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大概十平米的房子,之前不知道被用来干什么,里面的一张办公桌上摆满了各色的书籍,看上去书页都有些发黄。
“这里之前是什么地方?”
邵喻言不由得好奇道,这个地方看上去就像哈利波特世界里面的图书馆。
“不知道啊,之前有个老头一直在这里工作,前段时间他死了,这个房子就暂时充公了。”
这个回答倒是让邵喻言有些措不及防。
“那这些东西都没人要了?”
他指着那堆书,心想他们也不收拾一下,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个老人的亲人全死了,我们登报让别人认领过,结果也没人来认,再过几个月如果这个房子拍卖出去了,那这些东西都会捐了或者扔了。”
邵喻言盯着办公桌上几本精装书籍,心里闪过一丝惋惜。
反正那个爆炸犯也不着急找,凯文也还在吃早餐,邵喻言干脆坐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本《百年孤独》的汉译本,看了起来。
邵喻言随手翻了翻,从书里掉出来一张纸条,上面用英文写着类似于诗句的文字。
他拿出手机翻译了一下,发现内容居然是这个意思——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纸片的背后还有一个落款——文芳,看上去像女人的名字。这张纸条应该是她写的。
一个白人和一个亚裔女性的故事吗?
邵喻言不由得有些好奇,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再继续翻看其他书籍的时候,凯文凑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那个老人的东西?”
“是的,”邵喻言把纸条仔细地塞了回去,又把这本书放回了它本来在的地方,把办公椅一推站起身来。
“我们来分析一下案件吧。”
拿起复印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消瘦单薄的脸,配上他惨白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吓人,果不其然,在他个人信息的第一行赫然写着:三年XX注射史。
看到这行字,邵喻言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对于九年义务教育长大的邵喻言来说,这种行为是非常值得让人厌恶的。
“20岁,”居然和自己同岁,邵喻言有些惊讶。
“小时候有虐待动物的经历,13岁时有纵火经历,15岁辍学,16岁将自制炸弹扔在第五大道商圈,被捕入狱。17岁被放出来,再次实施犯罪,再次入狱,18岁.....”
好家伙这都几进宫了。
邵喻言把整个案件看完,除了克莱尔过于丰富的纵火经历,他找不到其他内容。
“他家人的信息呢?他的成长经历呢?”
他疑惑地问道,这些东西不应该卷宗里都有吗?
“因为他只是个小犯人,所以我们没有多关注他的信息,这些已经是最完善的资料了,”凯文有些不好意思。
这居然只是小犯人。
“那你们这儿民风还挺淳朴的。”
邵喻言感慨道。
“是的,我们市的治安可好了,晚上十点都有人敢单独出门。”
看着凯文一脸认真的样子,邵喻言竟然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反讽。
“那这一沓呢?”
他看向凯文手里的其他东西。
“克莱尔实施爆炸案的相关细节。”
接过卷宗,邵喻言仔细记下相关的信息——
【16岁,将自制定时炸弹藏在书包里,于当日下午前往第五大道咖啡厅,实施犯罪。因躲在人群中欣赏自己的作案成果被抓。】
【17岁,在狱中学习知识,试图考入凡迪丽科大学化学系,失败。出狱后戴着自制炸弹,抢劫他人车辆,冲进凡迪丽科大学,未遂,以抢劫罪入狱。】
【18岁,在狱中继续考取凡迪丽科大学化学系,失败。出狱后决定报复咖啡厅老板,再次前往咖啡厅实施犯罪。】
【18岁入狱,20岁出狱至今。】
好家伙,这人跑监狱里上学来了。
这是邵喻言看完这些内容后的第一想法,不过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克莱尔在18岁报考的时候又失败了,并且出狱后他决定报复咖啡厅老板,这两件事似乎有关系。
“他在狱中表现怎么样?”邵喻言不由得问道。
“表情很好,不然也不会每次都减刑。”
“那他第二次没考上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凯文有些为难,“应该是成绩没到吧?考大学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他是在监狱里自考的大学,这个学校方面是知道的吧?”
邵喻言又问:“有没有可能是学校方面碍于他的犯罪经历,每次都压他成绩,不用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只要克莱尔自己相信他被刷下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脑子里的灵感一闪而过,邵喻言又问道:“他十八岁再次入狱的时候,没有再报考凡迪丽科大学了吗?”
“是的,这次他的表现也很一般,但是据说他在狱中还是很积极地学习,但是由于他的前科太多,监狱方面不让他学习化学知识了。”
听着他的话,邵喻言陷入了沉思。
“这个咖啡厅在第五大道附近,”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凯文:“你那天去的咖啡厅是不是就是这里?”
“是的啊,这家咖啡厅非常有名。”
“然后,我们就遇到了克莱尔。但是他这次没有选择对咖啡厅下手。”
“邵!你是从哪里知道克莱尔和这次爆炸有关的?”
凯文一脸崇拜地看着邵喻言。
糟了,他这一说,邵喻言发现自己只是下意识地就把克莱尔和这次案件联系起来。
“我想想,”邵喻言示意他先别说话,熟练到邵喻言自己都好奇,自己怎么跟个真的侦探一样,明明自己什么都不会,不过已经硬着头皮上了,只能坚持演下去。
“你怎么对一眼就认出他了?他不只是一个小犯人吗?”
想到这点,邵喻言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很喜欢那家咖啡厅,克莱尔与狗禁止入内,是他们店的座右铭,加上那天他换了一身女人的衣服,还推个婴儿车,所以很扎眼。”
在此刻,邵喻言忽然觉得鲁迅先生真的是艺术大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从婴儿车那个细节里,邵喻言已经大概可以确定就是克莱尔干的了。
就在他们讨论这个案子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两人顺着声音走过去,找到了被放在箱子里的一部座机。
由于和直播间丰富的斗智斗勇经历,邵喻言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接起电话按了免提。
“喂,钟。”
钟?钟是谁?
从对方的话中邵喻言大概猜测他说的是中文“钟”字。
“我知道你在听,钟,怎么,现在你甚至不愿叫我一声......”
“教父?”
凯文突然蹦出来一句,电话对面停顿了一瞬,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就......”
这次凯文脸上的歉意比以往要多得多。
“算了,有心理准备了,可能是老人的朋友吧,我们再来分析克莱尔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