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台上的郭德刚也彻底反应过来了,感情这一位不仅精通此道,一句话也没落在地上,说不定还另有师承,这一下他马上就放下心来。
郭:“敢情你这是要蹬鼻子上脸了,竟然敢抢在我们逗哏的前面抖包袱了?我看你今天逗哏得了,我给你捧一会怎么样?”
刘:“挤兑我是不是?你可想好了,一旦我逗哏,以后你在相声圈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郭:“吆呵,叫板是不是?今天我喝出去了,就是要彻底揭穿你这个假冒伪劣!”
“谁怕谁啊!”刘青山撸起了袖子,就走到了桌子外面,站到了逗哏的位置,一把将郭德刚推到了一边。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这是郭德刚在见机行事,借口互换位置,好让刘青山说出劝人离开的内容来。
而且有他在一旁托扶帮衬着,该收的收,该放的放,也不至于出演出事故。
刘青山此时一脸的洋洋得意,赫然一副小人得志后的癫狂状,更是引来台底下的一片哄笑声。
他向旁边看了一眼,郭德刚心领神会,随着他的脚步后撤一步,然后再上前一起鞠躬。
刘:“今天来的人不少啊!”
郭:“嗯,是很多,都满员了!”
刘:“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咱们的传统艺术还是有人听的。”
郭:“不错!”
刘:“首先呢,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郭,不对,我叫刘青山,相声界的一个小学生,才疏学浅,不值一提,倒是我身边的这位值得重点引荐一下!”
郭:“到我了!”
刘:“这位呢,是,下面我要说的这段相声是...”
郭:“停停停,您这也没介绍我呀!”
刘:“刚才不是介绍了吗?”
郭:“您说什么了,只往我这比划了一下。”
刘:“没介绍吗?”
郭翻了下白眼:“没-有!”
刘:“其实您也不用介绍,郭德刚,是不是?近段时间知道您的人可不少。”
郭:“是,最近能多卖不少票了!”
观众里又是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刘回给他一个白眼:“捧哏的少说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甩出卖票的包袱是在影射谁呢?”
郭:“不是,我哪里映射您了?”
刘:“最好没有,要是下次再让我听到了,明天你就会收到我的律师函!”
“哈哈哈!”
满场的人笑做了一团,刘青山律师函的梗可是世人皆知,放到这里来,收到的效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响亮。
郭:“哦?律师函?都介绍我了,您还没说自己是干什么的?”
刘:“没看出来吗?就我这身份,这满身的气质,以及肉眼可察的高贵风姿,没看出来我是干什么的?”
郭:“恕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
刘面朝观众:“你们看出来了吗?”
“没有!”台底下齐刷刷的吼出来一句。
郭:“高贵风姿没看出来,倒是看出你的脸皮有点厚。”
刘:“讨厌,不准打击我们逗哏的,尤其是第一次说相声的大师!”
郭做出了捂嘴样:“您是相声大师?”
刘:“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是说第一次说相声的大师,不是相声大师,你的耳朵被驴毛堵了?”
“哈哈哈...”
观众们笑翻一片,连后.台的一众演员都笑得在捂肚子。
郭:“现在上头可正在宣传净化舞台呢,您少说些低俗的字眼!您就说,自己是干什么的!”
刘:“我呀,咳咳,我是一个舞蹈家!”
现场立刻“吁”声一片,几乎人人眼里都在冒着更加期待的火热,显然刘青山一点也不像是第一次上台说相声,他对舞台表演的掌控能力甚至说并不比郭德刚差。
后.台里也是一片议论纷纷。
“原来刘先生会说相声啊?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不仅会说,而且掌握的火候一点也不比老郭差,要知道他们两个人完全是现挂,并没有对过词!”
“对什么词,都是临场发挥,哪有词儿啊!”
“溪善姐,山子以前说过相声?这也太地道了!”
......
台上的两人对这些丝毫不知,仍在投入的言语交锋。
郭:“您是舞蹈家?”
刘:“当然啦!您瞧我这踢腿,这个亮相,这个挺胸提屁股,专业不专业,您就说专业不专业吧!”
郭:“专业不专业我不知道,但用词错了,什么挺胸提屁股,丢人不丢人?”
刘:“我哪里说错了?这个部位不是都叫屁股吗?怎么,你们华国改了称呼?”
郭:“等等,为什么要说你们华国?难道先生不是我们华国人?”
刘:“你骂谁呢,说谁不是华国人,我跟你急,你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郭:“那您前面加上个你们是什么意思?”
