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看着周国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是啊,李朝生找自己干啥啊,自己这边跟朝廷打的有来有往,互相都很默契,这时候不需要你蓝田插手啊!
周国明闻言面色不变,只是拱了拱手道:“我家县尊派我前来是询问张统领几件事情。”
“哦,李县尊有何事需要询问本王啊?”
张献忠好奇的问道,周国明脸色阴沉道:“我家县尊问张统领,汝麾下可有一人叫做罗汝才?”
“罗汝才??”
张献忠一脸问号,这混蛋惹什么麻烦了,张献忠看向徐以显,徐以显也一脸疑惑,罗汝才不是去卧牛山收服土匪了吗?这好像惹不到李朝生吧。
想着徐以显微微摇头,张献忠黑着脸道:“嗯,罗汝才确实是我麾下,敢问他做了什么,惹到了李县尊。”
周国明听了这话道:“好,张统领承认就好,现在有这样一个事情,我县尊有一夫人,与我家县尊闹脾气,跑到了卧牛山拉起了一只土匪力量,然后就被你们这位手下罗汝才盯上了,这本来没什么,可是你这位属下不讲武德,打不过我家夫人,却以卑鄙手段绑架了我们家县尊的独女,又以独女要挟我家夫人,与他行苟且之事,现在我家县尊非常生气,派我前来询问一下张统领,这件事,你管不管,你若不管,我家县尊将兵出铜钱关,到时候,若是跟张统领的部队发生冲突,甚至把张统领给灭了,请张统领勿要见怪。”
“什么,罗汝才看上李朝生的女人了,还绑了李朝生的独女!!”
张献忠听了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就是想破大天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一出啊,罗汝才竟然会跟李朝生的家卷产生关系,这一下子就刷新了张献忠的三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就好像突然有人告诉他,昨天他临幸的女人是崇祯的皇妃一样刺激。
这俩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啊,这不科学啊,张献忠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周国明道:“嗯,你说的此事确实过于不可思议,堂堂县尊夫人竟然在卧牛山当起土匪,这……不过你还请回禀你家县尊,这件事是我麾下的罗汝才不对,我会派人立刻通知他放人,绝不会伤了李县尊的夫人与千金。”
张献忠笑呵呵的看着周国明道:“至于李县尊兵出铜钱关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了,现在湖北的局势张某还能应付,若是有一天不敌朝廷大军,张某定然向李县尊求救。”
周国明闻言眯缝着眼睛看着张献忠,都以为张献忠是莽夫,其实这家伙比谁都聪明,几句话就把对他很不利的局势,说成县尊是对他的援助,不得不说,能把势力做的如此巨大,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了。
不过周国明此行前来的目的可不能让他几句话湖弄过去,他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
周国明这时黑着脸道:“张统领,再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们县尊的意思很明确,这件事不是把人放了就行,我们县尊很生气,说必须要让罗汝才给我们家夫人磕头赔罪,否则这件事不算了,另外我家县尊已经让铜钱关守军,兵出铜钱关,张统领若是管不了罗汝才,我们县尊说他亲自替统领管。”
张献忠听了这话,脸直接就黑了下来,表情变得难看起来,周国明却丝毫不惧的看着张献忠,张献忠道:“使者,你家县尊是否过于咄咄逼人了,罗汝才乃是我麾下之人,他的生死,论处应该由我做出决断,你们家县尊越俎代庖什么意思,是否太不把我张某人当回事了?”
周国明这时看着张献忠笑道:“张统领,我们家县尊能派我来,已经算是够给张统领当回事了,不过张统领是否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另外这是我们家县尊的通知,不是商量,请张统领搞清楚。”
啪!
张献忠听了这话直接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周国明面前道:“放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再跟谁说话,老子可是张献忠,威震大明的八大王,你是不是活腻歪了,你不怕老子宰了你吗?”
周国明丝毫不惧的看着张献忠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蓝田使者,代表着县尊,以及蓝田五百万百姓,我再跟你说一遍,让罗汝才给我们家夫人跪着磕头道歉,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张献忠听了这话目光阴冷道:“再说这之前,你先搞清楚,现在人在我们手里,你她妈的要是惹恼了老子,老子先杀了他李朝生的女儿,然后上了他老婆,我让他后悔莫及。”
周国明闻言看着张献忠道:“张统领,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们的话,如果这就是你给我县尊的回答,那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明日蓝田大军就会站在你的面前,我们县尊说了我们家夫人与小姐出现任何闪失,这世界上就不会有张献忠这个人,请张统领考虑清楚。”
“我言语尽于此,张统领若是要杀我,还请速速动手,若是不动手,我就先走了,请张统领认真考虑一下此事,否则定会后悔不已。”
听了周国明的话,张献忠目光阴沉的看着周国明,最后咬了咬牙道:“回去告诉你家县尊,罗汝才会给尊夫人磕头赔罪的。”
“告辞。”
周国明闻言没有任何表示,转身就走,看着周国明远去的背影,张献忠银牙紧咬:“老夫纵横天下这么多年,从未如今日这般窝囊,有一刻我真想把李朝生女儿大卸八块邮给他,再把他老婆凌辱致死以解我心头之恨!”
“大王,我知你心中郁闷,可是如今咱们与李朝生乃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朝生坐拥整个陕西以及周边区域,麾下百姓五百万,带甲之士,说是四万人,可是真要打起仗来,顷刻便能召集出几十万人,如此可怕的枭雄,咱们万万不是对手,还是暂且忍耐,等到咱们收服蜀地,修养几年,兵精粮足之时,再讨回今日之耻。”
张献忠闻言道:“可是我心不甘啊。”
“大王,越王勾践忍胯下之耻,方能成就后期的霸业,大王若是连此等小耻小辱都不能忍耐,如何带领我等成就霸业,带我等建立新的王朝,大王,这些都是大王成功路上的小磨难而已。”
徐以显在一旁耐心的劝戒着,张献忠平复了许久,这才缓过来,紧跟着看着徐以显道:“好了,我没事了,不过以显啊,这件事不好办啊,大王再担忧罗汝才?”
