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就是你要复活的姜立师姐!”
陆容拽着他衣领吼道:“她死时留了抹神识在上面。刚才我和她没说完话,芥子空间就坍塌了,你快想想办法把我送回去!”
郑槐序脸色就沉了下去,微眯黑眸盯着陆容,像是在判断她说的是否是真的。
几秒后,他缓缓抬手:“古玉。”
陆容立即松手,将两块玉都放在他手上。
结果她躺了太久,浑身无力,一松手差点跌倒在地。
但被郑槐序及时扶住。
男人漆黑眼神有些难言的复杂,单手托着她胳膊就将她拉起来,而后往旁边移开半步,叫她好坐着沙发上。
陆容攥紧他衣角问:“你能让她再出现,是吗??”
郑槐序站着,她坐着,从他的角度是居高临下。
他沉沉的看着陆容,没说话,只松开手,迅速结印笼在古玉周身。
那法印很是复杂,一看就是已经失传的,陆容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古玉红光乍现。
郑槐序微闭眼,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沙发上的陆容异常煎熬,攥紧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紧紧的盯着郑槐序,以防漏掉他什么异常。
探查的过程持续了足足半分钟。
红光渐渐消失后,郑槐序睁开双眼,视线落在陆容身上。
眼底晦暗深沉,危险的叫人不寒而栗。
“怎么样?”
陆容焦急的问。
郑槐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低沉声音幽冷:“你确定,这古玉上有她的很神识?”
陆容毫不犹豫点头。
郑槐序目光冰冷:“不可能。这古玉毫无生息,我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可能?!”
陆容伸手夺过古玉来,不假思索的,照着郑槐序方才所做的法印一一复原做出来。
因是第一次,她动作生疏,断断续续的。
但最后还是结出了完整的法印。
郑槐序眸底掠过意外。
片刻后,陆容怔然望着古玉,像有桶凉水兜头浇下,浑身血液冰凉。
真的,古玉上面一点都没有了。
那个白衣女人真的消失了。
“你、在、耍、我?”
郑槐序突然捏住陆容下巴逼她仰头,俯身逼近她,眉眼间透着浓烈的冷戾。
“是我对你的脾气和耐心太好,以至于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吗?”
“滚!”
陆容正处于极度暴躁时,直接用力打开郑槐序的手,脸色比他还危险。
郑槐序被气笑了,“陆容,你是不是忘了你我现在的境地?”
他并不疑惑陆容为何会知道。
毕竟,在到石室前,那么长一段路中,足够姜筱将他的事都告诉陆容。
但是,从某个方面讲,现在陆容算是被绑架的人质,而且他的实力毋庸置疑吧?
就没见过哪个人质敢像陆容这样嚣张的。
陆容冷冷看他,道:“那又如何?你想杀我,就杀啊,老子巴不得赶紧死。”
如果用阴玉的人注定会死在用阳玉的人手中,她宁愿在死在连神机手里时,先死在他人手上。
这样,起码连神机不会因为亲手杀了她而愧疚痛苦。
郑槐序咬了咬后槽牙。
半晌,他猛然转身,侧过头去极快的做了几个深呼吸。
动陆容是不可能动的。
陆容的身体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合适的载体。
但凡出现一点伤势,或者有意外,都会影响他最后的计划。
郑槐序用力闭了闭眼。
再看向陆容时,他已经将全部情绪都按耐下去,面无表情道:“过来吃饭。”
陆容撇过头去,抱住自己缩在沙发上,脸埋在膝盖里。
郑槐序:“……”
他再次深呼吸,转身走到床头柜前,将放着饭菜的托盘端起来,回去半蹲在沙发前,看着陆容。
“你要想把自己饿死也成。只是,你不想再见到姜筱了,是吗?”
这话一落,陆容终于抬起头,冷冷看他:“她在哪儿?”
“长生村。”
陆容拧眉,“又被你关起来了?”
