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低调做人、把邂逅清吧骗到手后再慢慢猥琐发育的罗彦被揪了进包间。
原因很简单,何灯把他做中间人的事抖了出来。
不过谭渊没生气,笑呵呵地对着他道:“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年轻有为,能力出色,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罗彦忐忑地问道:“会长不会觉得我野心大,做一些超出我职责范围的事吧?”
谭渊望着他,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不,当然不是。”罗彦连忙摇手,“我只是觉得,未来的社会可能更动荡,为了伸张正义,以及在以后保存自己,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更有话语权,仅此而已。说到底,我始终都以净世会的救世理念为先。”
“说得好!”谭渊赞了一句,“不过我想说,就算有野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有信心改变这个世界,那就大胆地去做吧,我支持你。”
“多谢会长。”罗彦总算松了口气。
“这样,我和何老板之间的合作算是秘密,因此需要一个联络员。倒也不用做什么事,就是给我传递重要信息。”
罗彦点头道:“知道。”
何灯父女那边。
“什么?要我跟他假扮情侣”
何凝香瞪大了眼睛,一时看看父亲,一时看看谭渊,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罗彦身上,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何灯连忙安慰女儿,“只是暂时的,暂时的。我知道这小子看上去又黑,地位又低微,又自不量力……诸如此类的。他根本配不上你,你就当做工作需要,配合一下。”
对面的罗彦听到何灯这样损自己,心里老大不乐意,吧唧着嘴道:“是啊,是啊,我如此不堪,就当委屈何小姐了。不过何老板可小心了,扮演情侣少不了要逛街吃饭聊天的,有时还要拖手亲嘴,或者……诸如此类的这种亲密动作,到时你可别吃醋啊。”
何灯差点跳起来,脸都气红了,“放屁,谁告诉你可以拖手亲嘴的香香,你千万不要被他骗去了身子啊。”
何凝香闹了个大红脸,狠狠瞪了罗彦一眼,却发现对方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爸爸,你说什么骗去了身子呢?那个臭小子在逗你玩呢。”
何灯却认真地教育起女
儿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老爸也曾经年轻过,像他这种半大不小的臭小子,满脑袋里想的都是骗人身子的龌龊事情。你一定要小心啊。”
“你再说我走了。”
何灯急得直搓手,“哎呀,这,这……”
……
中午时分。
郑宁老家。
“咳咳咳……”
唯一的房间里传出猛烈的咳嗽声,而且没有丝毫间断,仿佛要咳断气一样。
房子里的温度更低了。
郑宁倒了一杯热水,冰冷的手在杯子外面搓了搓,又从抽屉中倒出十余颗药丸,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温度更是低得离谱,虽然郑宁穿了那么厚的衣服,依然冷得瑟瑟发抖。
“阿恒,吃药了。”
她来到床边,把水和药递了过去。
床上,好几张被子叠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个蝉蛹。
一个干瘦得像骷髅一样的男人脑袋伸了出来,瞪着无神的眼睛看着郑宁,麻木地张着嘴,把所有药丸一口气服下。
如果仔细看,这个男人并不老,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但头发枯槁,脸色发青,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跟电视里那些肺痨鬼一模一样,还是快要死的那种。
他看起来很冷,身上在严重发抖,牙关打颤。
郑宁想摸摸他的脑袋,被他一把避开。
“不……不要碰我,会把你冻伤的。”
郑宁愁眉苦脸,掉转身去偷偷抹眼泪。
“阿宁,你又哭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哭的吗?我想看你笑。”
“好,我笑。”郑宁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突然鼻子发酸,比哭还难看。
最后还是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阿恒不想她太难受,于是讲起了笑话。
“这样多好啊,咳咳咳,可以给家里省电。家里要是有吃不完的菜,往我房间一放,比冰箱还好用。”
郑宁鼻子皱起,想笑。
但一看到阿恒因为要忍住咳而憋到扭曲的脸,悲从中来,竟伏在被子上哭了起来。
看到郑宁痛苦的样子,阿恒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想抚摸她的秀发,但一想到自己的情况
,还是忍住了。
又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药物也开始生效,阿恒终于缓了过来。
他叹了口气,“阿宁,你有话想问我的,对吧?”
郑宁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想问就问,干嘛又点头又摇头的。”
“我不想问。”
“你不想问我也要说,不错,昨天我又逃出去了,我看到那个叫顾诚的男人跟虞佩珊幽会,于是写了那番话给姓罗的。”
郑宁垂下头,低声道:“我猜到了。”
阿恒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我要让全市的人都知道,究竟江平是个怎样的人,我要揭发他的真面目。”
“但是,如果江平真被捉走,你的药就断了。那你就要,就要……”
“死”这个字,郑宁怎么都说不下去,仿佛一说出来就会犯忌讳,阿恒就会马上死去一样。
“死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可以用我的死来换江平的身败名裂,我愿意。”
“但是你死了我怎么办?”郑宁露出绝望的表情,提高了声音,“你有想过我吗?”
阿恒别过脸去,不想看郑宁。
“你知道的,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跟着你去的。难道这样不好吗?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这样有什么好的”阿恒真的怒了,唰地一下揭开了身上的几层棉被,指着自己的身体道,“一天有十八个小时躺在床上,每到中午气温上升的时候就咳个半死,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阿恒的身体就跟脸上一样,白得发青,就像那种冻了几年,已经发硬发干的肉类。
更吓人的是,皮肤上出现大片的冻疮和瘀伤,有些冻疮已经破裂,上面流脓,发出臭味。
就真的如他所说,人不人鬼不鬼的。
因为激动,阿恒在呼呼呼地喘着粗气。
郑宁把被子重新盖在他身上,柔声安慰道:“好了,我们再等等,江平说过段时间就可以研究出新药物了。到时你就可以减轻痛苦,甚至白天也可以出去呢。”
刚才一顿发脾气似乎消耗了阿恒过多的体力,他心中有很多话要说,但又完全提不起气。
最后他只好痛苦地闭上眼睛,让心情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