张献忠道:“没错,罗汝才此人看着嘻嘻哈哈,万事不放在心上,可是却是个执拗之人,而且他已经成名多年,论资格他比我都要老,现在你让他给李朝生的老婆跪地求饶,这怕他是不肯的啊。”
徐以显闻言也皱起眉头,想了片刻道:“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他,李朝生可不是一个好湖弄的人,他说要让罗汝才磕头赔礼,咱们若是做不到,恐怕他真的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以咱们的力量对抗李朝生,那就真是以卵击石,不智之举啊。”
“所以大王,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劝说罗汝才听话,否则,把李朝生惹恼了,咱们可就被动万分了。”
张献忠沉吟片刻道:“以显,这样,你带我的亲笔书信,立刻前往卧牛山,把他交给罗汝才,劝他莫要与蓝田交恶,一切以大局为重,就说今日他所受羞辱,来日我加倍偿还于他。”
徐以显听了这话道:“大王,就怕罗汝才犯浑,若是真的上了混劲,伤了李朝生的女儿,咱们恐怕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哎,一切都看他自己的了,若是不成,咱们就尽量与其进行切割,不要让蓝田迁怒我们。”
张献忠看着徐以显,徐以显闻言道:“明白。”
徐以显表示明白,张献忠立刻书写书信,书信内容很简单,大意就是劝罗汝才看开点,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跪个娘们吗,当年咱们一无所有的时候,也不是没给那群地主婆子磕头赔罪过,后来如何,这些地主婆子,不都被咱们开膛破肚,碎尸万段了吗?
咱们这次就把他们当成地主婆子,跪了就跪了,等待将来咱们强大起来,让李朝生这对狗男女给咱们磕头赔罪,然后把他们的脑袋斩下来当夜壶,岂不痛快。
张献忠一份粗俗不堪的书信写完,递给徐以显道:“到了之后,若是他不肯,你懂得。”
徐以显道:“这样可就把他得罪了。”
“得罪他总比得罪蓝田要好啊。”
听了这话,徐以显道:“我明白了大王,此事我定会办好的。”
张献忠闻言点点头,徐以显拿着张献忠书信带着一群喽啰兵,星夜赶往卧牛山。
张献忠这时抬头看看帐篷顶,忍不住长叹一声道:“哎,罗汝才啊,罗汝才,你惹谁不好,你惹李朝生,现在的大明谁惹得起他啊,希望你老小子别翻犟。”
铜钱关,李朝生骑马前行一天,来到了蓝田的南大门,这时李德珍亲自来接。
李德珍这时一身戎装,脸上早就没有了以前的稚嫩,更显出一丝沉稳与干练,当年与张献忠一战,对他的锻炼还是很大的,以前他身上还体现出军人的稚嫩,可是现在身上就是铁与血的干练,双目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
这是在战场之中才能历练出来的眼神,李朝生看着李德珍这个样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年未见,长得更加壮实了。”
听了这话李德珍咧开嘴笑道:“县尊也更加亲厚了。”
“哈哈哈,还会拍马屁了。”
李朝生指着李德珍笑道,李德珍闻言有些害羞道:“哪有,县尊莫要取笑。”
李朝生听了这话哈哈笑道:“行了,说点正事,三娘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李德珍道:“是卑职失职,三娘嫂子一直在湖北我竟然没有察觉,而且属下曾经还跟卧牛山的人打过交道,竟然没有想着细查一下,导致……”
“去去,滚一边去,你啥时候跟那群文官学会了,没咋地先认错,你有个鸟错误,你是铜钱关守将,只要守住了铜钱关,其他事干你鸟事,一天天的不学点好,站直了。”
李德珍听了这话颇为扭捏,李朝生见状笑骂道:“她奶奶的,以后少跟那群书院毕业的学生学,这群混蛋鬼着呢,事情只要但凡出现了不合我心意的地方,就立刻认错,到时候我要是惩罚他们,显得我没有容忍之量,我要是不惩罚他们就遂了他们的心意,真是不厌其烦啊。”
李德珍闻言咧开嘴笑笑,李朝生弹了弹李德珍肩膀上莫须有的灰尘道:“你小子就别跟老子玩这套了,你是我们老李家人,我大侄子,这些外人跟老子玩心眼儿,你小子可不行,否则我真收拾你。”
听了这话李德珍咧开嘴道:“是,我知道了县尊。”
“哎,记住了,我即使是的县尊,更是你老叔,你小子可别被那群家伙带坏了,不知道胳膊肘往哪里拐了。”
“不能县尊,我永远忠于县尊一人。”
李德珍立刻表决心,李朝生听了这话道:“哈哈,行了,有些话装在心里就行,老叔心里有数,对了,说正事,人马派出去了吗?”
李德珍道:“派出去了,不过县尊这距离有些远,恐怕需要四天才能到。”
“四天?”
李朝生听了这话微微皱眉:“嗯,这样,我先带着亲卫营骑马赶去,应该两三天就能到。”
“啊,县尊你要亲自去吗?不可啊,你可是万金之躯,何必冒险啊,要不我替县尊去。”
李德珍闻言劝说李朝生,李朝生摆摆手道:“不必劝我,此次我必须亲自去一趟,这些年,我亏欠三娘甚多啊,不亲自去一趟,我心不安。”
】
“可是……”
“行了,德珍,你不必再劝,我这就带兵走了,你切记守住门户,莫要有失,我先去了,勐子,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