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上是一个人名—丁宁,这名字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普普通通,但是看到这个名字的月关却如遭雷击,他的手原本扶在这张老旧的石桌上。
但是此时他的手忍不住的在颤抖,身体内的魂力仿佛不受控制的逸散出来,虽然他魂力只有92级,在封号斗罗中算不上强大,但是这饱经风霜的石桌哪里经得住这魂力的洗礼。
月关手掌下的石桌部分直接被他握成了粉末,整张石桌也在魂力的影响下寸寸龟裂。原本奇茸通天菊的种子就被放在石桌上面,现在没了支撑自然跌落在地面之上。
要是平日里的月关断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的住所里满是新奇的花朵,平日里他对待这些花如同对待儿女一般温柔。普通的花朵尚且如此,更别说奇茸通天菊了。
哪怕刚刚他还把这些当做宝贝,强忍着不舍扭转了目光,但是现在这些种子在他眼中如同尘土,丝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取而代之的是被怒火充斥的双眼。
“他在哪....”
“现在可以考虑之前的事了吗?”比比东都没想到月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现在看来她低估了这件事在他心中的分量。
“可以,把他的消息给我,只要真的是他,从今以后我和老鬼为您马首是瞻。”他二十多岁时结识了鬼魅,之后两人就结伴游历大陆,从二人发现武魂融合技到加入武魂殿,再到二人双双突破封号斗罗过去了近四十余年。
这四十年来他一直再找这个人,可惜结果是查无音讯,这个年代没有完善的户籍制度,一个人隐姓埋名后太难寻找了,哪怕后来他借用了武魂殿的力量也没有找到这个人。
如果单独这一个名字比比东知道也不奇怪,毕竟他借用过武魂殿的渠道,比比东身为圣女想要查到这个自然是不难的。但问题是比比东此行的目的是招揽他,为此甚至带来了奇茸通天菊的种子。
奇茸通天菊别说种子了,他游遍大陆甚至没有见过任何一朵相近的菊花,比比东能弄来这个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要不是她要做的事太危险他就已经接受了。
所以说比比东不可能是平白无故提起这个名字,她一定是有了更多的发现,不然不会来招募他。论战斗力他不是特别出彩,在封号斗罗中算的上优秀但绝不是顶尖,比比东费这么大力气找这些东西不可能只为他一个人。
他身上能被看得上的东西思来想去也只有和鬼魅的羁绊了,鬼魅和他永远是同一阵营的,所以只要能招募他就等同于招募到鬼魅。
面对奇茸通天菊的诱惑他可以忍耐下来,但是面对这个人的信息他忍不了,这是困扰他四十年的心魔,只要比比东能帮他处理这个问题,那么暗中找机会对千寻疾下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石桌的崩坏让月关本来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同样散落一地,纸包之内几块月饼,几朵菊花,还有那一捆香烛均已经滚落在地,而月关的思绪也随之回到了50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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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我觉醒武魂了,和你一样都是菊花武魂,”
月关出生时母亲因难产而去世,父亲虽然是一名魂师但是魂力等级不高,只能在最低级的猎魂团里讨生活,后来因为一次团队的内讧而死。
他并没有留下什么,只留下了一栋房子,年幼的月关是被他的姐姐抚养长大的,姐弟二人一直相依为命,平日里月关的姐姐月雯只能靠卖花和打杂维持生计。
她的武魂同样是菊花,可惜却没有魂力无法修炼,父母去世时她也才十几岁,一个半大的孩子就通过这种方式带着月关生活着。
“姐姐,武魂殿的魂师说了,我先天魂力有五级,可以修炼呢。”武魂殿觉醒时虽然会招募天赋出众的人直接加入武魂殿,但是月关的武魂此时看上去只是一朵菊花,先天魂力五级也属于中等,所以武魂殿的人并没有对月关启用自己的招募名额。
“我很快就能修炼到魂师的,到时候就有有补贴的金魂币了,那样姐姐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月关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拥有魂力,这意味着他此时已经是一名魂士,虽然日后的路不清楚,但是武魂殿负责觉醒的大魂师已经跟他说了些相关的东西。
其他东西月关没有在意,他在意的是补贴,卖花的收入不稳定,月雯更多的还是靠给有钱人家打杂做家务来换取费用,但这样两个人的日子还是过的很清苦。
“小关关真棒,走吧,今天回家给你做好吃的。”月关有魂力可以修炼月雯自然很高兴,但是高兴的同时一丝忧愁也出现在她的心头。
她想送月关去魂师学院,但是魂师学院的学费太贵了,虽然这些年她攒下了一些积蓄,但是最多能够负担两年的学费。
虽然初级学院有工读生名额,但是工读生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想加入就加入的,一个村子只有一个名额,这名额都是留给本村的人的。
有些偏远的地方甚至是好几个村子共用一个名额,月雯和月关因为父母双亡,在村中属于被欺负的一对,那名额根本轮不上月关。
刚刚月关就已经说了,村长家的孩子也有觉醒了魂力,虽然村长家的条件比自家强多了,但是以月雯对村长的了解他必然会把这个名额留给自己的孩子。
日子刚刚好过一点,如果送月关去学院那么两人的生活就又会回到起点的位置,但是思索之后月雯还是把月关送进了魂师学校。
初级学院还好,学费虽然不低,但是月雯数年的积蓄,平日里的努力,在加上月关成为魂师后的补贴还是勉强够用的。而且月关平日里学习认真刻苦,很得一个老师的喜欢,在他的帮助下虽然不能减免全部学费,但是也有了半工半读的机会。
六年后的月关在初级学院毕业之后也成为了一名19级魂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月关虽然才十二岁,但是他十分了解姐姐的辛苦。也知道中级学院那高昂的学费对他家来说有多苦难。
“姐,算了吧,我也快要大魂师了,就这样算了,之后我自己修炼怎么也能修炼到魂尊吧,到时候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我不去中级学院靠补贴咱们的生活会好很多的,你也能给我找个姐夫了...”
