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月”字,谢娇娇浑身颤栗。
前世沈承渊盛爱天上明月,皇府藏书阁更是收藏了史上几乎所有关于月亮的著作。
偶尔沈承渊会带她去摘星楼看月,谢娇娇极爱沈承渊透过月色看向她时的目光,深情且温柔。
与其说谢娇娇是被沈承渊亲手处死,不如说她是死在了沈承渊制造的美好幻境里!
从始至终,只有谢晚晴才是他的白月光。
而她谢娇娇,无论怎么努力,于他而言,也不过是随时都要丢弃的一颗饭粒子。
那碗里的饭粒子,怎的能成天上的白月光。
这不是痴心妄想?
“谢小姐?谢小姐怎的不应声?”
台上主持的人见谢娇娇呆愣,连唤了好几声。
“谢小姐估摸着是在思考作什么诗呢!”
人群中,有人嬉笑道。
紧接着,大厅发出阵阵笑声。声音不大,但讥讽意味浓厚,听着格外刺耳!
忍住!忍住!
谢辞安气极,额间挤出青筋,双手不由得紧紧攥成拳头。
母亲之所以叫他暗中一同前行,是怕谢娇娇性子骄纵,闹出大动静。
他若这时忍不住,不是有背来这一趟的初衷,还平白让她操心。
如此一想,谢辞安总算忍住没有发作,不然必定狠狠惩治那些个笑话他妹妹的顽徒子!
“你在想什么呢?娇儿!”
谢晚晴蹙眉,扯了扯谢娇娇衣袖。
谢娇娇终于回过神。
现下所有人的目光尽数落在谢家两位小姐的包厢,连带着谢晚晴一起,成了诗会的焦点。
谢娇娇眼眸微扫,不动声色瞟了沈承渊一眼。
还是这把云淡风轻,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的模样。
前世谢娇娇唯一一次看见沈承渊情绪失控,就是在发现她伤害谢晚晴未遂时。
不过纵有千般委屈,都已经过去了。
谢娇娇现在只想和沈承渊撇得干干净净,最好如陌生人。
“你身子稍凑近些,我和你说,你念出来。”谢晚晴压低声音,提醒谢娇娇。
谢晚晴话音刚落,谢娇娇向在场人说道。
“我不会。”
谢娇娇神情淡然看着台下的人。
她不是不会,是根本不愿意答!
众人皆是一愣。
“谢二小姐聪明伶俐,只要肯学,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成就。这才刚开始,就叫她作出一首好诗,实在是太苛刻她了。”
不知是谁发话,台上主持的人顺着替谢娇娇打圆场。
夸赞不了她文采卓越,就夸她有觉悟。
听得谢娇娇都觉得尴尬。
她和谢辞安从小一块长大,自然听得出方才那说话声,是由谢辞安口中传出。
此时,谢辞安低着头,用手将脸遮住,生怕被人发现。
谢娇娇哭笑不得,又觉心头一暖。
“虽然我不会,但我大姐姐可是上京第一才女。这球传到我手里,我要是不接,便视为违规,对其他人不公平。不如这样,我让我大姐姐替我来答这一回,不知可不可以?”
就算球没如愿传到谢晚晴手里,谢娇娇也有办法让她出风头。
谢晚晴身为上阳城赫赫有名的才女,却闲少见她出入这种场合。
能亲眼见到谢晚晴作诗,台下这些人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拒绝。
众人鼓掌欢迎,其中谢娇娇手拍得最欢。
沈承渊看着不远处手舞足蹈的女子,对她竟不由得起了几分兴致。
谢晚晴起身,在场人簌的安静下来。
“寒山照孤影,江风月枕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