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明愿搅拌一下,点了点头,“熬好了,不过要静置一晚上,等明早上都冷透了过滤里面的残渣,剩下的就可以洗头的时候涂抹了。”
“耶,那太好了,明早是不是洗完头我就没虱子了?”
佛明愿无奈笑笑。
这年头,饭都吃不饱,大家伙也没那么讲究,家里人多少会长虱子都是常有的事。
但佛明愿真不习惯这样,所以尽可能的用自己的行为去改善这一点。
“哎呀,这篓子里哪来的桃子啊?”
院门口传来惊呼声。
容珍珠一溜烟跑了出去,佛明愿无奈一笑。
这丫头还真是个小馋鬼。
佛明愿紧跟着走出去,看着容茯苓她们围着竹篓子,将最底下的十几个野桃子拿出来,大宝和三宝看着都很惊奇。
“茯苓,你把桃子洗了分给家里人吃吧!”
容茯苓甚是吃惊。
山上的野果虽多,但是各家各户都去山上采摘,轮到他们也剩不了什么,再说了,这么大的野桃子就算摘到了,也是拿去卖钱或者换口粮,佛明愿就这么做主留下自己吃,容茯苓又喜又优。
“大嫂,这桃子这么大这么红,拿去卖钱的话肯定能卖个几十文钱,咱们留下自己吃,是不是太奢侈了?”
佛明愿勾唇一笑,“不奢侈,我和二宝在山上发现的,那树上还有不少,这个就自己吃吧,剩下的等回头咱们山上摘回来拿去卖钱就行。”
容茯苓开心的笑起来,“好嘞,大嫂,我这就去洗洗分给大家吃。”
容珍珠和大宝他们帮着容茯苓挑选,给容周氏他们留下四个后,几个年纪小的迫不及待的洗干净桃子开吃。
佛明愿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又想到二宝的蛊毒,不自觉的皱起眉梢。
大宝刚要吃桃子,张嘴的那一刻,忽然瞥见佛明愿担忧的模样,他看了看佛明愿,又低头看着手上的桃子,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娘亲,吃桃。”
大宝个头不大,费劲的举起手中的桃子递给佛明愿。
佛明愿回过神瞧见大宝如此懂事的样子,心都快暖化了。
她弯下身,轻抚着大宝的小脑袋瓜,笑眯眯道,“娘亲和妹妹在山上吃过了,现在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大宝乖乖答应,咬了一口,甜的翘起了嘴角。
“谢谢娘亲摘桃子给我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桃子。”
“那你多吃点,等回头娘亲赚钱了,天天给你们吃好吃的。”
大宝乖巧懂事的答应一声,“嗯,大宝也好好跟着先生后面读书,先生说考上状元就可以给娘亲挣诰命,还可以挣大钱,我要给娘亲挣最大的名分,让娘亲也享福。”
佛明愿听着心里很暖,瞧着大宝如此乖巧懂事,原主却那般虐待,真是太过分了。
她摸了摸大宝的小脑袋,忽然问道:“大宝,娘亲以前对你们三个不好,你不会往心里去吗?”
大宝犹豫了一下,抬眸对上佛明愿的眼睛。
“先生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娘亲现在变好了,对我和二宝三宝都很好,我们便不应该记着以前的不好,更何况娘亲不是我们的亲娘,能善待抚养我们,并且还对我们好,我们更不该挑娘亲的不是。”
短短几天,大宝能说出这样的话,梁秀才功不可没。
佛明愿甚是满意,看样子容翊找的人确实可靠。
“吃桃去吧,我去烧水,吃过桃子洗洗要睡觉了。”
大宝乖乖点头,抱着桃子去找容珍珠她们去了。
三宝远远地瞧见大宝亲近佛明愿,心里不舒服,却没有说出来。
等照顾着大宝三宝也睡下了,其余人也陆续歇下,佛明愿这才端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等着容翊回来。
她手中的符纂已经全都没了,明日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镇上了。
亥时初,容翊才回来。
佛明愿快步走上前去,想问阿罗娜的事情,却问道容翊身上有着很浓的血腥味,走路有些踉跄。
她秀眉微蹙,“你受伤了吗?”
容翊微微点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佛明愿。
“这里面是母蛊,你会帮二宝驱除忘生蛊吗?”
佛明愿点了点头,“只要有母蛊我就有办法。”
“那二宝就拜托你了。”话音落下,容翊直挺挺的往地上栽去,佛明愿神色一变,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喂,容翊,你别大半夜的晕倒啊,这让我上哪给你找大夫去啊!”佛明愿小声呢喃一句,靠在身上的人早已经昏睡不省人事。
佛明愿无奈的收好了母蛊,随后搀扶着容翊朝着棚子一旁走去,容老头折腾了一个白天,此刻睡得很沉,梁秀才傍晚跟着容翊走了到现在没回来,所以棚子里也没其他人。
她将容翊扶好躺在木板上,替他检查了一下,没有外伤,但是身上却透着很浓的血腥味,估摸着是别人的血。
那这狗男人怎么昏迷了?
佛明愿把脉试探了半天,也没察觉可疑之处,便迅速钻进了另外一旁的棚子,将二宝抱着走出家门口老远,才拿出小瓷瓶替二宝解了忘生蛊。
随后又解了符咒,二宝猛地一个咳嗽,吐出好几条小虫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见佛明愿哇的一声就哭了。
佛明愿赶紧抱着她,轻拍着二宝后背安抚。
“二宝不哭,娘亲在这呢,不怕啊!”
二宝也感受到了佛明愿的爱意,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看着她嘟囔着小嘴委屈喊道,“娘亲,二宝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二宝变成了大坏蛋,好坏好坏,欺负了好多人,还看见哥哥和弟弟被人砍死,二宝好怕好怕……”
佛明愿没想太多,一顿安抚。
片刻后二宝便恢复如常,似乎是折腾累了,躺在佛明愿怀里就睡着了。
佛明愿轻手轻脚的将二宝放进棚子里,顿时感觉疲乏极了,简单洗漱后爬上临时的床上,倒下就睡。
翌日。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
佛明愿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的时候,容周氏正好从棚子外面走进来,朝着她笑道:“你可算睡醒了,一大清早就来了个人在门口等你多时了,我要叫你,人家又不让。”
佛明愿瞧着容周氏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甚是奇怪,问道:“娘,阿翊呢?他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