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炼极品鎲器,意在发挥强悍武技星陨鎲的威力,极品法器耗资百万,通常需先天高阶才承担得起。
“青溟玄铁作铁鎲主材,若辅材合适,甚至可直接炼制法宝,我炼器技艺和炼鼎相差太远,但求能炼成极品就谢天谢地了。”
“将来学会法器改造技巧,再提升铁鎲品质不迟。”
交易会现场一名先天,蛟角竞拍时未曾报价,其余后天武者,料想极难承受比寻常极品更昂贵的溟铁。
“五十万”冷场片刻,鹤发老者报了底价。
霍煌出价五十五万。
“六十万”薛通举手示意。
“六十二万”犄角旮旯里的先天武者开口,他形消瘦,深青色道袍,神冷峻,小眼目不斜视。
“六十五万”薛通势在必得,毫不犹豫。
“小子,你何宗何派不要和我抢!”消瘦武者盯视薛通,传音道。
“出钱多谁都可以抢!”薛通回复一句,他自霜瘴林后已不惧怕争斗,只消不与万屿一流的人物或宗门正面冲突。
“敢捣乱当心本座不客气!”消瘦老者传音威胁,随即出价六十八万。
“七十万!”霍煌的声音。
“七十二万”老者再度提价,脸色微微泛红。
“七十五万”霍煌说道。
“七十八万”、“八十万”。
双方你争我夺,互不相让。
连庞勋和卫惇坚也变得古怪起来。
“哦”薛通察觉出一丝诡异,霍煌与消瘦老者针锋相对,与先前竞卖蛟角时的形完全不同。
他眼珠左右一转,观察场上众人的表,霍煌五人紧张屏气,而离消瘦老者不远,一名后天顶峰期的武者亦流露些许的异样。
“里面有故事,老家伙还有同伙。”
“八十五万!”老者咬了咬牙,愠声道。
霍煌的神转而黯淡,与同门嘀咕比划,迟迟未报新价。
“还有出价的吗”卫惇坚见争夺分出胜负,朗声询问。
“九十万!”薛通突然开口,老者的威胁令他不爽,兼之对霍煌印象颇佳,而更要紧的是青溟玄铁委实难得,不容错过。
“贵了十万又怎样,老子在元炁得财百万,多花点就多花点了!”薛通心里盘算。
老者的脸当即沉了下来。
“霍道友,这老家伙什么来路”薛通传音问霍煌。
“巨鲸帮劳庆山”
昔在永延岛,薛通见过狂浪门和巨鲸帮来接受困武者的大船,知两宗门皆为岛盟下属的大帮派。
“海战后两宗关系搞僵了我看你们剑拔弩张的对干。”
“两宗本就貌合神离,海战后换了头领,关系明面上就互对了。”
劳庆山起,黑脸而去,他受宗门委托与黑肤族洽谈合作事宜,与狂浪门较劲,争夺入伙名额,因薛通的报价太高,继续加价实不合算,反正又非敌方买走,犯不着争这口嫌气,干脆一走了之。
而霍煌一方,宗门授权八十万上限,劳庆山抬价八十五万,断了一干人的念想。
……
“好,恭喜罗道长连中两元,岛会提供交流互换的场所,望大家今后多多宣传,使伏蛟岛成灵物汇聚之地。”庞勋的感言中规中矩,结束了拍卖。
薛通侧屋交付灵石,商行人族首领卫惇坚问道:“请教罗道友何门何派,贵宗是否愿与商行长期合作”
卫惇坚当薛通亦是宗门派来,查看伏蛟岛会状况。
“罗某来自内陆,合作之事后再谈吧。”
庞勋笑呵呵没搭话,目送薛通离去。
此时宝丰园外的岛会现场,少说也聚集了五六千人,薛通反复确定,劳庆山和他同伙未暗地跟踪。
“既来了,就逛逛罢。”
他随人流东看西逛,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
“咦”
街角一个熟悉的影,昔商行的伙计谭升,铺了张牛皮,正摆放杂七杂八的灵药植株和兽骨。
谭升较过去老了许多,脸上掩不尽的淡淡忧愁。
薛通不动声色,凑了上去。
“前辈!”谭升惶恐道。
“这株玉骨草怎么卖”薛通扫了一眼货摊,问道。
“一千二百灵石”
薛通皱了皱眉,谭升的价格比商行贵了两百。
“前辈,玉骨草商行不定期有货,但岛会来的人太多,早已卖光,晚辈这才加了两百。”谭升倒也老实,大方承认。
玉骨草系菩灵丹灵药,薛通根本看不上眼,但谭升在卖,意义完全两样。
“好吧”薛通付了灵石,问道:“你和商行很熟”
“在那当了两年伙计”谭升仿佛想起了什么,神色复杂,微微发抖。
薛通半蹲的子突然倒退,手指一名后天后期的武者,“狗的竟敢窥视本座,哪个宗派的把玉牌亮出来!”
