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没有欢好,动了歪心思那也不行,要让齐王发现了……”她煞有介事地瞥了他一眼。
“你小点声!”楚亦急忙捂住她的嘴,“是那魏嫣然动了歪心思,问离何时会喜欢女子?”
楚莫从前被女人心怀叵测端详得多了,不要说动心,看见女人在自己跟前献殷勤就觉恐惧。
“哦……原来是这样!”朱影满意地点点头,“那你之前骗我说……问离被她撩得动了心思?”
“我那是骗你呢!”当时他想着离间朱影和楚莫,就拿那个魏嫣然来做文章了。
“楚如归,我跟你说的约法三章,你是不是忘了?”她将他的头掰过来,睨了他一眼道,“我还没找到办法让你们俩融合,但若是……你再触碰我的底线,我就不留你了!”
他挑眉看着她邪魅一笑,忽然将手放在她腿上,“什么底线?在哪里?”
“龌蹉!”朱影怀疑他在开车,又没有证据,急忙别开视线,“对了,上回驹九说那些死者家中的物件都在大理寺的库房中存收着,我想去看看,找找断肠草的踪迹。”
“诶,有什么好看的?那些东西之前的衙役和仵作都已经查过数次了,如果有断肠草早就发现了,”楚亦不以为然地后倾身子,靠着墙壁上,“想必那些人是在外边儿吃了有毒的东西,回家之后才毒发,所以家中并没有发现毒物,这也很正常。”
库房里都是些死人的东西,楚亦自然不想她去。看書喇
“那我问你,五名死者生前的活动范围可有重合?”她读过卷宗,五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地点完全不同。
“除了怀仙楼,并没有重合。”他蹙眉回忆了片刻,“而且五名死者死前几天都没有去过怀仙楼,也不可能是在怀仙楼中接触的毒物。此事说来确有些奇怪。”
“下午你带我去库房中看看。”朱影拉了拉他的衣袖。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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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库房远离官署,在靠近大理寺狱的小院中,库房屋顶很高,大门紧锁。
游廊窄小阴暗,且除了几个守门的衙役之外,人影都看不见。
朱影这才明白楚亦为什么不喜欢她来这里,这个地方灰尘味很大,地面上虽然铺着青石板,却还是尘土飞扬,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状况就只比阴暗潮湿的大理寺狱要好一点。
“咳咳!”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楚亦早已用一块白麻布掩住口鼻,还不断地用衣袖轻扫,“这些东西要等到结案之后才会还给死者家属,但也有些……咳咳,无人认领,就一直堆在仓库里面。”
“郡主,小心脚下。”驹九领着他们进去。
光线昏暗,窗户很高,在伸手也触不到的高度。
库房中放着一排排高高的储物架,上面堆满了物品。
“驹九,你去把五名死者家中搜出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楚亦吩咐完,驹九便搬着个梯子去取东西了,不多时,拎着两个大篮子从橱柜间走了出来。
“案发已有半年多,这些食物是能保存的干燥食物,不能保存的,仵作验完就已经丢弃了。”楚亦指着桌案上的东西道,“你就在这里看吧,看完了就收回去。”
茶叶、米面、坚果,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似乎是装着油盐和糖之类的调味品。
这些东西几名死者家里都有,但是都没有检出断肠草的痕迹。
时间过了许久,即使有毒,眼下可能验不出来。朱影一边翻着茶叶梗,一边嗅着。
古代人并不会提取和保存断肠草毒,一般人下毒会将断肠草的茎叶混在茶叶或是草药中,即使是煮完水,渣子里应该也能发现断肠草的茎叶。可仵作却说什么也没发现。
“这是什么东西?”她拿起一个小瓷瓶问道。
“一开始衙役以为是油,后来发现……好像是蜂蜜。”楚亦忽然一皱眉,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驹九,这蜂蜜……在每名死者的家中都有搜出来吗?”
“回大人,正是,虽然装蜜糖的瓶子不一样,但是都有发现一小罐。”驹九说着,又看向朱影,“郡主,这蜂蜜会有问题?”
“现在还不知道。但如果是以断肠草的茎和叶藏在茶叶或是米面中给死者吃,想必之前的仵作早就已经验出来了。”朱影打开那罐蜂蜜嗅了嗅,颜色和气味都与普通蜂蜜无异,“蜂蜜价格昂贵,长安城中也不常见,每名死者家中都有,恐怕不是巧合。”xiub
“驹九,你去取些煮沸放凉的清水,还有白酒来。”她说着便从药箱中取出几张试纸准备开始验毒。
等了半盏茶的工夫,驹九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放着两个锡壶,“郡主,这一壶是水,这一壶是酒。”
朱影取了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茶叶、米面、坚果和蜂蜜,分别泡在水和酒中,然后用试纸开始验毒。
结果茶叶、米面和坚果都没有毒物检出,蜂蜜的样本中却有毒性反应。
“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蜂蜜……是用断肠草花所酿。”朱影收起东西,朝楚亦道,“断肠草的花虽然多,但是以花酿蜜会毒害蜂群,因此断肠草花蜜的产量十分有限。你们去查一下这蜂蜜的来源便知道是谁下毒了。”
“属下去查吧。”驹九自告奋勇地抱拳道。
“嗯,先把证物收起来。”楚亦看了一眼高高的货柜,“这里东西确实太多了,好多东西……我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
“你来大理寺多久了?”朱影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随口问道。
“我?”楚亦想了想,“我只来了三年,但是问离……他来了八九年了。”
“林少卿呢?”她又问道。
“林思平?他也来了……有四五年了吧。”光线中飞尘如许多小飞虫,在他眼前飞来飞去,楚亦用衣袖轻扇了一下,飞舞的灰尘又更多了,“他从前在刑部,听说是个酷吏,立了功,就来了大理寺,算是升迁。”
“林少卿是个酷吏?”她又更加好奇,上次所见,那个人好像对公事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嗯,他手上办了不少官员的案子,听说在网罗证据方面手段高明,当年的长安城……谈林色变。”楚亦不屑地瞥了一眼官署方向,“嗤”了一声,“那个人……就是个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