月关的姐姐长的很漂亮,这一点从月关后来的相貌就能看出来,男扮女装的他都可以用妖艳来形容,更何况他姐姐呢。这些年追求她的不是没有,但是考虑到月关大部分都被她拒绝了。
也不是没有称心如意的,但是那家人的家境一般,对与和月雯一起负担学费这件事表示了拒绝,两人也算是好聚好散,而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也不是没有,但那些人只是想玩玩罢了,所以还是被月雯回绝了。
听到月关这么说月雯显得有些生气,手指戳着他的额头教训着月关:“说什么呢!爹这辈子都没突破大魂师,给我好好去修炼学习,不要再搞半工半读的事情,你的钱我来想办法,要不是你在这方面耽搁了恐怕已经大魂师了。”
“可是中级学院的学费太贵了啊....”
“那你不用管,你要是心疼我就赶快修炼到魂尊,到时候一个月100金魂币的补贴,就算欠下一些钱我们也能很快还清,你要是努点力能进入武魂殿的高级学院的话后面的钱就都能剩下了来,你以后的出路也就简单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家的这些年月雯巴不得一枚铜魂币掰开花。
魂师的修炼需要的是金钱的培养,比如后世史莱克的学费为100金魂币每年,这个数额其实在中高级学院中是正常的,史莱克的定义是一个中级到高级一体化的学院。
普通高级学院只要达到30级就可以毕业,但是史莱克的要求却是在20岁之前达到40级,这个要求远超过了普通的高级学院,而他们又直接招收初级学院毕业的孩子,所以说它是个一体化的学院。
虽然未来史莱克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学院,但是它也是得到武魂殿和天斗帝国承认的,只要毕业就能得到帝国子爵的爵位,当然这个前提是你要加入天斗,所以它的学费并非完全不合理,这个学费在中级学院中是比较贵的,但是在高级学院中却很普通。
高级学院一年五六百金魂币的学费也是很常见的,毕竟上得起高级学院的95%都是贵族子弟,钱已经不算什么了,而中级学院一年的学费大概在八十枚左右。注意,这些只是学费而已,伙食费杂费等是要另算的,只不过比起这个大头其他都不算什么了。
初级学院的标准是学满六年制就可以毕业了,对魂力等级没有什么要求,毕竟初级学院只是教导人们最基础的东西,而教导这个基础也是需要最长时间来打牢的。
中级学院一般需要三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会进一步的深造,只要25级就可以毕业了,中级学院之后的高级学院毕业则是根据学院自己来定,大部分都是三十级。
而且一般都是双选的,你可以选择三十级的时候直接毕业,去寻找新的谋生手段,也可以选择留下来继续深造,相当于高校毕业生直接毕业和留校读研读博的区别。
月雯就希望月关抓紧学习,最好直接考进武魂殿自己的高级学院,武魂殿的学院相当于军校一样,毕业直接加入武魂殿,就读期间不收你任何钱,不但食宿全免还有补贴,但是相对的想考进去也不容易。
不管怎样月关还是进入了附近的中级学院,而所需的学费也是月雯从城镇中借到的,比起高利贷还强了一点,至少利息没这么夸张。
但是月关在中级学院中的生活就没有之前初级学院那么快乐了。初级学院还是小孩子居多,虽然可能也有歧视但是还没有那么过分,但是到了中级学院,一个个小派系就形成了。
而月关这种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家境普通的人自然就成了容易受到欺负的对象。
如果说成人的世界厌恶一个人还需要理由,比如他挡了你的财路,或者你们的家庭之间有仇恨之类的,小孩子间的讨厌不需要有理由。有时仅仅因为你与众不同就会引来别人的讨厌和欺负。
以及这种随大流的讨厌行径,少年的意识形态还不完善,他们会本能的贴近多数人的行径,当一个小团体的主导者厌恶一个人,那么这个小团体也会厌恶这个人,而后就可能演变成全体。
在斗罗的世界中这种现象没有削弱,因为武魂这个东西的存在,学院内的歧视也一直存在,比如贵族看不起工读生之类的。之前在初级学院月关不属于工读生,而是属于普通学生的一员,所以这种显现没有影响到他。
而到了中级学院后,就有很多人看他不爽了,由于长相的缘故,月关的外表有些柔美,毕竟外貌是天生的,女装也是一种本事。你给赵无极一套女装看看,他绝对不会让你绝对妖艳,只会让你觉得这是个妖怪。
这种外貌让月关与同龄的男生有很大不同,加上他的武魂是是菊花,跟刀枪棍棒或是牛虎豹之类的比起来现在有着很大的差距,这就导致了男生们开始孤立他。
而这个年纪的一些女生又对着那种小混混一样性格的男生有着崇拜感,所以月关的生活并不美好。
但是面对别人的欺辱他选择了忍让,面对嘲讽他并没有还口,反而是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自己姐姐有多辛苦,他要好好学习抓紧时间毕业,然后让姐姐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喂,为什么你的武魂是菊花?我妈妈说只有女孩才会玩花这种东西。”
“长得不男不女的,难怪没什么朋友。”
这样的话他听了很多次,虽然生气但都忍了下来,直到那些人把话语延伸到了他姐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