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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父慈子孝
    一路上见沈商洛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如露也不敢说些什么,见沈商洛手中又一直捧着东西,想要接过来她也是不许的。

    好不容易回到了将军府,阿杜和南风早早的便是在门口候着了。

    南风一脸的忧心,“怎么样了?!小姐?他没有为难你吧?小姐?!”

    阿杜也是担忧着的,“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沈商洛还是没有说话,而木楞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转身便是将门给关上了,身后的三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南风和阿杜便是只能将如露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怎么回事儿?小姐怎么了?”

    “小姐怎么是这个样子?是不是被摄政王要挟了?你快说话啊!”

    被两人缠着实在是烦了,如露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自己也不能跟着小姐进到摄政王的寝殿啊!

    如露的身子猛地一凉,寝殿?!

    她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摄政王怎么会让小姐进他的寝殿?而且两人还在里面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望着紧闭的房门,如露的心就像是被人紧紧的揪住了一般,最好不是自己想的那般。

    又看着急切的两人,如露微微皱眉,不管小姐和摄政王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要小姐不愿意,就算是打死自己也是不能吐露半个字的。

    “没什么,小姐只是被吓到了,休息一会儿便会好了。”

    南风微微一愣,“吓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儿?还能吓到小姐?”

    “嗯。”

    如露便是又将摄政王送陛下归天的事儿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南风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愣在原地。

    “不是吧,摄政王他真的……”

    摄政王他真的已经猖狂到了这个地步吗?

    她的寒意便是从脚跟钻到了头顶,凉得彻骨。

    阿杜也是微微锁眉,只是未曾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淡淡的说道:“以后这件事儿便是不要再提了,天子脚下,人言可畏,稍不注意,便会惹来杀身之祸。对小姐,对将军都是不利的,我们更要谨言慎行。”

    南风和如露认真的点了点头,也是意识到了接下来的路怕是不好走的,庆阳比不得龙川。

    还回到房间的沈商洛则是看着桌子上的骷髅头发呆,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只要一想到摄政王将小侯爷的肉一片一片的剜下来……

    胃中便是忍不住的一阵翻江倒海,看来这阵子自己是什么都吃不下了的。

    她别过自己苍白的脸,只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可是眼中却是闪烁着其他的颜色。

    君青尢这样的人,留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君如珩,还是因为小侯爷 沈商洛自己也意识到了变化,自己现在想要的不仅仅是富足的生活,更是天下太平。

    果然,人永远都是不会满足的。

    但是沈商洛更多的认为自己是为了自家大哥的前途,一代将军决不能因为混乱的朝纲而葬送一生。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汗毛炸立的沈商洛连忙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朝自己的身后扎去。

    现在受到惊吓的沈商洛就像是一个绷紧了弦,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格外的敏感 似乎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扬起的手被另一只手紧紧的握在手中,沈商洛见到来人,虽说是气恼,心中却是舒服了不少。

    “我们重逢你就想要杀我?”

    沈商洛轻哼了一声便是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的说道:“如果知道是你的话,我应该再快一些的。”

    荼蘼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璀璨一笑,“怎么,你还在生气啊?”

    沈商洛背过自己的身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赌气的意味,“小女子怎么敢?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南黎王殿下!”

    她说的话铿锵有力,好似句句带刺,那愤愤的目光似是要将眼前的人盯出两个洞来。

    可是荼蘼似乎是没有感觉一般,只是笑呵呵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我返回庆阳第一个来找的就是你,没想到我家小孩还在生气呐?”

    见沈商洛别过脸去不理会自己,荼蘼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便是绕到了沈商洛跟前,颇有耐心。

    “好啦,以后我什么都不瞒你了好不好?”

    可是沈商洛瞧着眼前荼蘼的面孔却是忍不住鼻尖一酸,那个君青尢的心狠手辣自己算是见识到了的。

    荼蘼在他的教导下长大,想必从小都是没有一天日子是好过的,她忍住眼眶的红润,嘶哑着嗓音问,“南黎王又是怎么回事儿?”

    荼蘼轻轻揉了揉沈商洛的发丝,说得云淡风轻,“当初我杀的只是他的爪牙罢了。”

    对于其他的事情荼蘼似乎是不想提起的,只是道:“君青尢那个老匹夫诡计多端,这些年瞒着他做些事情还真的有些辛苦。”

    “嗯?”

    荼蘼勾了勾唇角,“那个老匹夫还不及你了解我。”

    沈商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但是也猜了一个大概。

    虽然君青尢算是他的义父,但是这两人之间似乎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一个想着控制和筹谋,另一个在暗中逃脱并培养自己的势力。

    看来事情发展到现在,荼蘼已经有底气和君青尢对衡了,而且君青尢却是不自知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商洛微微张了张唇,“荼蘼,当初你说君如珩允诺你国师之位,你说你答应了并会帮助他,可是真的?”

    大抵也是知道了沈商洛的意思,荼蘼笑了笑,微微俯身,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怎么,想让我帮他?可是……凭什么?”

