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豆瞪眼道:“那也比在着等死强。”杨老汉和其他的家人慌忙上去拉住他:“小豆,别犯浑,快把刀放下。”
杨老汉让小儿子拦腰抱住大儿子,对涂典史赔罪道:“涂大人,别和这孩子一般见识,您说周大人家老太爷找到了方子,正在找药引子,是真的不是哄骗我们吧?”
涂典史举起手道:“老哥哥,我老涂发誓没有哄骗你,你们这几日小心一点,按时喝药,不要和隔壁的人接触,最多再有六七日就有消息了。”
杨老汉见涂典史都举手发誓了,心里相信了一些:“涂大人您放心,我们会按时喝药,等您的好消息。”
“好,我这还忙着给其他的两户送药。”涂典史转身朝屋外走去,关上门落了锁。把周围的几户人家走完后,脱下罩衣装在竹筐里。
涂辉骑着马回到东街,把文先生的话告诉了涂典史,涂典史听说要把穿过的罩衣放好,看着竹筐子里的罩衣道:“放心好了,我单独弄了个竹筐子放着的,病牛找到了吗?”
涂辉摇摇头:“几个村子牵来的牛都没找到,只有等远一点的那些村镇把牛牵来再找了。”
涂典史点点头,叹气道:“咱们青川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一难接一难的,没个消停。”
涂辉想起以前的日子,笑道:“那也比前两年好过了啊!会越来越好的。”
李虞让如意回庄子上让人削一些细竹签,她在家带着小玉和张嫂,把棉花撕开放进锅里煮沸后晾冷,搓洗干净后,挤干净水份铺在竹匾上晾干,缠裹在竹签子上,做了一堆棉签出来,准备涂抹痘汁时用。
夜里文先生一脸疲惫的回到家,李虞迎上去问道:“先生,有找到长痘疮的病牛吗?”
“唉!”文先生叹了口气,“今儿牵来的十几头牛都没找到痘疮,就看明儿从远一点的村庄牵来的牛有没有。”
李虞劝慰道:“您别担心,会有的,我让人做了您爱吃的红烧肉,您先去洗洗,我们开饭。”
如意去前衙请回了周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饭,周嘉抱着睡醒的阳阳在院子里溜圈,父子俩呱呱呷呷的聊着,听得张嫂和小玉抿嘴偷笑。李虞好笑的问道:“小喜,你和儿子说了些什么心里话啊?”
周嘉笑道:“谁知道这小坏蛋在说些什么,不应他他还要哭鼻子,就只能他说啥,我跟着学就成了嘛!”
夜里,周嘉把又有两人发病的事告诉了李虞,叹道:“先生,心急如焚,知道了办法缺找不到病牛。”
“会找到的,你去买些石灰让那几户人撒撒,或者用醋醺醺,”李虞忽然想起后院摞着的醋缸,“还是用醋吧!生阳儿时收到的醋恐怕吃几十年也吃不完。”
周嘉听了看着呼呼大睡的儿子,微笑着道:“好,明日就让人来拉。”
第二天李虞把裹好的棉签交给了涂满,带去交给文先生,涂典史让人来拉了两缸醋到东街,让邹家附近的十几户人家,把醋煮沸后放在屋里熏除病毒。
那些人家见衙门里把县太爷家接的礼,都送来给他们消毒,对衙门拘禁他们后产生的不满情绪,也有些松动,杨老汉感激地对涂典史道:“涂大人,您和县太爷都是爱民如子地好官,清官!”
涂典史哈哈笑道:“我还没入品呢!算什么官儿啊!大家放心县太爷都想着大家的。”
文先生和涂满直到午时后,才在一头瘦得只剩下一身骨架的母牛身上,找到了正在发作的痘疮,文先生两眼发光的看着病牛,像看见了一头金牛一样,乐得哈哈大笑起来,手舞足蹈地大呼小叫:“找到了,找到了,阿满,快把瓷瓶拿来。”
涂辉被文先生的笑声感染,原本有些不耐的感觉也烟消云散,欢喜的跑到文先生身边,看着那头斜卧在地上,瘦骨嶙峋的母牛肚上长满了黄豆粒大小透明的水泡,涂辉有些明了道:“牛痘原来长这样的啊?”
“对,就是这样,一般都是产后瘦弱的母牛容易长痘疮,壮实的公牛发几粒就会自行好去。”
文先生带着涂辉,小心翼翼的把痘汁挤出来,装进一个小瓷瓶里,涂辉看着黏腻的牛痘汁一阵阵作呕,扭头看见文先生一脸认真欢喜的样子忽然觉得惭愧不已,抬头望了一下远处,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专心的挤着痘汁。
过了大半个时辰,文先生满心欢喜的拿着装满了痘汁的瓷瓶,对涂满道:“你把这头牛的痘汁挤完后,再继续找发病的牛,我先去东街把痘给那十几户人家种上。”
涂满这会儿已经不觉得恶心难过了,欢喜的笑道;“先生您放心去,这里交给我就成。”文先生欣慰的夸奖涂辉:“小伙子,是个好样的。”
文先生一脸欢喜的到了东街,涂典史迎上前问道:“老太爷,找得怎么样了?”
文先生扬扬手里的瓷瓶,笑道:“找到了,劳烦涂先生去准备一壶烈酒来,我给他们种痘。”
“好嘞!”涂典史派丁满拿酒去了, 文先生问道:“涂先生,你和那些人家说清楚没有?”
涂典史一脸笑意:“说啦!我说您找到治天花的方子了,还在找药迎子。”
文先生看着涂典史,指着他道:“哎呀!你根本就没和他们说清楚嘛!也怨我,我也没和你细说,我告诉你这天花是这样治的······,明白了吗?”
涂典史弄明白怎么种痘后,有些犹豫了:“这样治他们会愿意吗?要不我们先去问问看!”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文先生率先朝邹家走去。涂典史跟着文先生跑去打开了邹家的们,两人进了院子。
涂典史把邹家的人叫出来,对他们道:“文先生找到了治天花的办法,大家听听。”邹家人都一脸惊喜的看着文先生。
文先生把要种痘的事和他们说了一遍,道:“你们别怕,这个法子是眼前最好的法子。”
邹家老汉叹气道:“还怕啥哟!不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嘛!不治也是等死,治了说不定还有个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