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为什么说到修罗神的时候，我听到你明显有着仇恨的反应。我很好奇一个从未登上过神界的人类，为什么会对神界之人有着仇恨？”
“……”
灵天停顿一下，眼神闪烁。
有那么明显吗？
明明他刚才都已经很克制，结果还是被看出来……
“而且按理来说，就算是神祇的继承人，在没有进入神界之前，对神界的也是知之甚微，就算是有所了解，也不会想你这般清楚，而且还对某个神祇出现仇恨的情绪。唯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你就是神祇。”
稍作停顿，审判之神看向灵天，“对吧，冰神？”
在灵天刚刚进入审判神殿的时候，他就察觉到灵天的与众不同。
不像是一般的神祇继承者。
不过因为灵天气息微弱，他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在提到修罗神等神界的事情后，审判之神从怀疑转变成肯定，判断灵天并不是神祇的继承者，而是一名真正的神祇！
“审判之神……倒是好推测。”
沉默了片刻，灵天没有遮掩，应下了审判的猜测。
身份已经被看出来，就没有再隐藏的必要。
“冰凰。”
“放心动手我探查过的，他只是一道神念。”
“那就好。”
话音刚落，冰霁剑握在掌心。
同时在灵天额间的冰神印记闪烁，冰蓝色能量在身上形成一层纱衣，冰蓝色的眼眸中帮发出璀璨的神芒，冰霜之力瞬间向着四周蔓延！
眨眼间形成一片冰雪空间，并且还在向着四周扩散。
“你要……对我动手？”
审判微微一愣，饶有兴致的看向灵天。
这么多年的时间自己都在这片空间中，见过的人对自己都是毕恭毕敬的，还从未有人要向自己动手在。
这种不同感，让他心中升起一丝兴趣。
真是有意思……
“抱歉，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灵天眼神平静看向审判，冰霁剑上光芒闪动，“看你现在的状态，应该只是神力化身，等我日后重归神界，若是遇见你的本体，定会补偿。”
话音刚落，灵天已经举起冰霁剑。
“等一下。”
这时审判却再次开口，摊了摊手，道，“就像是你所说得一样，我现在只不过是一道神识留下的化身，对你也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在动手之前，能不能跟我讲一讲你和神界之间的事情，我对你的身份很好奇。”
“……”
面对审判的说法，灵天不为所动。
冰霁剑继续凝聚力量，整个剑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意！
“现在的孩子，戾气太重……”
审判无奈的摇了摇头，手臂一挥，手上出现一块儿令牌。
“你要是将我着道神识斩灭的话，想要离开这片空间可不轻松。如果你接受我之前的条件，这块儿能够离开空间的令牌，就是你的了。”
看着灵天有些犹豫，审判继续道，“有它在，外面的人也不会为难你的。”
“……”
面对审判开出的条件，灵天这次有些犹豫。
他有些心动。
离开空间的方法，以及外面的五大长老……
虽然灵天也有自己应对方案，比如：使用银龙王那张底牌。
但那是最后的保命手段，现在审判给出的第二个选择，确实是让灵天有些心动。
“这块令牌是真的，我以审判之神的名义。”
话音刚落，审判将令牌注入力量，随手一扔，果然一股空间之力涌动，形成一道门户和之前灵天进来时的一样。
随即他收回令牌，再次看向灵天。
“你的意见呢，冰神？”
“可以。”
灵天手腕一翻冰霁剑消失，同时坐回原位。
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失。
冰霜之力退回到体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两人神色淡然的坐在桌子两侧。
“你为何会离开神界？”
审判看向灵天，有些好奇的问道，“根据神界法规，神祇是不允许随便离开神界。”
“我陨落了，从神界来到这里。”
“因为……修罗的原因？”
“没错。”
“你违背了神界的规定？”
“没有。”
“你的意思是……”审判之神眉头微皱，看向灵天，问道，“在你没有违背神界规定的前提下，修罗他主动向你出手？”
“嗯。”灵天点了点头，神色平静。
“不可能啊！”
审判之神摇了摇头，不解的道，“修罗的性格我清楚，他怎么可能会知法犯法，擅自对神界的神祇动手？”
“你说的对，但是仅限于人类神祇。”
停顿了片刻，灵天嘲弄的笑了笑，“他的执法公正只限于人类，对于魂兽，哪怕是化为人形修炼成神，在他眼中依旧是魂兽，是他们神界的敌人。”
“人类神祇……”
审判之神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黯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摇了摇头，低声的喃喃着。
“果然，最后还是打了起来……只是为何最后的胜利者会是人类一方，为何有着龙神存在的魂兽一脉竟然会败北？”
审判眼中露出一抹不解。
在他离开神界的时候，神界中还是魂兽一脉占尽优势。
况且有着龙神的存在，它们又怎么会失败？
想到这儿，审判眼中更是疑惑。
……
……
沉默了片刻，灵天看向审判，眼神略显惊讶，问道，“你……不知道当初的那场神界人类一脉与魂兽一脉的大战？”
“不知道。”
审判收拾情绪，点了点头。
“当初我离开神界的时候，神界虽然人类神祇和魂兽神祇之间摩擦不断，但还是处在两方神祇共同治理的阶段。对于你所说的神界大战我并不清楚，能跟我详细的说一说吗？”
“这场神界大战，我知道也不多。”
灵天稍作回忆，继续说道，“当初神界人类和魂兽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终于矛盾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人类神祇和魂兽神祇爆发一场大战。这场大战中无数神祇陨落，神界也在这一战中被打的四分五裂。”
