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一位姓宁,字夏、桃李年华的女子。”
这句话一落下,白蔹眉心一动,忽然记起了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气质淡薄的黑衣少年。
“你是…小君?”
白蔹犹豫着出声,具体叫什么,他忘记了,他只记得宁姨是这般叫他的。
那个看起来孤僻又冷漠的小少年,在院子里好像是待了有一段时间,之后又悄然离开的小少年……
白蔹的话音刚落下,跟在君宸钰身后的属下 听见他大逆不道的称呼,手中的利剑抽了出来,大声呵斥,“放肆!”
白蔹后退了半步,神色警惕,捏着长剑的手,也跟着握紧了些。
君宸钰不耐同他叙这些旧,视线落在他身后,迟迟不见再有人出来,期待了许久的心,被一桶冷水给浇了个透心凉,那原本欢喜紧张的心情,莫名跟着不安起来。
那个叫宁夏的女子不见人影,镇国大将军不见人影……他的小丞相也没不见人影……
六七年间,小丞相莫不是离开了……
得到这一念头,君宸钰心底一慌,凉意从脚底涌上心头。
脱离了他的掌控,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仗着重生的优势,他知晓许多未发生的,顺利的拿下了上一世他苦苦纠缠、勾心斗角……许久,才坐上的龙椅。
因为不想让事情脱离自己的轨道,变得糟糕,他回到皇城,韬光养晦,静观其变,等了那么多年……他也就只等一个时机,等小丞相进京赶考,金榜题名之时……
可他苦苦等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上一世这个时候,凌博该金榜题名,一路攀升的,他会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的,可他却没有出现……
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曾经住的地方,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不见了?……
“锵——!”
锋利的长剑从剑鞘中抽了出来,面容冷酷的少年,捏着长剑,直指面前站着的白蔹。
“他们呢?”君宸钰冷声质问,早已没了耐心。
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强大剑意,以及那冷冰冰的杀意,白蔹僵着脖子,声音都硬了,“宁姨他们不在院子,出远门了。你若是寻宁姨,半个月后再来。”
白蔹有些搞不明白君宸钰的意思。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一脸杀意,拔剑相向,这般阴晴不定,与记忆里的那个沉默阴冷的少年倒是一致。
瞧着他身份不凡的样子,白蔹也怕他一气之下,动手杀人,只得僵着声音回应。
“出远门了…?”君宸钰握着的剑微微松了松,紧绷又冰冷的神色,缓和了些。
只是碰巧出远门了,所以才不在?
白蔹察觉他神情缓了下来,暗自古怪他性子果然阴晴不定,跟着松了口气。
宁大一脸警戒地站在一侧,在君宸钰动剑之时,他的手也握住了剑柄,满脸凶警之色,只要君宸钰动手,他手中的剑便也不会客气。
白蔹在君宸钰的视线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君宸钰手腕转了转,将长剑收了回去,垂敛下眼睑,长卷的睫毛,将他眸光中闪烁的情绪,遮掩了去,他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凌博呢?”
“二公子也不在院落。宁姨和大人他们七人,全都不在院落。宁姨约摸半个月或一个月便能回来,二公子归期不定……”白蔹见他神色松懈了下来后,缓了口气,回道。
只是找人叙旧的话……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吧……
白蔹看着君宸钰身后整齐划一的铁骑兵,暗自嘀咕。
君宸钰眼睑微抬,神色似乎怔愣了一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消逝。
上一世,他抓了半生的光,怎么也抓不住,这一世,他的光……还没来得及见,便已经在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