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整个屋子就像是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射到她身上,像是一把利剑,全是指责她故弄玄虚。
规矩学得不好,那就继续学,多大点儿事,至于被骂出来,人家都倒霉地窝在院子里不出来了,你们还找上门去,跟找骂有什么区别!
乌拉那拉氏也愣了几秒,她以为宋氏和武氏是想借此下自己的脸,没想到竟是雷声大雨点小。她勉强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扯出一抹笑容,附和地说道:“规矩没学好,那就让钮钴禄氏再好好地学。”
年素心并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站在屋中间的宋氏和武氏,等他们表演。
武氏冲着乌拉那拉氏笑了笑,一脸担忧地道:“福晋是一番好意,可福晋不知道的是钮钴禄氏犯得是口舌之罪,说的还是爷的是非,就是不知道爷会不会误会是福晋授得意!”
武氏也没藏着捏着,三言两语的就把话给解释清楚了,乌拉那拉氏却是听得牙关紧咬。好个武氏,之前还以为她消停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
“钮钴禄氏犯错是不是我授得意,爷自有论断,轮不到你来操心。真要这么闲,我倒是可以找嬷嬷们帮着捋捋规矩,免得一个个都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乌拉那拉氏丝毫不以为忤,此刻脸上的表情早已恢复如常,表情讥诮略带一丝强硬的作风让不少人变了脸色。
武氏和宋氏首当其冲,两人只想着借年素心的东风为自己出上一口恶气,却忘了乌拉那拉氏也不是谁都能嘲弄的。
请安结束之后,相较其他人,武氏和宋氏可谓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祸从口出。之前他们还拿钮钴禄氏禁足学规矩的事故弄玄虚,现在乌拉那拉氏直接把他们送去跟钮钴禄氏做了伴。
年素心看着这啼笑皆非的一幕,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行事太过,以至于让后院的人产生了误解,以为乌拉那拉氏被打了几次脸就变成了没牙的老虎。
话说这老虎就算没了牙,那也是老虎,这不,一个不小心,就被收拾了。
秋言跟在年素心身后,主仆几人慢慢悠悠地沿着小道往上林苑的方向走,在拐弯处将其他人隔开后,才忙不迭地开口问道:“侧福晋,这宋格格和武格格是闹得那一出啊!奴婢怎么没看明白?”
年素心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轻声笑道:“他们呐是会错了意又做错了事,简单来说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说到底还是乌拉那拉氏自己造孽太多,让后院的人心存怨念,再加上她之前放出去的那些消息,当时可能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浪,但问题就摆在这里,只要有心,都能发现不对劲,如此也就不意外宋氏等人为何会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踩乌拉那拉氏一脚了。
回到上林苑,年素心换上轻便的衣服,整个人说是坐在炕上,不如说是趴在炕上的引枕上。
“侧福晋,这个是夫人让人送来的信。”刘嬷嬷从外面走进来,见年素心闭着眼睛,不由轻咳了两声,等她看过来,这才从将信递了过去。
年素心伸手接过信,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从年素心进府到现在,一直和年夫人保持着一个月一到两封信的交流,时间间隔也很有规律,这次突然打破规律,想来应该是有了新的进长。
“良妃?”年素心一直关注着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他的目的不明确,做出来的事却像尖刀一样,每每都能把人逼向绝境。
上次查到德妃,她觉得这事太过顺利,虽然德妃同胤禛母子不睦,也做了不少损害胤禛利益的事,但这些事多在明面上,且以掌控和捎弱胤禛实力为先,并非想要伤他性命,所以年素心将这个答案摒弃,便让人继续查探,谁知这一次,送来的结果居然是与世无争的良妃。
不是年素心要多想,而是良妃没有理由拐这么大一个弯来对付胤禛,甚至是他后院的妻妾,毕竟就整体局势来看,胤禩拉拢胤禛比对付胤禛来得多。虽是敌人,但是并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胤禩见了胤禛,那都是笑脸相迎呢!
这样一则消息,别说她重活一世,就是没有,她也不可能相信!
“嬷嬷,随我去书房。”年素心捏着信纸站起身,边说边往外走。
刘嬷嬷听到‘良妃’的名号时,就愣住了,显然她也不信那个已经被边缘化的人物能把手伸到宫外搅风弄雨。当这皇宫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简直就是笑话。
到了书房,年素心铺纸,刘嬷嬷自动地磨墨,眼瞧着年素心久久都不曾下笔,刘嬷嬷不由地说道:“侧福晋心里可有人选?”
年素心将手中的毛笔放到一旁,目光看向摆在一旁的那封信,嗤笑道:“暂时没有,但肯定不是良妃,且不说良妃出身低微,又早年失宠,且手中没有宫权,纵然八阿哥风光无限,底子却不够深厚,他就算和爷撕破了脸,也没必要把手伸到我这来!”
“会不会是有人察觉到咱们在查?”
“查了这么久,肯定会有打草惊蛇的时候,但要弄清楚是哪方势力,这一时半会肯定不成。如此说来,这良妃倒像是对方丢出来的饵!”年素心偏着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提笔就写,明显她并不想就此罢手。
刘嬷嬷见年素心提笔就写,显然是有了决定。闭上嘴,站在一旁,并不多说,显然比起自己她更相信年素心的判断。
宫里的情况太复杂,急是没有用的,与其火急火燎坏了事,还不如沉下心来,慢慢摸索,反正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
“嬷嬷,这里有两封信,一封给我额娘,另一封给我二哥。宫里的事情的确急不得,但宫外的事情就只能由二哥来负责。”递出两封信,年素心细细交代,想来这里面的内容并不像她说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