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素心收敛心神,虽然太医的话意味不明,甚至带着一丝推脱,但年素心依然觉得高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胤禛会把年夫人接过来陪产。
年夫人坐在年素心身边,看着她红润的脸颊,眼里也满是满足的笑容。
“额娘知道他们会把你照顾好,可是知道和看到总归还是有区别的。额娘听说你口味变了不少,让你二哥准备了不少特产,虽然知道王府里什么都不缺,但是这都是额娘的一番心意。”
年素心闻言看向细心为自己准备一切的年夫人,她的确什么都不确,但家人的关心对她而言永远不嫌多,便笑着说道:“怎么可能不缺,额娘最是疼我,给我准备的一定都是最好的,谁的都比不上。”
“额娘给你的,自然是最好的。”年夫人见女儿一脸依赖的模样,心里酸酸的,她的女儿自然值得最好的。
年素心点点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之色,扭头的瞬间,迅速吩咐道:“秋言,秋语,快去准备茶水和点心。”
“是,侧福晋。”两人应声退下,年素心则拉着年夫人问起了她过来的原由。
刘嬷嬷见状,挥了挥手,示意屋里的丫鬟们一一退了出去,将独立的空间留给屋里的母女俩。
年夫人闻言,一脸高兴的道:“是王爷主动提意让我过来照顾你的。”
年素心咧嘴笑道:“我猜也是这样。”
年夫人见年素心一脸开心的表情,也觉得高兴,她就怕女儿报喜不报忧,能亲眼过来看看,她也好放心。
年素心笑嘻嘻坐在年夫人身边,半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额娘能来,我这心里也安稳些,虽说爷让人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却架不住那些别有心思的人不肯罢休呐!”
年夫人哪里能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这后院甭管是妻还是妾,哪里还真有不想争宠的,她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甭管这些人表现得如何,该防的还是得防。”
这亲姐妹还得争个先后,更何况他们还不是姐妹。
年素心点了点头,问清了年夫人过来的原由,逐问起了府外的事情。他们之间虽然经常通信,可为了不让人察觉,信上的内容都是精减再精减,可以说是给一个框架,自行脑补。好不容易见上面,这信息自然是要互通一番才是。
“佟府那边可有对咱们出手?”年素心在胤禛面前从不问及年府的事,除非胤禛主动提及,不然她不会给他一种十分依赖娘家的错觉。
年夫人闻言,笑着道:“没了李四儿,佟府着实低调不少,就连隆科多也好似转过弯来,表面摆出一副安心办差的架势,暗地里却频频针对太子,我瞧着这是把太子给恨上了。”
“恨太子?他脑子坏了吧!”年素心一脸不解地眨眨眼,太子再不好,那也是皇帝的儿子,轮得到他来评判。
眼见年素心一副惊讶的模样,年夫人笑道:“他不是脑子坏了,他只是想为自己开脱,李四儿怎么死的,该知道的都知道。现在赫舍里氏要跟隆科多和离,两府之间扯皮,太子表明了要站赫舍里氏那边,皇上虽然没有明言,却也给了态度,我估摸着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结果分晓了。”
年素心闻言有些好笑地说道:“看来皇上和太子这是通过隆科多和赫舍里氏正式对上了。”
年夫人点了点头道:“可不是,不过从赫舍里氏顺利离开佟府和李四儿的死不难看出,皇上还是顾念父子之情的,不然哪有什么皮可扯。”
皇权就是一切。
年素心神色间带着一抹了然,君臣父子,君在前,臣在后,不可否认,康熙对太子有感情,可再深的感情也比不过那把椅子,不然康熙也不会把太子废了又立,立了又废,说来说去,皇家的感情夹杂了太多的利益,根本就不可能纯粹。
“额娘说的是,不过朝堂之中历来牵扯众多,有些事表面看着是为你好,实际上都是钝刀子割肉,让人生不如死。”
年夫人一听这话,表情变得有些晦涩,再次抬头,才忍不住道:“你阿玛说的对,只有你心里明白,才能走得更远。”
年素心轻轻一笑,握着年夫人的手道:“我知道额娘是为我着想,不希望我过得辛苦,可进了这王府,不为自己,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多想想。”
年夫人眼眶微红,说话间,声音满是心疼:“你嘴上说的轻松,可额娘知道你必然是吃足了苦头才会变得这般为生计而筹谋。”
年素心垂着眼睫,贝齿轻咬嘴唇,心中涌出一股苦涩,她可不就是吃足了苦头才看清这些人的蛇蝎心肠么?
年夫人见年素心低头不语,生怕再说下去,惹得她伤心难过,便握紧她的手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之前都是额娘的疏忽,只以为有你阿玛兄长护着,旁人总归会忌惮几分,现在看来,只有你自己立起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额娘说的对,只有我自己立起来,才能在这后院占据一席之地,才能护着孩子健康长大。”年素心的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感受到孩子的胎动,脸上的表情越发地坚毅。
因着预产期就在近几日,年素心心知年夫人就算有胤禛的许诺,也不可能在王府待很长时间,最多不过她生产后几天就得离开,否则就乌拉那拉氏的性子,定然会揪住此事大做文章。她虽然不怕她,却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府外的事情问罢,还有宫里的事情,毕竟想要对付她的人可不管她是不是无辜,只要能达到目的,别说她的命,就是年家所有人的命,对方怕是也没放在眼里。不过,事与愿违,她若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活该她倒霉,可她既然知道了,纵使是死,她也要拉着对方一起下地狱,所以培养人手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