“你敢乱说一字,老子便杀了你!”薛通杀气迸发,想搞清何人指派中年人跟踪。
临近逛岛会的武者见变故陡生,呼啦退开。
中年人毫不惧怕,“谁窥视你了仗武力威胁杀人,真当玄门没公理么!”
“不承认是吧,回去告诉你主子,想惹事,罗某奉陪到底!”当街无证据当众动手太过难看,薛通找台阶了结。
“信口开河,你说清楚!”中年人争辩道。
“有没跟踪你自己清楚,真打残你又怎样,快滚!”
薛通喝退中年人,他估摸劳庆山通知了宝丰园外的同伙,借助如织的人流,远远窥探。
待中年人灰溜溜走远,围观者散去,薛通传音谭升:“别作声,收了摊子,带我去你住处,有笔大生意。”
谭升哆嗦了一下,草草应付完摊前的三两武徒,收摊北行。
路人渐稀,此时想跟踪薛通已无可能,穿过数十条街,谭升推开了一扇院门。
薛通进院神识一扫,沉声道:“谭升,我是薛通,你可认得我”
谭升似乎已有预感,放声大哭起来,“果然是薛掌柜,小人愧对您啊!”说罢便磕头。
“哪里话,你受苦了。”
一股大力托起谭升,让他行不了大礼。
谭升抹了把眼泪,“薛掌柜稍候,小可去后院拿样东西给您。”
“好!”
谭升穿堂屋去往后院,薛通观察起这座普通的青石小院。
堂屋油漆斑驳,几株杨树枝叶稀疏,院子多年未曾整修,廖无生气。
“谭升子过得苦啊”薛通正自感慨,蓦然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如坠冰窟!
先天中期的灵压!
“哈哈,自投罗网,薛通你找得我好苦!”
堂屋走出一人,史昆!
他后是喜逐颜开的庞勋和三名海族武者,最后面是腿脚哆嗦,不敢正眼看薛通的谭升。
一连串的细节在薛通识海中一闪而过,谭升的出现太过巧合,诸多疑点自己竟未留意。
“薛通,你乔装易容的本事不俗,当初你逃走,本族老就知道再想找你,如同大海捞针,只能等你主动上门。”
“三年来,海族连续拍卖极品炼材,等的就是你,你终于没能熬住,乔装回来了,哈哈。”史昆仰天长笑。
“你当庞某人不学无术,仅是个混混海族不似人族滑,但也不乏足智多谋之辈,再说我族特有的直觉你不知道吧。”
“你竞拍花费百余万灵石,又不肯透露宗门半字,这极不寻常,也很符合你的财力,老夫便起了怀疑,让谭升引你上钩。”庞勋得意之极。
“薛掌柜,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谭升话出半句,眉心一道金光入,扑通倒在了地上。
“其实你不能怪他,他也是可怜人,起因还是薛掌柜。”史昆杀了谭升,再以言语刺激薛通。
“黑肤海族杀我而后快,就因担心我泄露老祖复出的消息”薛通看得出史昆兴致极高,打算玩弄折磨自己良久,当即沉住气问道。
“当然,你太过狡猾,极可能出卖老祖,换取灵石宝物。”
“五年来,有人找过老祖的麻烦吗薛某有无透露消息不辩自明。”
“许多事本不应发生,只因自以为是,没事找事而生出事来。”
“薛某和黑肤海族之间即是明证。”
薛通说话间脑子已不知转了几圈,苦思脱之策,“史昆持法宝破灭金枪,只能用黑漆刀救命了。”
史昆未理会薛通,拍了拍手,“劳道长,你来了正好,本族老前露上一手,今后的合作就妥了。”
三道人影飞过院墙,劳庆山和两名随从!
薛通心冷如冰,黑漆刀不可能一刀斩了两名先天,而动用捅破天的血鞭简直无法想象会带来怎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