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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账本
    康熙闻言看了李德全一眼,他对李德全的话倒是不怀疑,但眼前的账本却是厚的不可思议,看来他还真是小看这些狗奴才了。

    康熙本以为他对前朝后宫都十分厚道,却忘了掌握权柄的永远是少部分人,而他在不能保证这些人能做到公平公正的情况下,罪孽只会无限滋生,并不会因为他的自以为是而慢慢消弥。

    别说朝堂之上,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贵族尚且想方设法追逐名利,那朝堂之外,后宫嫔妃以及底下的奴才,单单只是为了生存就不得不百般算计,更何况还有各式利益相交。在这样的情况下,所谓的平衡和安稳,都不过是暂时的假象。

    而李德全拿来的账本就像一双手,将最后的一层遮羞布给撕成了粉碎,让康熙不得不面对自己放纵下产生的恶果。

    “李德全,这是查抄几家得来的结果?”

    “回皇上的话,这只是其中两家的查抄结果,如皇上所料,主枝都这般,分枝自然也老实不到哪里去,为了避免耽误皇上的事,奴才便先行将这些账本送了回来。”

    康熙闻言一阵嗤笑,说话间带着一股讥诮:“朕以为自己够高看这些奴才了,现在看来,这些人胆大包天,脑满肠肥,是一点儿都不怕被撑死啊!”

    那些包衣奴才是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康熙并非一点儿都不知情,他只是觉得水至清则无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算了,却不想他越是仁慈,这些人就越是大胆。如今不过查抄两家,就已然有了这么厚的账本,这再放任下去,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主子富贵,还是奴才富有了。

    国库乃是国之根本,亦是爱新觉罗最大的底气,否则康熙不会默认曹家在江南敛财,曹家这般大胆,难道是为自己,肯定不是,若非康熙授意,他纵使想贪,也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而今他让心腹白得了一个贪官的名头,却养肥了这些奴才,这让一向自负的康熙如何不气!

    康熙早年为夺权肃清朝内异己,收拢兵权,培养心腹,自打鳌拜死后,朝中再无人敢掣肘于他。这些年来,康熙独揽朝纲,说一不二,即使皇子夺嫡闹得派系林立,那些人也不敢明面上跟康熙对着干,否则也不会有二废太子戏码。

    与其说康熙是对儿子忌惮,不如说是对他们背后的势力忌惮,不然他不会只是以训斥和冷落为主,可以说只要不是选择,不是踩着康熙的底线,他都不会动自己的儿子。

    大清历经三朝,根基是什么,没有人比康熙更明白,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儿子还没有闹到他面前来,他从不放在心上的奴才倒是闹过来了。

    “给朕仔仔细细的查,但凡有涉及的,一个也别放过!”康熙的语气虽然并不重,但一字一句间却能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怒火。

    李德全点头的同时,内心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当他看到这般骇人的贪污数量时,他就知道这几个家族怕是保不住了,更甚至于掺和其中还不知轻重的乌雅家,也随时可能翻船,就不由地觉得有些可笑,这德嫔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明明以一介包衣之身位居四妃之一,却不知足,一个劲地折腾,自以为是,甚至百般苛待雍亲王。

    现在好了,大难临头,都不知收敛,自以为生了雍亲王,就能左右雍亲王的一生,可她也不想想,这雍亲王是她的儿子,但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的儿子岂是她能左右的?

    别看皇上摆出一副以孝治天下的模样,可这皇家临驾于皇权之上,真要做过了,直接来个暴毙,谁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何谈所谓的孝与不孝。

    说来说去,这德嫔就是好日子过久了,久到自己都忘了自己曾是个奴才!

    李德全得了康熙的命令,也不耽搁,小跑着出去传令。

    康熙翻着手中的账本,一页又一页,入目的珍品财宝,那是比他这个皇帝的私库来得还丰富,还贵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奴才家的库房才是国库,康熙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虽然他内心早有猜测,可此时此刻他依旧按捺不住心头的杀意。

    ‘咚’的一声,康熙用力地将手中的账本扔在大殿之上,沉声喝道:“朕若不看这些,怕是不知道一个奴才家的库房竟是比朕的国库还丰厚,家里的女眷更是用得比朕的嫔妃还富贵,这真是好啊!”

    原本就跪得双腿有些发麻的大臣们,脸色一白,原本低垂的脑袋在这一刻都快贴到地上去了,他们敢于做这种事,都是因为法不责众,都以为分得不多,却不想一个办事的奴才竟比他们胆子更大,连御制的东西都敢私用倒卖。

    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低声道:“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贪心不足,收了不该收的银子,但是奴才真的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且奴才也没有拿那么多,奴才只是拿了些银子给了些便利,只是没想到他们竟是这般大胆……”

    康熙神色冰冷:“他们大胆,你们一个个也免不了罪责,都以为是顺手的好事,却忘了这一环接一环意味着什么!你们这是拿朕的安危开玩笑,拿整个皇宫的安危开玩笑!”

    “届时朕要真出了事,你们该当何罪!”

    “皇上息恕。”

    康熙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再看着因为自己发怒而跪下的另一批人,目光最终落在了胤禛的身上,见他眉目间尽是锋芒,神色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疼惜来,咬咬牙道:“息恕,朕要怎么息恕,是等着朕把这些人一个个揪出来,还是你们自己老老实实的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