    “因为你也想杀了君青尢,而且还无心帝位。”

    荼蘼好笑的看着沈商洛,手指勾起了她的一丝长发,“你怎么知道我无心帝位?要是我就是喜欢去争一争,抢一抢呢?”

    沈商洛微微敛眸,“因为你根本就不在意这天下在谁的手里,你在意的是困兽最后的无能挣扎。”

    看着沈商洛的眸子,荼蘼抿了抿唇,笑着搓了搓沈商洛白嫩嫩的脸蛋,“你总算是说对了。”

    他也没有明确的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走到了桌前,一双眸子盯着桌面上的骷髅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入了庆阳,哑奴便是不能再现身了,天宝钱庄要和南黎王分开。”

    沈商洛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儿,笑了笑,荼蘼的言外之意便是应允了,“那你要更加小心。”

    荼蘼有些哑然失笑,“君青尢从未怀疑过我,因为在他的眼中,南黎王是个丑陋的疯子,对他马首是瞻……”

    忽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他的手指轻轻插入骷髅头的眼眶,便是将其拿了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的看着。

    “你为什么要去帮君如珩?”

    沈商洛虽然知道荼蘼的性子,但是一想到那是小侯爷的,便是皱着眉将脑袋转向了一边,干脆不去看。

    “我不是帮他,可能是受人之托,可能是……”

    当今的陛下软弱不堪,被君青尢死死的捏在掌心之中,而君青尢暴虐不堪,朝廷涣散,官员腐败,这国都繁华的外表下早已糜烂。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热,为了这个天下?呵,自己没有小侯爷那般伟岸,护佑苍生这样的话实在是太重。

    “我只是为了我大哥能平步青云,沈家入驻庆阳,永世安康,此后不会有人再说云雾村沈家的半个不字。”

    也不知道这样的答案荼蘼满不满意,只是拿着骷髅头走到了沈商洛的身前,“原来你好这口。”

    沈商洛心中的恐惧被荼蘼这么一闹驱散了不少,便是捧着骷髅头好好的放下,微微的皱着眉。

    “这是小侯爷的……”

    “见过了?”

    “嗯。”

    用红布在空洞的眼眶盖住,荼蘼忽的问道:“他给你的?”

    他口中的他无非就是君青尢,沈商洛点了点头,“这是他的恐吓和提醒,看来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可是回头去看,身后哪里还有荼蘼的影子?只是沈商洛已经习以为常了,嗯,真不错,又不见了。

    吕长监看着身侧一身红袍的男子微微皱眉,脸上的表情一会哭一会儿笑的,甚是精彩绝伦。

    开心的当然是他看着长大的南黎王殿下总算是回来了,担忧的是当他的目光落到荼蘼手中牵着的东西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荼蘼的脸早已毁在了年幼时的大火之中,因此脸上一直都是带着面具的,当初嗓子也被熏坏了,声音也就一直是沙哑的。

    而那场大火则是摄政王一手安排的考验,一百多个孩子,出来的只有荼蘼一人。

    “小殿下,殿下现在正在休息呢!你要不将礼物给咱家吧,您大老远回来,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荼蘼却是笑了笑,只是声音沙哑难听,“吕长监,做儿子的回来了当然是要第一个来见见自己的父亲的,你怎么还拦我呢?”

    说着便是晃了晃自己手中两串吊着的头颅,大约五六个,由一根铁链贯穿着,鲜血顺着他的步子流了一地。

    他的身上也满是血腥味,只是一身红袍,瞧不出多脏。

    没人敢去看那两串刚砍下来的血淋淋的头颅,只需是瞥一眼便是胃中一阵翻江倒海,怕是要夜夜梦魇的。

    一双双充红的血丝眼睛,实在是骇人,从张开的嘴里流出来的黑血也实在是骇人。

    吕长监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小殿下,不是不让您进去,只是你这礼物,实在是……实在是……”

    荼蘼隐藏在面具下的脸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却还是高声说道:“这可是那些与父亲作对的大臣的贴身高手的头颅,怎么了?父亲应当是开心才是。”

    两人的声音似乎是惊醒了殿内的君青尢,他的声音浑厚,“既然是小殿下送来的便是收下吧,荼蘼,你先进来。”

    荼蘼应了一声,随即便是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吕长监。

    “记得挂在父亲的床头,这些东西须得父亲日日瞧着才会心生欢喜。”

    后来宫中秘闻,摄政王多日食欲不振,脾性更加暴虐无常,一切起因似乎都是因为南黎王双手送上的宝贝。

    但是南黎王还是在受宠之列,两人之间的父子情似乎一点儿都没受影响,摄政王还多次慰问归来的南黎王。

    那两串头颅在摄政王的寝殿放了一日便是爬满了白虫,恶臭难忍,还是让吕长监拿去掩埋了,这可能是摄政王这么些年来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儿了。

    只是苦了吕长监,挂是他挂的,埋是他埋的,这头颅的变化他才是最为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