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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015、琴音
    他连续变换了几个地方,这些巡逻的人也都是渠柳村的,只不过警惕性不算高,或许是因为这里从未出过事,也或许是大雨蒙蔽了人的神经。

    李宓原地等待许久,都未见沈落回来,他算着时间,再有不到两时辰山里就该天亮了,到时自己还能不能藏得住就不一定了。

    事不宜迟,他决定单独行动,潜进这片屋舍打探线索。

    虽然李宓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想直接从巡逻们头顶飞过纯属痴人妄想,但他好歹曾是警校高材生,对于反侦察和潜伏这些刑警必备技能熟稔于心,很轻易就绕了进去。

    李宓悄悄转了几个地方,到处都是亭阁楼榭,房间大都挂着粉色的门帘,散发阵阵脂粉香气,惹人旖旎遐想。

    李宓好奇王大春在后山建这些女人房间做什么,趴在几扇门上听了半晌,并未听到想象中的娇_喘低吟,深夜都已入睡,哪怕再有欲望的嫖_客也熬不到这么晚。

    虽然没有寻到意想之中的答案,但李宓推测这里很可能是被王大春打造成个山村风月场所,至于服务于哪些人,暂不可知。

    联想到来渠柳村时那些泥泞的山路和许久未修得官道,李宓认为后山这里应该还有一条隐秘路线能够进出,不然光是渠柳村村民们的生活物资就很难运输。

    这时,李宓听见屋舍深处有间房传来阵阵琴音,他小心翼翼摸过去,见周围没有人巡逻,才大胆戳破窗纸,偷偷朝里张望。

    房间里灯火通明,琴音袅袅,一名身材丰腴的美貌女子在幽幽抚琴,穿着小袖长裙,一身锦绣华美的泥金刺绣,美得不可方物。

    女子坐在李宓视线正前方,抚琴时的每一次拢捻摸挑,长裙遮掩不住的白嫩胸_脯便微微荡漾,春光乍泄。

    李宓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刀柄轻轻磕在门上,发出轻响。

    屋内女子受到惊吓,声音恐惧道:“谁?谁在外面?”

    李宓见四下无人,当即推门,没想到轻易就推开了。

    他一个闪身潜入门内,轻轻踢上房门,手握短刀朝貌美女子比了个噤声手势。

    女子哪见过这阵仗,下意识地要叫出声,李宓快步冲去,一手轻松卡住美人纤细脖颈,又一膝盖撞在对方腹部。

    可怜这样姿容艳丽的美人顿时痛得弓身如虾。

    美人栽在李宓怀里,疼的花容失色,好在被李宓卡着脖子,才没有疼出声。

    李宓感受到手上的柔软身段,既不臃肿也不消瘦,是恰到极致的丰腴,增减一分都会贬了美人身价。

    “别出声,我没有恶意。”李宓掐着美人脖颈,附在耳边低声道。

    女子揉着肚子怒道:“上来就揍人,这叫没有恶意?”

    李宓有些尴尬,“你只要保证不乱喊,我就放开你。”

    女子轻轻点点头。

    于是李宓撒开了手。

    撒手的瞬间,女子直起身,一只雪白柔软的纤纤玉手甩了个巴掌在李宓脸上。

    “登徒子!”

    李宓脸上顿时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片刻后,拿湿毛巾敷脸的李捕头按着女子坐在床头,女子华美的刺绣长裙屁股后面多出只沾满泥泞的鞋印来。

    女子嘴里塞着布,呜呜叫着,似乎对这个男人如此行为难以置信。

    李宓看着眼前这个尤物,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他强忍着把敷完脸的毛巾系在女子脖颈上,遮住胸前那片雪白江山,这才淡定开口了。

    “能好好交流就点头,不然就继续打屁股。”

    女子一脸屈辱的点点头。

    两人面对面坐回茶桌上,李宓紧挨着对方,以作防备,鼻尖能嗅到馥郁的女子体香。

    “你叫什么名字?”

    “薛绾。”

    “为什么在这里,你是做什么的,青楼女子?”

    女子听完,玉指攥拳,作势又要打李宓,但想到刚刚的下场,她硬生忍住了。

    小不忍则受屁股挨踢之大局。

    “我自三岁起就被送来此处,从未出去过。我不是青楼女子,是正经人家的女儿。”

    李宓盯着眼前身段婀娜的漂亮女子,有些不信。

    薛绾眼神玩味道:“怎么,你不信吗?我至今仍是处子之身,你要不亲自验一下?”

    李宓被戏弄了个脸红,他磕磕巴巴道:“处……处子之身的姑娘都还未经人事,哪像你懂这么多,还敢勾引我。你就不怕我馋虫上脑,给你来个霸王硬上弓,等会儿清白都没有了?”

