,其间也羁押了不少犯人。
若是“她”没死……便应该是被关在了大理寺的大牢。
林湾看着地图,慢慢的,停在了地图的一角。
那一角,是她刚刚补上去的,绘制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一处有些古怪,而现在……添不添这一笔,似乎都有些古怪。
林湾思绪未落,门口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梦令着急道,“小姐,四小姐来了。”
“林金莲?”林湾微出了点声音,而后迅速把纸收起,藏在画卷里,拉门出去。
“就是四小姐,她还把平乐带来了。”
梦令脸上有些急促,说完着急的问:“小姐,我们怎么办?”
“怕什么,有宋大人在,她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林湾脸上浮起一抹冷笑,而后迈步道,“走吧,去听听四小姐是怎么从镇府司出来的。”
“可……”
梦令心有迟疑。
林湾已经踏步出去了,白色的衣裙翻飞,和树上落下的梨花相得映彰。
“林湾!你给我出来!”
林金莲看着守在门前的侍卫,知道自己进不去,干脆叉腰大骂着。
“谁人在郡主府闹事?”
林湾扶着梦令的手,跨步从门槛上踏过,而后轻看了旁边的向姑姑一眼,开口道:“嬷嬷,端杯茶出来,狗来吠人,总不能失了主人家的礼数。”
听到“狗”字,林金莲眼里已然通红一片,当即就斥道,“林湾,你个贱婢生的,凭什么说本小姐是狗!”
向姑姑看了一眼林金莲,又见林湾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才放心的退后一步,到不是回去倒茶水,而是去叫人。
林金莲来势汹汹,那样子仿佛要把林湾生吞活剥了,可不得多防备一点。
“四小姐今天来郡主府,有什么指教吗?”
林湾看着向姑姑离开,这才重新看着林金莲。
算时间,昨天林金莲才进镇府司,今天就能完好无损的出来,看来……是她低估了林昌卫的手段和能力。
“指教?”林金莲轻呵了一声,“你和大理寺少卿之子沈鉴私相授受的时候,有想过今日吗?”
私相授受四个字一出,四周原本还想着游走一番再来看热闹,闻言直接停下了脚步。
私相授受,这在大援可是禁忌。
更何况……还是刚刚被御封的南阳郡主。
只是,林湾却是淡淡一笑,开口问道:“林金莲,你是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这种下三滥的话都没说出口。”
和沈鉴私相授受的人可不是她。
如今林金莲从镇府司出来,倒是聪明了许多,还会倒打一耙了。
林湾说完,府里的家丁已经拿来了一把椅子,搁在林湾身后。
林湾坐下,向姑姑也端了茶过来,而后附手站在了林湾身后。
一边是一排家丁的林湾,一边是孤身一人,连丫头都没有的林金莲。
轻松的,林金莲的气势就被压了下去。
林金莲愤恨的看着林湾,倒也不在乎林湾身后站了多少人,直接开口道:“下三滥?!明明下三滥的人是你,你敢说昨日不曾叫沈公子送你回府,今天没有和沈公子一起去藏书阁。”
林金莲说着,委屈从心底而起。
本来她一出镇府司,便是直朝大理寺少卿府去,可没想到,没见到沈鉴,反而先见到了沈婷。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知道……林湾居然在勾引沈鉴。
不过,她在林湾身上吃了太多亏,因此,她并没有直接说,而是跑到了郡主府的门口说。
哼,等这件事传入宫中,指不定林湾会受什么责罚,说不定,连郡主的头衔都要丢了。
更何况,如今她大姐也回来了,在深宫中,已然有了照拂她的人。
林金莲不信,这样都斗不过林湾。
林湾目光一闪,忽而明白了什么。
她知道沈鉴别有用心,想着要接近她,却忽略了沈鉴的方式。
沈鉴做的太明目张胆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
不过,眼下重要的不是沈鉴,而是林金莲。
林湾回过神来,就要说什么,却见景王府的门开了。
她思绪微敛,开口道:“按你所说,宋大人每天护我周全,同我也是私相授受?你家门房赶马车的,天天送你回府,也是私相授受?”
林湾说完,轻笑了一声,“林金莲,本郡主是皇上亲封的一品郡主,论家世论地位,本郡主至于去跟一个三品的大理寺少卿打交道,做那些私相授受的事?”
林湾话落,四周听热闹的也反应了过来。
林金莲气的咬唇,特别是听到林湾说大理寺少卿不过是三品官职之后,她脸上的愤怒越发明显起来。
“林湾,你侮辱谁呢?!大理寺少卿也是三品官职,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成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停。”林湾伸手,打断了林金莲的话,“林金莲,你记清楚,本郡主可从来没有说什么上不得台面,这话都是你自己说的。”
林湾说完,悠然坐下身,呷了一口热茶道:“还需要我提醒你多少次,祸从口出。”
“呵,嘴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怎么就怎么说!”
林金莲说完,意识到话题被林湾带偏,又立马带回去道,“你倒是生了一双巧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可你和沈公子一起回府是事实,难不成旁人都瞎了眼?”
“我看不是别人瞎了眼,而是你眼睛太小,只看得见我一个人。”
林湾眸中渐冷,“一出来就直奔郡主府,估计云夫人都没有这待遇吧?林金莲,你口口声声说我和沈鉴是私相授受,不论是或不是,那都是我和沈鉴的事,你激动做什么?”
林湾放下茶杯,语气轻飘飘的:“难不成,你和沈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关系好到要来给沈鉴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