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忐忑不安的看着段婴宁。
只见她抬了抬下巴,毫不犹豫道,“跪下。”
“什么?”
段清云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要求我办事?我这个人呢,想要做好事素来是看心情。你若是跪下求我,说不准今儿夜里我会大发慈悲,去给你娘治手。”
“你……”
段清云惊呆了!
这个女人疯了吧?!
居然想要她跪下求她?!
她算是哪根葱!
还你娘我娘……难道只是她一个人的娘不成?
不对,在她们俩之间,周氏的确只是她一人的娘……
段清云眼神飞快的闪烁着,这时候却不敢招惹段婴宁生气,便讪讪的笑了笑,“大姐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娘。”
“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我觉得挺好。”
段婴宁嘴边噙着一抹笑意。
不是来求她吗?
那就跪下求她。
她倒是要瞧瞧,段清云的骨头有多硬气!
她只是有些意外,段清云会这么快变了态度。本以为她会像之前一样与她硬刚到底,梗着脖子说今儿是来找茬的。
没想到她还没开始发威呢,段清云就说是来求她的?
“你既然是来求我,就诚心求我。你也知道我对娘颇有怨言,既然要掰断她的手,我就不会给她治。”
段婴宁松开手,懒洋洋的看着她,“你若是跪下求我,说不准我会改变主意。”
她松开手,段清云的手没了菜刀威胁,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警惕的后退了几步,距离段婴宁好几步远,瞧着是保持安全距离了,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二姐姐,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
段婴宁挑眉,手中的菜刀突然就动了!
只见她一用力,菜刀重重的砍了过去!
段清云被吓得尖叫,丫鬟们也匆忙尖叫着后退。
只听“哐”的一声!
段清云胆战心惊的睁开眼一看,菜刀深深的嵌入了院门中。
段婴宁拍了拍手,“你若不跪下求我,就立马滚蛋!否则下一次我的菜刀砍得就不是门了,而是……你的猪脑袋。”
她伸手指了指段清云的头。
这样的屈辱,段清云再也忍受不了了!
她“啊”的一声尖叫,转身冲了出去。
似乎是忘记了她的来意,忘记她是来找段婴宁算账的了……
看着她们尖叫着冲了出去,段婴宁这才冷笑一声。
李婆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二小姐,您,您这胆子如今是愈发的大了!三小姐本就不是好招惹的,您这样对她,她不是又要怀恨在心了吗?”
“怀恨在心?本小姐还怕她不会怀恨在心呢。”
段婴宁不以为然,不怒反笑,“本小姐何时怕她怀恨在心了?”
段清云对她恨之入骨,她亦是如此。
不过段婴宁始终不明白,她们俩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与段清云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些年来,都是她单方面的挑衅、欺负她段婴宁。
她可从未对段清云怎样过!
这个女人,为何这么恨她?
她们姐妹俩的仇早已结下,段清云更是几次三番要杀了她。
她段婴宁,何时说过一个怕字?
李婆子也知自家小姐如今已经狂的快要上天了,在侯府就算老爷夫人也奈何不得她,却仍忍不住为自家小姐担心。
段清云是个记仇的。
就怕今后,自家小姐和团公子的日子、不得安生啊!
见李婆子一脸担忧的站在一旁,时不时还要叹一口气……
一副忧心忡忡、仿佛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样子,段婴宁挑眉笑了,“老李,你在瞎担心什么?”
“小姐,奴婢是担心……”
李婆子欲言又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您如今与护国公府也划清关系,容世子也再没有来过静心院,难不成真要退婚了吗?”
“有容世子撑腰,老爷和夫人也不敢对小姐您怎样。”
“但如今您与容世子翻脸,老爷和夫人倒也就不说了。”
李婆子愁眉苦脸的说道,“就三小姐这边,就不得安生啊!三小姐心狠手辣,又惯会背后作乱,您今后还有好日子吗?”
“还有团公子,还这么小……”
听到她苦口婆心的劝说,段婴宁便知这老货是真心为她着想。
她笑了笑,“所以呢?”
李婆子还不知容世子眼下就在静心院住着。
她只以为,自家小姐与容世子之间如外界所言,当真要退婚了。
而且还是容世子抛弃了自家小姐!
因此才会如此担心。
“所以奴婢担心啊!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三小姐,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段清云那样的人,你真以为我顺着她,今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从前她处处欺负我,我不还手的时候,你可瞧见她就此罢休过?”
段婴宁收起脸上的笑意。
她扫了一眼门上的菜刀,“她这种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一日不弄死她,她就不得消停!一旦弄疼了她,她倒是会消停一段时日,但日后还会卷土重来。”
眼下不就是如此?
既然段清云不让她安生,那就谁都别想安生了!
她段婴宁不爽,就要闹得宁远侯府上下都不爽!
段婴宁轻哼一声,“本小姐眼下还有的是兴致与她慢慢玩儿……等本小姐没了兴致,便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做‘蛇打七寸’!”
到那时,看段清云还如何蹦跶!
她用力拔出菜刀,院门顿时四分五裂!
李婆子被吓得老脸发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
“哎呀我的娘啊……”
“去,告诉父亲。”
段婴宁莞尔一笑,“他的好女儿今晚拿着砍柴刀来静心院找茬,劈坏了我的院门。让父亲立刻命人准备一扇新的院门,否则我就去拆了他的院门。”
李婆子:“……是,小姐。”
眼下除了顺从,她也不敢怎样了。
果然,自家小姐不爽,这府中上下谁都别想好过了!
李婆子脚步匆忙的出去了,段婴宁这才转头看向团宝,“儿子,没事吧?”
“没事,娘亲,我穿得厚厚的,没摔疼!倒是三姨今天夜里别想好过了!”
团宝小脸上闪过一丝得逞。
一看便知,这小崽崽方才一定使坏了!
段婴宁轻笑着,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你呀!怎么这么坏呢?”
这小崽崽蔫坏蔫坏的,真真是跟她一模一样!
儿子随她,她很高兴!
母子二人正笑着,黑暗中也传来了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