“……”
“神界的善良之神，邪恶之神，生命女神，毁灭之神，修罗神，这五位人类最强的神王与龙神展开激烈的战斗。最终修罗神一剑将龙神分成了金龙王和银龙王，在五大神王的合力下，趁着龙神分裂的间隙，将金龙王封印在神界，重伤银龙王，至此扭转了战局。重伤的银龙王带着部分龙族逃窜，而其他的兽神全都被清算，神界再也没有魂兽一族的神祇……”
“将整个神界肃清之后，那些原本属于魂兽一族的神位要么被神王破坏，要么就传给了其他的人类神祇，将魂兽一族在神界的痕迹尽数磨灭。并且将魂兽成神的道路彻底堵死。人类可以修炼到百级成为神祇，而魂兽只能一次次的经受天劫的洗礼，直到死亡为止。”
“……”
沉默片刻，审判问道，“修罗竟然能一剑击败龙神？”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确定，整个神战的转折点，就是修罗神一剑将龙神一分为二，奠定了胜利的基石。”灵天回应道。
“……”
修罗竟然能将龙神一分为二？
审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龙神的实力他非常清楚，同样对修罗更是知根知底。
他竟然能将龙神一分为二？
沉默了片刻，审判想起之前灵天的话语。
“所以你是因为魂兽的出身，才被修罗……从神界来到这里的？”
“嗯。”
“等等！”
审判眸光闪动，抓住了一个‘漏洞’，再次问道，“既然你说从神界大战之后，就不再允许魂兽一脉飞升神界，那你又是如何来到神界的？”
方才灵天可是清楚说过，自那以后神界不再有任何魂兽。
那他又是怎么飞升神界？
这番话语在审判看来，已经是自相矛盾。
“魂兽成神的道路已经被堵死，一般的方法确实无法让魂兽飞升神界。”
话锋一转，灵天继续说道，“但是别忘了魂兽每到十万年的修为，就有一次化形为人的选择，我就是通过转化成人类形态重新修炼到百级，这样一来便巧妙的破除了魂兽不能成神的规则。不过即便如此，我那魂兽的出身在那些神祇的面前，还是没有办法隐藏的，不会有神祇会选择将自己的神位交给一个魂兽。
所以继承神位成神的这条路，在我这边是行不通的。
我想要飞升神界，只能选择自创神位。
所以我便利用极北之地的冰霜之力与魂兽们的信仰，得到天地的认可，抢在神界发现我魂兽出身之前，通过人类的方式自创神位，成功飞升到神界。”
“那……后来呢？”审判之神问道。
“后来……后来我就成为了神界的冰神，一级神祇，位列在五大神王之下。我本以为飞升到神界之后，怎么也算得上是神界的一份子，就算是我出身属于魂兽，但毕竟化为人形，只要我选择安分守己，他们应该能够接纳我的存在。”
“可终究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稍作停顿，灵天自嘲的笑了笑，“即便我是化形为人飞升的神界，在他的眼中我仍旧是魂兽，而魂兽和人类在神界，是不可能共存……最终我还是免不了陨落在神界的下场……没想到心心念念想要飞升的神界，最终还是沦为了我的坟场。”
规则都是强者制定的。
将希望放在规则上面，无异于是一种愚蠢的选择。
现在对这一点，灵天理解的很透彻。
“修罗他……”
听完灵天的讲述，审判叹息一声。
出于对人族神祇的责任，修罗神的做法无可厚非。
但是冰神虽是魂兽出身，但他已经成为人族神祇，作为掌管秩序与规则权柄的神祇，修罗神对神祇出手的行为，明显违背了神界的公正。
修罗没有全错：他只是站在人类一方，为人族执法，消灭魂兽神祇没有问题。
但修罗也错了：他是整个神界执法者，是不该做出有违公正之事。
也许他当初不该离开神界，将权柄交给修罗神代理。
他的杀性太重。
再加上执法神的权柄，很有可能会走向极端的偏激。
冰神的事情虽然有着不同的出发点，但是身为执法神的修罗神选择对冰神出手，就已经违背了执法的公正。
无论原因如何，修罗都不该出手。
……
……
与陷入沉思的审判之神，灵天的表现就要平静很多。
神界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怨恨之类的情绪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要是那样的话，他早就已经被仇恨支配而堕落。
他可不想沦为一个只知道复仇的机器，内心被仇恨填满。
不过他和修罗，早晚都要清算。
修罗欠他的一条命，灵天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这就是我和神界的关系。”
灵天停顿了片刻，看向面前的审判，神色平静的道，“现在该轮到你了，我对你这位远古的神灵，也是充满了好奇。
尤其是你和修罗神的权柄重合。”
“我嘛……”
审判收敛思绪，指了指自己。
“好久没和人说话了。”
感慨一句，审判笑了笑，随即点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随即他开始讲述其自己的身份。
“你刚才说现在的神界，一共有着五大神王，对吧？”
“嗯。”
“那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
“嗯？”
“善良与邪恶，生命与毁灭，其他四位神王的权柄全都是互相对应，为什么唯独修罗神是单独出来，没有与他对应的神祇呢？”
“……”
灵天微微一愣，下一刻眸光闪动。
“你是说？”
“嗯。”
审判微微颔首，开始讲述起自己的身份。
原来在神界刚刚创立的时候，人族在一级神祇之上的神灵，除了现在的修罗神，善良之神，邪恶之神，生命女神，毁灭之神五大神王之外，当时还有着第六尊神祇——审判之神。
善良与邪恶权柄相对。
生命与毁灭权柄相对。
而他审判就是一开始与修罗权柄相对的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