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沈商洛身边的这几日以来,花锦便是一直没有安分过的。
一直都在想法子给沈商洛下毒,或者是使用暗器。
刚开始的时候南风和如露都很难习惯,指不定自己的碰到的什么东西便是有毒的了。
但是多有几日,两人也就是见怪不怪的了。
直到后来,荼蘼拎着荼歇的后衣领子便是来到了沈商洛的跟前。
沈商洛还是第一次瞧见荼歇这般样子,竟是不敢抬头去看花锦的。
而花锦见到了荼歇,也没有了往日嬉嬉闹闹的模样,冷着脸便是冲了上去。
沈商洛这才发现平日里花锦对自己所做的竟然真的只是一些小手段罢了。
荼歇一言不发,很快便是引着花锦逃走了的。
荼蘼依旧是一身的红衣,笑得妗贵,果真是一场好戏啊。
沈商洛不紧不慢的便是凑近了荼蘼,“那个,他们之间是不是……”
“嗯,的确是有一段往事的。”
“一点儿都还不难猜,但是……”
沈商洛奇怪的看着荼蘼,“但是按照你的性子来说,你应该是不会管的吧?怎么今日却是拖着荼歇来了?”
荼蘼的身子微微一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后他垂着自己的眼眸,颇为深邃,“你问到我了,我也不知道。”
沈商洛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开玩笑,“看来你疯子的本质在一点点的改变啊。”
可是这句话却像是突然触及到了什么,荼蘼的脸色一下子便是难看了起来。
他死死的盯着沈商洛,“沈商洛,你的这句话让我很是不痛快啊。”
看着荼蘼阴沉的眼眸,沈商洛连忙闭紧了自己的嘴。
荼蘼是个疯子,这一点自己是清楚地,喜怒无常自己也是知道的。
要是不小心将他惹怒了的话,就算是弄死自己也就只是转眼间的事儿罢了。
她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好了,什么都没有说。”
说完沈商洛便是默默转身,自己惹不起难不成还躲不起吗?
沈商洛也就不再去理会院子中站着的荼蘼,只是看了看南风和如露。
“南风,你去传个消息便是让浔囚回来了吧,这么久没有消息,想必是……”
自己打个想必是并没有回来的吧……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罢了罢了,这样的结局自己或许并不是没有想到的。
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现在开始,自己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那日南风收到了沈商洛的指示,便是很快的花锦的前尘往事都查了一个干净。
花锦年幼的时候似乎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只是那人跟着兄长外出,便是好几年没有了消息。
而花锦则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竟是悄悄的开始学习蛊术。
她的天赋盎然,很快便是取得了不少的成就。
但是也许是因为太过于着迷,花锦竟是入了迷,最后竟是将自己炼成了蛊。
花家怎么允许自己的女儿是蛊?
便是一直将花锦藏了起来,花锦倒是无所谓的,自己出不出现在龙川甚至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几年前那个青梅竹马便是回来了的,便是荼歇。
荼歇见到了花锦,第一件事竟是要花锦舍弃自己所有的蛊术。
花锦自然是不愿意的,两人之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矛盾的。
荼歇将花锦关了起来,这一关便是三年,自己倒是再一次的不见了踪影。
而花家的人竟然也是没有要将花锦放出来的意思,就因为荼歇曾经说过的。
在这寒冰洞里,花锦会恢复成最开始的样子,什么蛊术都将消失不见。
只是现在花锦出来了,沈商洛的蛊术却是没有消失的,反而是越发的精进。
既然是出来了,自然是要去找这个荼歇算账了的。
这是他们的故事。
沈商洛静静的坐在桌前喝着茶,就算是荼蘼走了进来,她也是没有表情反应的。
就像是没有看见这个人一样,满脸都是漠然。
荼蘼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要去见见这位小侯爷吗?”
沈商洛将自己的脑袋转向一边,淡淡的说道:“君如珩知道吗?”
“知道,但是他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看着沈商洛始终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荼蘼微微皱眉。
“怎么,莫不是有人招惹到你了?”
“嗯。”
荼蘼轻笑一声,便是大大咧咧的将自己的脚踩在了自己身侧的凳子上,侧过身子看着沈商洛。
脸上的笑意始终是带着邪魅的,他微微侧目。
“我倒是好奇,谁能将你气成这个样子?”
沈商洛这才微微抬起自己的眸子,满是寒意。
“就是你,你刚才凶我。”
荼蘼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这……
他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麻烦。”
随即他便是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袋银子扔到了沈商洛的面前,脸上满是嫌弃。
“这样可以吗?”
沈商洛默默的将一袋子的银子收到了自己的怀中,脸上依旧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的。
“不可以,我现在心情很不爽。”
又是一袋华丽丽的银子被甩到了沈商洛的跟前,“这样呢?”
沈商洛再一次将银子抱在怀中,敛住嘴角的笑意,“勉勉强强吧。”
“噗嗤。”
荼蘼摇了摇头,随即便是又甩出了两袋银子,满是戏谑的看着沈商洛镇静的脸。
“那么现在呢?”