刘:“不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都这么说吗?”
郭:“没有!我可没听说,您可别给我们惹事!现在我已经后悔让你逗哏了,太可怕了,好家伙,什么词儿都敢往外秃噜啊!”
剧场里所有人都爆笑成一团,有的人在抹着眼泪,就差鼻涕被笑出来了。
刘青山依旧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难道我说错了?”
郭:“可不说错了!打屁股哪里就错了!”
刘:“打屁股?打什么屁股?你们相声的舞台上不是不允许打人了吗?”
郭:“谁说打屁股了?我的天啊,我快要疯了!”
他倒是没疯,但台底下的人可都笑疯了,有人在拼命地拍打着身前的桌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抒发心里的狂笑之意。
刘:“不是打屁股?”
郭:“不是,挺腰提臀,这里不合适使用你的家乡话!”
刘:“哦,原来是这里出错了!我还以为换一个说法更通俗易懂呢!”
郭:“咱能不纠结这个字眼了吗?这么说,您也是留学回来的?在哪儿留的学?”
刘猛打着胸脯,一脸终于放下心来的做派:“你可算是把话题拉回来了,我都担心你再说出些不合时宜的话来!”
郭:“刘先生,不带您这样的,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了?难道不是您之前一直在胡说八道吗?”
刘:“好吧好吧,下面我该怎么说?”
郭:“敢情你不会呀!说到留学了!”
刘:“对对对,留学,嗯,我就是留学回来的,怎么着?你还敢在这里打我?下面可是有记者录着像呢!”
郭:“您都快把我给逼疯癫了!您就说吧,在哪儿留的学,学的什么?”
刘:“嘿嘿,舞蹈,我在寒国学的!”
郭:“起来!干嘛您蹲着学的?站起来痛快地说。”
刘:“对了,舞蹈,寒国人发明的!”
郭:“啊?舞蹈都寒国人发明的?”
刘:“寒国人最了不起了。”
郭:“是啊?”
刘:“端午节是寒国人发明的,中医是寒国人发明的,孔子听说也是寒国人发明的,如来佛也是寒国人发明的。”
他每说一句,底下就是一片整齐的吁声,一唱一和似的,更把现场的气氛衬托得越发火热。
郭:“那我们华国人发明的什么?”
刘:“华国人发明了寒国人!”
观众们都笑的几乎岔了气,郭德刚则是心虚的看向了后.台方向,拿起桌上的白手帕抹了一把脸。
而后心有余悸的压低了嗓门提醒刘青山:“你说话注意点,金小姐可是在台候场门听着呢!”
刘青山慌乱的同样拿起手帕擦脸,接着遮挡偷瞄了一眼金溪善所在的位置,立刻又引来满场的爆笑。
其实他是一点也不心虚的,关于这个问题早就跟金溪善之间有过无数次的调侃。
对于自己国家做出来的一些龌龊事,她实际上也是心知肚明,因而不仅不觉得刘青山是在冒犯自己,反而也常常挂在嘴边说笑,所以他并不担心对方因此而抹不开脸面。
郭:“您就还提舞蹈的事得了。”
刘:“其实吧,学了这么多年的舞蹈,我还是觉得每一个国家的舞蹈是跟地域有关系的。”
郭:“跟地域有什么关系?您说说吧。”
刘:“咱们华国的舞蹈都是这样的,大开大合,一股舍我其谁的大气状。”
郭:“对,这是藏西舞蹈。”
刘:“您再看看小岛国的那舞。”
刘青山配合着做出来的缩头缩脑的王八舞,把满场的观众逗得要满地打滚了。
郭德刚同样笑得几乎张不开嘴,努力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两手不敢扒拉,不然一不小心就把界碑扒拉倒了!”
“所以说,”刘青山忽然把这三个字念的声音极大,“我决定以后不会去小岛国了!”
郭德刚马上就知道他要做结束语了,赶忙挺直了腰板:“怎么样?”
“我是怕在那里待久了,再有别人试图欺负我,我就只能切腹以谢天下了!”
“快拉倒吧你!”
两个人随即后撤一步,鞠躬下台,场下的观众可不乐意了,一个个尖叫着让再来一个,他们互望一眼,转身再走回台前。
“今天我逗哏上瘾了,郭老师再给我捧一个怎么样?”
刘青山说了这么一句,半转身看着表情有片刻呆滞的郭德刚哈哈大笑,然后对场下说了:“不难为他了,恐怕这时候的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为什么呢,他紧张啊,怕我一时间嘴没把门的,说了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