    薛绾凉薄笑道:“反正早晚都得失身,与其便宜一个孩子,还不如让你抹掉守宫砂,我瞧你长得还算英俊。”

    说罢,她舔舔嘴唇,往李宓怀中倚靠,身体如同蛇一般缠绕上来。

    李宓感到薛绾的嘴唇雨点般落到脸上、脖子上,丰腴女子的沁人体香不停地钻入鼻孔。

    薛绾一面亲吻李宓,一面解开刺绣长裙的衣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这突如其来的女子温软让连续几天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的李宓感到放松,他也情不自禁搂住薛绾的腰。

    纠缠一会儿后,薛绾白嫩的手摸向李宓腰间,试图拽开什么东西,李宓一下子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了对方。

    薛绾被推到一旁,头发散乱,精细巧致的华美步摇微微后仰,泥金刺绣的衣衫半敞,脸蛋潮红。

    “怎么,你看不上我么?我可以给你……”薛绾咬着嘴唇,脖颈间的肌肤雪白炫目。

    李宓轻轻摇头,“我承认你很漂亮,但贞洁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大事,不能乱来。”

    薛绾闻言,喃喃道:“贞洁?呵呵,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

    说着,她眼角控制不住流下泪来,美人泪落在屋内柔软的地龙上,洇成大片水渍。

    李宓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样伤心,只好耐心等着,看着。

    薛绾独自掉了半天眼泪,呼吸渐渐平复下来,然后长长出了口气,满满坐直身子,将腿抱起来,脑袋磕在膝盖上。

    “哭完了?”李宓轻声道。

    薛绾极轻的嗯了声,看起来虚弱无比,她脱掉半敞的短袖长裙,露出里面质地精良的丝绸睡裙来。

    李宓下意识的挡了挡眼。

    “你别害怕。”薛绾有些疲惫的笑了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了,只是有些热而已。”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你为什么哭?”李宓开口问道。

    薛绾情绪低沉道:“我是在为自己的命运哭泣,一个可笑的命运。”

    李宓不懂,他看着薛绾素净的侧脸,想要得到更多解释。

    薛绾被对方盯着,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她转过身子直视着他,毫不掩饰的展示着睡裙下的丰腴身材。

    她似乎从心底渴望李宓能做点什么。

    然而李宓无动于衷,他与薛绾相互对视,眼里是不掺杂欲望的干净。

    薛绾蓦地笑起来,“姐妹们常说男人都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看来此话有假啊,你就不和外面那群男人不一样。”

    她给李宓倒了杯茶,见对方没接,莞尔一笑道:“放心,我还不至于做那下蒙汗药的勾当。”

    李宓有些尴尬的接起茶杯喝了口。

    薛绾继续道:“外面那些男人,每天就知道盯着我们胸脯看,个个恨不能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似的。这些年要不是有东家的规矩管着他们裤裆,我们姐妹可就真要成了胯下玩物了。”

    李宓问,“你们东家建这么片地方,都招待什么客人?听你这意思,三岁被送来这儿,已经十几年了吧,还能保持着处子之身?”

    薛绾饶有兴致看着他,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地方,你可知道一旦被外面的人发现,小命不保?”

    “怕死我就不来了。”李宓呵呵一笑,“实不相瞒,我叫李宓,是官府的人,此行专为渠柳村而来,与我同行的还有一位六扇门捕头,我们误打误撞调查到这里来了。”

    “原来如此。”薛绾点点头,“这个地方十几年来都没外人来过了,走的人倒是一批接着一批。”

    说着,薛绾拉住李宓的袖子,有些期待道:“你是从外面来的,能给我讲讲那里的世界什么样吗?我只在书里读到过外面,这里处处有人把守,我从未出去过。”

    李宓愣了下,望着女子的殷切目光,他轻声答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啊,男子可以从军打仗、保家卫国,女子以柔唯美、琴棋书画。那里有美酒、美人,有名诗、词曲,有江山、海河,人人安居乐业,可以过上安逸的富足生活。”

    “真好呢。你不知道……”薛绾望向门外,眼神痴迷,“我也想体验足踩在大街小巷的感觉,希望能体验世间冷暖,闻到鸟语花香,希望能品尝市井百味,无论酸甜苦辣。”

    她又低着头,略有羞涩,“希望能像书中那样,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彼此深切的拥抱,那种幸福,是我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李宓轻声问,“是王大春,或者说那个东家,把你们关在这里的吗?”

    薛绾点点头,“是啊,东家建了许多宅院,将我们圈养在这里,像养牲口一样,一茬又一茬。”

    李宓感到困惑,“他把你们养着做什么?”

    薛绾有些凄凉的一笑,“李大人,你可听闻过‘养马’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