郑槐序扯了扯嘴角,“看来你是真不了解你那些朋友。还是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进长生村的不止你一个?”
陆容脸色微变。
连正坤又回去了??
郑槐序不紧不慢的道:“大概,我带你走后没多久吧,人就到了。姜筱应该是被你朋友给带走了。”
陆容面无表情,“长生村都是你的人。”
郑槐序微眯起眼:“我既然允了你交换,你跟我走了,我自然会放过姜筱,让你朋友带走她。长生村内,无人会拦他们。”
这话叫陆容眉头又皱起来。
片刻后,她才开口道:“你带我走,是挑中我作为载体。没有戌影,你哪儿来的魂体复活?你会舍得放过她?”
要知道,发现戌影身上残魂早被她融合的人,只有姜立一人。
应该也还有连正坤。
只不过,连正坤不知道消失的第三个魂体是谁而已。
但如今,后来的姜立和连正坤已死,除了她,没人会知道这个秘密了。
郑槐序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陆容忽然明白过来:“你是想用姜立?”顿了顿,她看向窗子,“这是船。你……是要带我回暗盟?”
可暗盟在金三角,乘船回去,郑槐序脑子是有问题吗??
郑槐序并不回答,当没听见,单手托着托盘,另一只手拿起筷子递向陆容。
“吃饭。”
陆容费解的看他。
两人在无声中对峙。
良久,房间里这沉寂僵持的气氛突然消弭在陆容饿的肚子叫的声音里。
陆容:“……”
郑槐序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说:“你就算想饿死自己,我也有法子叫你死不了,撑到目的地。但这过程里,受苦的是你自己。”
“……”
陆容木着脸夺过筷子来,正要戳进米饭里,郑槐序微微移开托盘,叫她戳了个空。
“先把这碗鸡汤喝了。”郑槐序说。
陆容一言不发的端起来,仰头一口灌完。
温热汤底入浮,陆容总算觉得胃舒服不少。
哐当一声放下后,她继续吃饭菜。吃的极快,全程没看郑槐序。
郑槐序也没说话,就那么半蹲着,等她吃完。
最后伸长手捞过一旁桌子上的纸巾,放到陆容手边。等陆容擦完嘴角放回去,才起身活动了下发麻的腿脚。
他道:“不要出这个房间。否则,后果自负。”
丢下这话,郑槐序转身离开。
开门时,陆容隐约瞧见外面没人。也没锁。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撑着两侧膝盖。发现身上还是无力,明显是被下了药,气的一点点攥紧手。
随即,陆容冷哼一声,跳下沙发,直接开门出去。
笑死,她会是听话的那种人??
外面是条长廊,没什么人。
郑槐序是往右边走的,陆容便往左边去,走到尽头则是上下的楼梯口。
迟疑了一秒,陆容往上去。
上面还有两层,走廊里都寂静无人。
但经过一个房间时,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踉踉跄跄走出来一个醉酒的中年男人。
陆容皱眉,绕过他要走,手臂却被大力攥住。
“呦,这是打哪儿来的小妞?过来陪爷喝两杯。”
陆容脸一冷,甩开他。
却没甩动。并且男人居然也是玄师,能力不俗,抓着她胳膊的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身上仿佛有种莫名的吸力,令她意识开始昏沉。
陆容拧眉:“滚开。”
中年男人却不屑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整艘船上,就老子一人有金色邀请函……”
话没说完,中年男人突然被人从后面一脚狠狠踹飞,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撞到墙上,轰然落地。
这动静令附近几个房间的人纷纷开门出来看。
陆容眼前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抬头,是郑槐序。
男人看她一眼,便转过身去,冷冷看向骂骂咧咧爬起来的人。
“哪个不长眼的……”
话音在看见郑槐序时戛然而止,对方脸色一变。
男人漆黑眉眼阴沉,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漫不经心的声音压迫感极强:“她,我的人。你方才想做什么?”
对方一下子清醒,脸色惨白:“没、没想做什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冲撞了您的人,我道歉,现在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