沈商洛一脸的笑意,“我们毕竟都是朋友嘛,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虚伪。”
可是沈商洛却是没有理会荼蘼脸上的嫌弃,只是笑呵呵的凑了上去。
“话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之前便是华丽丽的给了自己一箱子的银子,现在又是那么多袋银子,他莫不是偷来的?
不不不,按照荼蘼的性子来说,应该是光明正大抢来的。
荼蘼有些慵懒的抬了抬自己的眼睑,满是笑意,“怎么,你还想看看我的家底?”
沈商洛点了点头,“你又没有什么生意,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荼蘼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长叹一口气,“所以你去不去京城?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沈商洛笑了笑,“去,干嘛不去。”
既然总是有人给自己安排好前进的路,那么自己若是跳出这条路的话,那个人应当是很恼怒的吧。
“但是我还有一件事儿非做不可。”
荼蘼不悦的皱了皱眉,“你怎么这么麻烦?”
沈商洛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么多银子,我当然是要先存入钱庄的啊!”
“钱庄?”
荼蘼撑着自己的脸,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自己上次的确是看见了不少的银票来着。
他无奈的笑了笑,“就你这点儿银子还想要存入天宝钱庄?人家也瞧不上啊。”
沈商洛不满的啧了一声,“你怎么说话的呢,这点人银子不都是你给的吗?你若是看不下去,你再给点呗!”
“真的是……”
荼蘼抿了抿嘴唇,“我带你去天宝钱庄好了,沈酒卿对吧?”
“诶?”
沈商洛皱了皱眉,“不是吧,你连这个都给我查了?!”
“只是随便问了问,沈酒卿是谁?”
沈商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便是淡淡的说道:“陪我去的话你再给我点儿银子?”
“别太过分。”
沈商洛笑了笑,“走就走,你有钱,你说了算。”
荼蘼倒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主儿,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荼蘼便是已经安排好了一辆马车。
还是由哑奴驾着,两人这便是赶往天宝钱庄。
荼蘼这么一走,原本死赖在院子中不愿意离开的哑奴们也跟着离开了的。
南风站在门口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如露,我怎么觉得我们姑娘像是……”
像是被这个荼蘼用钱完全吸引住了呢?
虽然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如露却是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露也是抱着手,赞同的点了点头,“之前浔囚不是一直说还有一个君大哥君如珩吗?”
“就是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个?”
“嗯嗯,应该是的。”
这个君如珩给两人的印象才是真的深刻,光是站在那里便是已经让人不敢靠近的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南风笑呵呵的说道:“你说这个荼蘼和那个君如珩对比起来,谁比较适合我家姑娘?”
“诶?”
如露托着自己的脸认真的想了想,忍不住皱了皱眉。
“应该……嗯……不知道。”
她话锋一转,“一个是疯子,一个是……不一样的疯子……”
南风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是先找找浔囚吧,姑娘是想要将其带回来着。”
“只是姑娘身边不带一个人,这样真的可以吗?”
“怕什么,那个疯子不是将姑娘护得挺好的吗?”
沈商洛看着自己所坐的马车,只觉得有些夸张。
这里哪里还算得上是什么马车?两人的中间还可以放下一张桌子,上面全是糕点。
而荼蘼斜坐着的也是上好的毛裘,角落甚至还燃着淡淡的熏香。
沈商洛看了看自己搬上马车上的两个硕大的木箱子,这里面都是白银啊!
她也不理会荼蘼,反正他一坐下就是那副样子,自己见着见着也就是习惯了的。
将糕点送入自己的嘴中,另一只手便是一个劲儿的数着自己已经拥有的银票。
啧啧啧,原来有钱的感觉是这样的啊!简直不要太痛快了!
看着荼蘼似睡非睡的样子,沈商洛默默地便是将自己的银票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怎么。难不成还担心我将你的银票给抢了?”
沈商洛连连摇头,“你这般财大气粗,才瞧不上我这点儿东西的,我一点儿都不担心。”
“你就打算整日将这些银票都带在身上?”
沈商洛点了点头,“带在身上比较有安全感。”
“安全感?”
荼蘼这才微微睁开了自己的眸子,“直接去天宝钱庄取一块令牌,日后凭着令牌便是可随意前往任何一处天宝钱庄取出你的银子。”
“嗯?”
沈商洛一直都知道天宝钱庄的身影哪儿哪儿都是,但是什么令牌?自己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但是这样的话,他们怎么知道我的银子有多少?”
啧……
荼蘼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女子似乎脑子是真的不好使……
虽然满是嫌弃,但是荼蘼还是耐心的解释。
“只要你拥有这块令牌,天宝钱庄会满足你所有的需求,倘若你存的银子不够了,他们就会收回令牌的。”
沈商洛抿了抿唇,“额……我就那么一点点银子,他们会给我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商洛撑着脸盯着荼蘼,“你不会正好有这块令牌吧?”
荼蘼并没有回答沈商洛的话,只是再次闭上了双眼,不做理会。
沈商洛耸了耸肩也就不再过问了,天宝钱庄的实力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上许多啊。
当初自己只是让浔囚随便寻一处可靠的钱庄,没成想浔囚倒还真的是挺有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