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晖漫步在长安街道,脑中的画面像幻灯片似的闪过。
“孩子,你一定要找到天下第一神剑。”一个女人嘶吼道。
“妈妈,不,不要离开我。”小男孩的哭喊在丝丝暴雨中显得是那么无力。
“妈妈无能,没法再保护你了,你拿着这颗药丸,和这封信去找……”女人吼道。
但是女人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暴戾之声打断。
“妈的,一堆饭桶,给我抓住她!”
女人眼见身后的男人极速逼近,女人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推下悬崖。
因为他知道悬崖下仍有活路,而悬崖上只有死亡了。
眼见自己孩子跌下山崖,她终于长吁一口气,接着便大笑。
“哈哈哈,你真无能!”女人疯狂了。
接着便是一支金丝羽箭像水中的飞鱼一般疾速穿过女人胸膛。
可女人的笑仿佛没有停止。
试问有几人能笑对死亡。
那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平静,喃喃自语道:“我无能,但你还是死在了组织手上。”
而那男孩落在悬崖下的一块石头上。
他脸上的已不知是雨还是泪。
暴雨仍在下着,男孩心已碎。
闪电击破长空,男孩死了,一个男人复活了。
丁晖脸更白了,他不会忘记。
那使箭的男人正是江南侠客之首的王并,因拉的动一七尺长弓,江湖人称金丝箭。
不过他已死,但组织未死,所以他还要活下去。
他只为此事活下去。
他恨不得早死。他恨生命。
“杀人啦,杀人啦!”一声叫喊声打破了丁晖的思维。
可他却只想走。
他已不是看热闹的年纪,可热闹却总是找上他。
只见逍遥剑客,李泽北急忙后退,施展一手绝妙轻功,两步退了足有十几尺。
而李泽北的面前是一个黑衣人在紧紧跟着他,不,用贴更合适。
李泽北已施展了十几步轻功,每一步都是变化卓伦,是李家独传的逍遥步法,上下翻飞,简直如一只美妙的蝴蝶。
但丁晖看到如此,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时候,丁晖突然很想帮忙,可他必须抑制这种冲动。
他恨生命,他必须恨生命。
果然,那黑衣人一步不离地跟着李泽北。
但李泽北此时已气喘如牛,而那黑衣剑客却仍不减速。
李泽北慢下来了,而黑衣人的剑也在此时逼出。
李泽北拔剑。
可他突然一笑,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已不用拔剑,因为他已死。
接着李泽北目光涣散,失去生命。
直到李泽北死,丁晖也没有瞧见致命的剑伤到底在哪。
恐怖如斯。
那一剑已是必胜的一剑,如雷霆一般的速度和力量。
更可怕的是剑中的沉稳。
丁晖已看出,那黑衣剑客的武功至少高出李泽北十倍。
可他却还要去等他的破绽。
这一剑几乎已没破解之法。
丁晖忽地向那黑衣人发问道:“如果你想,他一招也使不出来,是么?”
黑衣人盯了丁晖良久,接着,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答道:
“没错。”
接着。
黑衣人消失。
月下舍
只听见一阵如丝乐般悦耳的脚步声。
她一定是个美人。
见字如见人,那脚步声也是同样道理。
只见一个面色华贵的妇人端着酒盘小心翼翼地走来。
那妇人肌肤如脂玉细腻,腰肢却如同风中的细柳。
在看她腰上的两座山峦,几乎快要将她那细小腰耸断。
最重要的还是一股朴质的气息,她除了耳上的两枚精致珍珠,除此以外,别无它物。
这样的女人若成了妻子,她只能,也只配给一个人作妻子。
这个人一定是陈义正了。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月亮也是一轮,而不是一弯。
舍中的竹影衬托人影,水声却潺潺流过,但却又一个男人在扶着头,叹着气。
不用说,这个男人也只会是陈义正。
那女子端着清酒向陈义正缓缓走去。
看到那女人,陈义正先是一惊,又无奈的笑道:
“阿娇,说了多少次了,这种端茶送水的活你不要做,我去就好了。”
陈义正真的是个君子,每一个方面都是。
那女子姓娇,名竹。若有慧眼识珠的人便可以看出,她正是那昔日武林天仙,娇竹。
“哎呀,你怎么这样。”娇竹嘟起嘴来,娇嗔道。
陈义正只能无奈地笑笑。
有这种夫人,真的是此生无憾。
可陈义正还有许多憾,这就是他为什么可以扬名天下,成为天下第一的原因了。
第一从不满足。
可娇竹今天却兴致颇高,拿起酒来,趴在陈义正耳边道:
“今天我陪你喝酒赏月,比那孤芳自赏可好多了。”
陈义正只好笑笑,说道:“夫人请便。”
娇竹便提起酒壶,给两只杨木酒杯倒满了碧酒。
“好酒。”陈义正大赞。
“确是好酒。”娇竹娇滴滴地答到。
“发生了什么?”娇竹突然抢问道。
陈义正本不愿将这江湖琐事说出,他怕误了雅兴。
可他从来都会满足她提的愿望。
好在她提的愿望从来不过分。
“李泽北死了。”陈义正缓缓说道。
“啊!”娇竹见过这个小伙子,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打不过,他若要逃跑,也无人能及上。
“并且只用了一招。”陈义正道。
“这,不可能吧。”娇竹慌张地回答。
但陈义正的最后一句话,更令她瞠目结舌。
“那人一袭黑衣,是个剑客。”陈义正道。
“不可能,普天之外,在京城的绝世剑客也只有你一人而已!”娇竹大呼道。
“不,初我以外,至少还有两个人可以一招致他于死命。”陈义正冷冷道。
“ 是那个铁塔一般的壮汉龙啸成吗?”娇竹问道。
“绝不是他。”陈义正道。
“究竟是谁?”娇竹急切的发问。
陈义正却取了一杯酒,迅速倒入口中,说道。
“一人是那剑法闻名的老先生,剑真人。”陈义正缓缓道。
“哪个老头子么?”娇竹问道。
陈义正微微点头,以示正确。
娇竹突然发现,自己虽自诩江湖中人,却好似一个瞎子。
“另一人呢?”娇竹不紧不慢地跟问。
陈义正却没着急,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