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翊额头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捏成拳头,他真的很想提醒一句,他不是狗男人!
佛明愿瞧着容翊神情有些不对劲,她见好就收,打岔一句,“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娘他们可能需要帮忙,我出去看看。”
话落,她脚底如抹油一般,溜得飞快。
容翊无奈地扶额,想到秦婕说的话,他眉头紧锁,又开始仔细回想前世的记忆。
但愿一切都还没变。
容老头手脚麻利,很快就将野猪杀了切完分好,按照五文钱一斤的价格,卖给村里人。
一百三十多斤的野猪,他们自己家就留下了三十斤,又给周家大伯二伯家以及周村长家各送了五斤,零零总总地一共挣了四百二十文钱。
容家的人一个个脸上都堆起开心地笑容。
而佛明愿拥有奇力,在后山猎到一头野猪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许多人表示不相信,但是孙婆子却当着大家伙面肯定道:“明愿那婆娘,肯定藏着本事哩,不然的话她咋可能一天功夫就去镇上赚了五两银子还给我们家。”
孙婆子的儿媳妇帮着说话:“就是的哩,我瞧着她很有底气呢。”
但是大部分表示佛明愿真有本事的话,以前为啥好吃懒做,啥也不会,还天天变着法的闹事要钱。
野猪肯定是容翊帮忙猎到的,叫她拖回家了而已。
村里人对于佛明愿的变化看法是两极分化,不过当事人自己正在家啃着一块野猪肉,吃得贼香。
佛明愿一边吃一边给三个小崽子也夹着烧化的野猪肉,放进他们碗里。
大宝笑得眼睛都没了,乖乖喊道:“谢谢娘。”
二宝慢条斯理,即便是吃肉也不争不抢。
三宝吃着肉已经顾不得说话了。
坐在一旁的容翊瞧见这一幕,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词。
岁月静好。
他看着微微走神。
一旁的大宝见状,立即发出了银铃般地笑声。
满桌子的人都看向大宝,佛明愿也面露好奇,柔声问道:“大宝笑什么呢?”
大宝昂着小脑袋看了看容翊,又看着佛明愿,糯糯回答:“爹爹刚才偷看娘亲,看得脸都红了。”
佛明愿一怔,看向容翊。
容翊轻咳两声,看向大宝抬手轻抚着他的小脑袋。
“食不言寝不语,快吃饭。”
大宝乖乖地低头吃饭,觉得爹爹和娘亲应该不会再闹分开,他也就放心了。
容周氏他们互相看看,心里的担忧也随即放下。
“佛明愿你个贱货,赶紧滚出来!”
门外传来叫喊声,十分不客气。
饭桌上的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容老头朝着门口看去,又看向佛明愿:“你可是惹着什么人了?”
容周氏立即心慌如麻,担忧启口:“不会是镇上那些算命的人觉得不准找来了吧?”
此话一说,容老头他们几个都露出深深地担忧。
这日子刚好过一点,就找上门来,万一是要钱的,他们上哪弄十一两银子?
佛明愿也懵着呢,却笃定地表示,“爹娘,你们别多想,镇上的人不会找过来的,我又没骗他们。”
容周氏露出不解,“那外面来人了咋回事啊?指名道谢要找你算账呢。”
佛明愿一拍脑门,想起来刘送喜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解释一遍,道:“可能是他们找上门来算账了。”
容翊微微蹙起剑眉,放下碗筷,道:“我出去看看。”
佛明愿他们也吃不下去饭,紧跟着出去了。
临出门前,佛明愿看向大宝:“你们三个别出去了,大宝你身为大哥,要看好弟弟妹妹啊。”
大宝郑重答应,稚嫩地小脸蛋上带着一股自豪地使命感:“好。”
门口,张家一家子几乎都来了,除了那几个小萝卜头。
张大婶堵在院门口,拽着鼻青脸肿地刘送喜,指着容翊就骂,等骂完后,张大婶才说出自己的来意。
“你娶得什么野婆娘,看看把我家儿媳妇打的,我不管,你们家给我赔钱,赔不了钱,赔十斤野猪肉也行。”
容翊不怒自威,看着张大婶没有说话,张大婶反而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瞪得眼珠子和铜铃一样。
“干啥看着我,你们家真的不想赔钱也行,那我儿媳妇打回去,不然的话,白白被你们打一顿,她得十天半个月都行动不了,我们家那些活耽误的事情怎么算啊?”
佛明愿在后头听不下去了,走上前一步,目光直逼张大婶。
“婶子,你来闹事之前,难道没问清楚缘由吗?”
张大婶哼了一声,狡辩回答:“不过是孩子们小打小闹,我儿媳妇上前拉架而已,轮得着你这样下死手吗?”
佛明愿听着想笑。
“小打小闹?刘送喜多大的人了,她带着几个孩子都多大的岁数了,五六个人欺负我两个年幼的小姑子,以及三个不足四岁的孩子,抢他们一上午辛辛苦苦挖到的野菜,这叫小打小闹?”
张大婶一口咬死,就是闹着玩的,凶巴巴地看着佛明愿:“你少在那黑的说成白的了,反正他们就是闹着玩,再说拿点野菜怎么了,用得着把人往死里打吗?”
她说完,看向周围三三两两的乡亲们,道:“你们都不知道呦,佛明愿这个毒婆娘,把我家送喜打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腰都直不起来了,这万一日后落下病根什么的可怎么好,我这当婆婆的能不为儿媳妇讨回公道吗?”
周围的人瞧着刘送喜脸上都是伤,佝偻着身子,小脸惨白,确实像是受伤很重的样子。
再看佛明愿,完好无损,而且脸色红润有光泽,比起以前要更美艳几分。
孰是孰非,他们似乎觉得看明白了。
几个围观的乡亲们走上前帮着张大婶说话。
“是啊,容家的,你把人刘送喜打了,是该给点赔偿,孩子们再怎么发生争执,把话说开不就好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可不是,你们俩以前不是一向要好嘛,有话好好说呀,总归打人是不对的。”
张大婶听着周围的人都帮着她说话,不自觉地腰杆都挺直了。
佛明愿冷冷看着他们,不禁冷笑。
世人都是站在弱者那一边,哪怕是来到这个世界不例外。
她态度强硬几分,毫不客气说道:“未经他人事,不知他人苦,几位婶子,若是今日刘送喜抢的是你们家的野菜,还要欺辱你们的儿女,难道你们就眼睁睁地站在一旁跟她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