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在二号遗迹附近的超凡,还有心思去喝酒享乐,顺便拍拍酒吧侍女浑圆挺翘的臀部。
可是奉命而来的反抗军信徒,可就没有这种闲情逸致。
他们可是背负着重要的使命而来。
“二号遗迹,附近情况如何”
小队队长看向正在观察的超凡者麦伦沉声问道。
“和情报中相差无几,大多都是三大公司的杂碎。”
“而且装备相当精良,实力不菲,如果强行突破的话,可能要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
从麦伦的称呼中也能看出。
他是对三大公司极其不满、仇视的那类人。
做梦都想着三大公司彻底覆灭,从而大仇得报。
事实上。
这部分人在反抗军中的比例不低,而且还有着不断上升的趋势。
原因很简单。
辉教同废都之间,本就有着不小矛盾,算是历史遗留问题,天然就具备对立的基础。
况且,也的确不乏有因为得罪三大公司,而被通缉或是折腾的家破人亡的例子。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
其实还是反抗军内部的宣传工作。
既然已经确定和三大公司敌对的基本路线。
反抗军自然不可能吹嘘,三大公司哪里哪里好,而是要把他们塑造成十恶不赦、坏得流油的形象。
从而树立起一个靶子,增强队伍内部的凝聚力、纯洁性。
同时,增强反抗军的“正义”性质,类似于“师出有名”的概念。
这种策略,在各个国家间都是十分常见的。
例如,毛熊在兔子宣传口中通常拥有不错的形象,而反观它在欧洲各国民众中,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被认为拥有极大的威胁性。
“兔子威胁论”,也就是这么来的。
关系决定舆论宣传,再正常不过。
而且,有些黑锅,三大公司背得确实不冤。
现在,反抗军大部分人对三大公司的态度都和麦伦相似,相当仇视。
“队长,需要我们潜入收集更多的情报吗”
“还是说,需要我们毁坏某些战略性目标”
麦伦在汇报完情况后问道。
他明知道这是无比危险的差事,语气中没有丝毫怯懦,反而隐隐有些兴奋,恨不得现在就上战场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队长苦笑一声:“你想什么呢”
“就咱们几个人,冲进去不是送菜吗”
听到这话,反而令激进的麦伦稍显失落,同时疑惑不解。
这地方虽然对整座废都十分重要,但那是因为这座遗迹本身的特殊性,以及其中隐藏的秘密。
对反抗军来说,从来不是什么重要的战略目标。
毕竟,这遗迹一不影响到前线战斗的胜负。
二没有三大公司的重要人物,起不到斩首示威的效果。
对三大公司很重要,对反抗军却有如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怎么都不应该把它视作优先级较高的目标才是,但上面还是下达这样的任务。
麦伦这才会感到奇怪。
何况现在,既不用潜入其中,也不用发起袭击。
那来这里一趟干什么
观光旅游吗!
其实小队中的其他人,也有着类似的疑惑,只是不好意思问出口而已。
队长知道部分内情,表情严肃起来,板着脸说道。
“这是杜总管亲自吩咐我的,咱们的任务,就是观察、收集三号遗迹中的情报。”
“不要多想,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他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麦伦说的。
队长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和性格。
麦伦原本家庭幸福,双亲健在,还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姐姐。
但是在某一天,正是因为美貌,他姐姐被能源公司的中层干部看上。
接下来发生的,是异常俗套却真实的剧情。
最后导致的结局是,麦伦的父母姐姐全都身亡,只剩下他一人侥幸逃脱。
而后,加入了反抗军。
麦伦心中的仇恨丝毫没有因为时间而消退,反而愈发刻骨铭心。
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激进。
在反抗军的袍泽看来,麦伦甚至具备一定的自毁倾向。
就是想死在和反抗军的战斗中,结束这痛苦的余生。
“我明白了。”麦伦闷闷应道。
队长见他这垂头丧气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安抚道。
“咱们的行动可不是毫无意义的。”
“在先行调查后,杜总管肯定会有大动作!”
麦伦暗淡的双眼里,泛起一两分火星,希冀问道。
“也就是说……大的要来了!”
