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在喜欢一个男人许多年却求而不得的情况下,会有两种反应——要么彻底死心放弃,要么……以另一种极端的方式占有他。
重锦贵为神女,心高气傲。以前的她,自然不屑于用身体去交换爱情。
但现在凤幽月来了,她不仅占据了云陌的心,还坐上了幽冥渊君后的位置。
眼看着云陌离自己越来越远,重锦怎能甘心。所以,她抛弃了身为神女的骄傲,换了一种连自己都不齿的方法去靠近云陌。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计划在还没实施前,就被空无一人的闭关室破坏了。
云陌并不在闭关室,而她和格燕触到了闭关室的禁制,差点把命交待在里面。
现在,身为情敌的凤幽月当着她的面,拿着她为云陌准备的药,一点一点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计划撕开,同时也撕开了她极力盖在脸上的遮羞布。
此时此刻,她就好像一个小丑,不知廉耻的贴上男人,然后被男人的妻子毫不留情的揭穿。
耻辱、愤怒、羞愧等等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将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
“对!我就是要占有他!”重锦发出尖锐的叫声,一双充满恨意的眼如刀子般射向凤幽月,“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我喜欢了他几万年!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和我抢他!”
凤幽月缓缓挑起眉。
重锦继续尖叫:“凤幽月!如果没有云帝,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重锦!神殿高高在上的神女,有哪一点不如你!凭什么他会钟情于你!这不公平!不公平!”
“你觉得,云陌会在意你神女的地位?”凤幽月问。
重锦表情一僵,进而变得愈发狰狞:“我能给他带来所有!名誉!地位!权势!只要他想,我都能给他!可他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个乡巴佬!你能带给他什么?!凤幽月,要是没有云陌,你以为你会有今天的地位吗?!你就是个负担!累赘!你什么都不是!”
凤幽月一脸平静,并不觉得生气。相反的,她心里生出几分悲哀,为重锦而悲哀。
重锦看到她充满同情的目光,崩溃尖叫:“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看我!”
“因为我同情你。”凤幽月看着她,“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爱了云陌几万年,但你一点都不了解他。”
“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对云陌的爱,是源于他的强大。如果有一天云陌变成一个废人,一无所有,你还会爱他吗?”凤幽月问。
重锦的尖叫声一顿,她张了张嘴,道:“我会。”
“不,你不会。”凤幽月摇头,“你爱的是高高在上的云帝,而非云陌这个人。你从未见过他功力散尽的虚弱模样,你也没有抱着他护着他经历万千危险。但是我有。我曾经护着没有修为的他,穿过一切艰险。这些,你做不到。”
重锦想要反驳,却哑口无言。
“所以,你爱的只是云帝。你爱他的强大,爱他的权势,爱他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的完美。你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也从没有想过去了解他。在你眼中,你所谓的爱情,可以用地位和权势来换取。我不知道是该同情你,还是该嘲笑你。”
她把自己对云陌的爱情说的如此伟大而崇高,却又想用权利和地位来换取他的爱慕。
她究竟是在抬高这份感情?还是在玷污它?
面对凤幽月的问题,重锦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想说她是真的爱云陌的,但话到了嘴边,她竟然迟疑了。
重锦无法想象强大如斯的云陌,作为一个弱者被凤幽月抱在怀里护住的场景。在她的认知中,高高在上的云帝就该是无所不能的。
凤幽月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玉瓶放在她面前。
“这是谁给你的?”
重锦仍然陷在纷乱的思绪中,茫然的抬起头。
凤幽月:“这个药,有问题。”
重锦听到这话,终于回过神。她大声否定:“不可能!这就是无忧散,是我亲自找神殿的炼药师要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凤幽月摇摇头,这傻子,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这的确是无忧散。但成分和寻常的无忧散不一样。这里面多了两味药,一旦服用下去,的确会出现动情的症状。但很快就会七窍流血而死。神女,你被人骗了。”
重锦如遭雷击。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幽月,愣了好半天,忽然疯了一样扑上去抓过玉瓶,迅速将瓶塞打开。
凤幽月连忙去拦:“你做什么!这是无忧散!你要是动情了我去哪儿给你找个男人!”
“你放开我!我不相信!”重锦剧烈挣扎,白着一张脸就要把无忧散往嘴里倒。
凤幽月忍无可忍,反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重锦被扇到一旁,装着无忧散的玉瓶掉落在地。
“你发什么疯?!”凤幽月冷声高喝,“本宫还还没让你死呢!”
重锦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模样比街头的乞丐还要狼狈。她直直的盯着洒在地上的药粉,虽然不想相信,但她的心却已经认同了凤幽月的话。
给她无忧散的炼药师,是神殿第一炼药师,也是父亲千凌身边的红人。
如果没有父亲的允许,他绝没有这个胆子给她一瓶加了料的无忧散。
这一切都是父亲设计的。他早就猜到她不会对云陌下手,也猜到她会怎么做。所以他让炼药师在无忧散里加了料,借着她的手来毒死云陌。
重锦闭上眼,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无忧散可以让人动情,男人服用了它,便会丧失理智。即便这药里加了致命的毒,也不会立刻发作。
也就是说,如果云陌服了这无忧散,会在与她做那种事时,暴毙身亡。
那她呢?
父亲只想到让云陌死,那她的清白呢?他有在意过吗?
他明知道自己会这么做,却不劝阻她,还挖了一个坑让她跳进去。
这就是她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