“对吗”
队长嘴角一抽,好歹没有把心底话说出口。
整天就知道大的要来了,大的要来了。
真打起来,谁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由于黑目者这些天在废都搞出来的乱子,三大公司都暂时收拢了剿灭反抗军的人手。
使反抗军的据点再度迎来短暂的和平,也为他们争取宝贵的发育时间。
说实话,队长本人非常珍惜这段和平的日子,希望越长越好。
要是能安稳平静的过日子,有谁愿意打仗呢
反抗军里不少人都是这样的心态。
反倒是麦伦这种极端分子才是少数。
但他们也知道,最后终究是要做过一场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抛开这些纷杂的思绪不谈,队员们继续执行这次简单的侦查任务。
在观望的过程中,很快有人提出疑问。
“附近的武装人员,未免太多了吧真的只是为了驻守这个遗迹吗”
相比于其他的几个古代遗迹,二号遗迹的看守力量,只能用“豪华”来形容。
但是队员们却不清楚如此部署的原因,难免有些奇怪。
“还有,城镇里的普通平民是从哪里来的”
像是酒吧中的侍女,以及维持据点中基础设施的平民虽然不多,总归还是存在的。
和废都中平民,不太一样的是,他们的体质似乎……更加虚弱
能明显看出肤色苍白,不仅是营养不良,好像还有某种隐疾,给人随时会一命呜呼的感觉。
而且,这些人更加顺从。
就像是……大公司圈养的宠物
基本的人权都没有。
虽然废都内的普通人,也有着类似的特质,但却没有这里表现得那么明显。
“说不定,都是从某个地方买过来的吧”
随意看了两眼,队长对这点异常没放在心上。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查明此处三大公司手下占据的比例,对其中人们的状态,以及历史因素,不是特别感兴趣。
但是,在一旁老实听着的麦伦,却眉头一挑,想起他曾经听过的一则传言。
众所周知,废都存在“农场”这类反人道。且隐藏各种污秽之事的地方。
可包括从农场中逃出来的些许幸运儿,大部分都不知道农场,究竟在废都的哪个位置。
最多仅仅吐露出“农场”是个完全封闭地方。
内部构造,简直如同一个大型的监狱。
人们能侥幸从中逃脱,都不是因为自身付出多么大的努力,而只是侥幸找到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所以,外人就更难得知农场的地理方位。
在众多废都人眼中,农场极为神秘却又真实存在。
麦伦听到的说法便是……它其实就藏身于废都某个古代遗迹的地下,借助其伪装批量生产着如同货物般的人类。
而他现在观察到的异常,似乎极其契合这一说法。
麦伦正想开口,向队长说明这一点。
但是心中却冒出十分不合时宜的念头——
如果反抗军要对这里发起袭击的话,会不会因为顾及这一点而放弃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麦伦清楚地知道,那位圣女大人是何等善良的人。
她绝对会顾及一般平民的生命。
麦伦很尊敬圣女大人,也很敬仰这份善良。
可他自己却早已不具备这份品质。
被生产出来的家伙,真的还能算是人吗
如果因为他的彩香,导致原本可能的袭击取消的话……
麦伦绝不想看到这种事。
在姐姐死后,他迫切的需要一场战役,来发泄心中的仇恨。
不管是什么战役都好。
只要是针对三大公司,麦伦都愿意参战,乃至献上自己的生命。
在短暂的犹豫后,他最终选择了隐瞒。
麦伦不会意识到,他这看似不起眼的隐瞒,最后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半个小时后,再三确定调查结果的队长,将数据和结论一同传输给远在总部的杜佐佐。
杜佐佐坐在办公室中,审视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报,在心中自语。
“十分之一的平民,是可以接受的数量。”
杜佐佐的平静,甚至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这么多人的生死,对她来说,已经是如此平淡的一件事了
摇摇头,杜佐佐不由得露出苦笑。
她的迟疑、软弱,只出现极短的一秒,便重新被坚毅所替代。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只是尽可能的减少平民的伤亡而已。
为了圣女大人,她愿意背上一切罪名。
杜佐佐已然下定决心,喃喃道。
“就在明天……”
…………
次日。
黑山美姬继任仪式的会场,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检查。
作为这样一次面向全城的大事件,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安乐甚至一大早就来到会场,为的就是确保黑目者不会混入其中。
昨天的清洗行动,卓有成效。
安乐拔掉七八枚黑目者埋下的钉子,比例接近于十分之一。
令他微微咋舌,同时有些许后怕。
光是在黑山公司就能找到这么多,其他两家公司隐藏的黑目者数量,绝对更为惊人。
更别提,安乐还只是检查一部分中层到高层的员工。
至于,黑山公司底层中还有多少……
光凭安乐一个人肯定是排查不完的。
另一方面,底层员工能起到的效果不大,不需要特别重视。
顺带一提。
在找出内鬼的过程中,安乐总结出黑目者的部分特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收集对方的情报,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首先,在安乐看来,黑目者分为显性和隐性两种形态。
前者就如同不加掩饰出现在他面前的丁天祥,双目全黑,明确知道自己就是黑目者。
后者,从模样上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诡异的地方在于,就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替换。
哪怕相貌、性格都和先前一般无二。
可是本质上的灵魂,却已经被涂抹修改成另一番模样。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
无论是黑山空太,还是调查手册中、那段日记内容的主人,都属于这一类。
这种特征,倒是和被种下雾之种的人十分相似。
还让安乐想起一个叫做“触觉”或是“人熊”的故事,都是在被寄生者毫无察觉的状态下。被另一种存在所替代。
恐怕,正是因为这一点。
黑目者才能在废都藏得如此之深。
正所谓,最高明的骗子,连自己都能欺骗。
当安乐戳穿这些钉子身份的时候。
他们起初都流露出非常惊讶的神情,不能接受这一现实,有人还因此痛苦哀嚎,让安乐救救他。
那场面,着实令人心底发寒,
安乐开始还企图留下一两个活口,以套出更多的情报。
谁曾想,在崩溃后的数秒后,这些黑目者迅速接受自身的身份,随后对安乐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再然后,像是融化的黄油般,肉眼可见的萎缩、消解,化为一滩黑色的粘液,转瞬间便消失在空气中。
据黑山美姬所说,黑山公司先前企图抓获鲜活的黑目异化者,希望从他们身上研究出某些信息。
可异化者和这群钉子一样,迅速崩解,不留任何痕迹。
安乐只能理解为,这是黑目者一种特殊的自毁手段。
类似于智能机器人的自爆。
现在,安乐还能确定一点。
黑目者显然不止一只。
每个个体,似乎拥有不同的思维,但是他们很可能存在一个集体意识,在全局操控个体的行为。
在这一点上和噩梦母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时间还早。
安乐随意在脑海里思索着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一边观察会场中的情况。
工作人员在他面前十分卖力,似乎是想表现得好些,讨他的欢心。
只是看着看着,安乐总感觉有些奇怪。海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