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恍恍惚惚,整个人坐在一滩呕吐物之前,双眼无神,整个人不停的发着抖。
陆天赐对陆婳点点头,道:“你要问什么,现在问吧。”
陆婳看了皇后一眼,撇撇嘴,说:“我觉得她现在可能话都不会说了,真能问出什么吗?”
陆天赐:“你不死死怎么知道?”
陆婳挑眉,道:“好吧。”
她几步走到皇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你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说实话呢?”
皇后本能的点头,喃喃的道:“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陆婳眨眼,问:“那你说说看,长公主大婚前夕,你去她那里摸的那个发钗上面你都抹了什么?”
皇后:“那、那是解药,那个能让她不受伤……她是我女儿,我不伤害她,我不伤害她。”
皇后双眼无神,语无伦次的,整个人都在瑟缩着。
很显然,陆天赐刚刚的那一手给她的打击不小,让她到现在都回不过神来。
不过,陆婳可没那心情同情她。
陆婳冷着一张脸,说:“那毒,果然是你下的?”
不然,她怎么会提前去给左承悦送解药呢?
皇后闻言却是连连摇头,惊恐的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陆婳沉声道:“那宫里,谁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毒弄进去?若不是你,你怎么会有解药?”
皇后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嘴里只会神神叨叨的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管陆婳怎么问,皇后的嘴里就只有那一句话,就算是陆天赐威胁她,她也只是惊恐的重复着那些话。
陆婳啧了一声,看着陆天赐道:“宝宝你太粗暴了,给她吓坏了。这下好了,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陆天赐撇撇嘴,道:“我怎么知道她这么不禁吓?”
之前还那么张牙舞爪的,嚣张无比,结果稍微吓一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陆婳抽了抽嘴角,缓缓的摇了摇头。
恶鬼道中的景象,能有几个人不被吓住?
她想来想去,就觉得这天底下大概只有他师傅在恶鬼道能做到面不改色了吧。
陆婳看问不出什么,也不再多管,直接让人过来将皇后拖出去梳洗打理一番,毕竟接下来还有两天时间,她还得跟这个皇后娘娘好好聊聊。
这件事,就算真的不是皇后做的,那皇后也绝对是知情人之一。她给左承悦的那个解药,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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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星的房间里,左承悦站的离床能有十步远,探头看着床边的动静。
封寒洁癖,不喜欢除了陆婳之外的任何人靠近。
他在给陆辰星诊治的时候,左承悦只能站的远远的看着。
她隔得远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封寒抓着陆辰星的手,手边放着一个碗,好像是在放血。
不一会儿,封寒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手帕擦着自己的手。
擦了两下之后,将手帕有些嫌弃的扔到了地上。
让他靠近除了陆婳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会有些生理上的不适。
他皱着眉头走远了一点,又掏出手帕擦手。
左承悦看他一遍一遍的擦手,心中有些不悦。陆辰星那么好那么干净的一个人,他为什么就那么嫌弃?虽心中不满,但是不敢说什么。
“国师大人,他怎么样了?”左承悦红着眼眶,有些心疼的道:“他还要这样多久?”
封寒头也不抬,淡淡的道:“早着呢,有的熬。”
左承悦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眼眶一下子红了。
“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左承悦有些无助的问。
她的丈夫,在他们新婚第二日便这样,生死未卜,她再坚强,也有些受不了了。
封寒看了陆辰星一眼,说:“若是有其他办法让他早点醒过来我会用的。”
陆辰星是陆婳挂念的人,陆辰星一天不醒过来,陆婳就一天不会高兴。
他不想让婳婳有任何的不高兴。
左承悦不敢说什么了,垂着头。只是眼泪却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心中清楚,若非有国师大人在,陆辰星怕是……
封寒看她哭,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烦。
他指了指陆辰星,说:“去给他擦擦身子,顺便将那些东西处理了。”
左承悦应了,抬脚朝着床走了过去。
一靠近,便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碗,碗里则是一碗冒着腥臭味的黑色液体。
左承悦倒吸一口凉气。
这液体,怕是陆辰星身上的血。
封寒刚刚,是在给陆辰星放学。
她一偏头,果真见躺在床榻上的陆辰星脸色苍白了不少。
她猛然间回头看向封寒,“国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封寒看了那碗血一眼,淡淡的道:“以后一日三次,每日一碗,直到他身上的血变成红色为止。”
左承悦愕然,“这怎么能行?这样会把他一身的血给放干的。”
封寒从未被人质疑过,此时听她这么说,声音一下子冷了,说:“要不你来给她治?”
左承悦瞪大了眼睛,惊慌道:“国师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辰星他……”
“长公主殿下。”陆婳带着陆辰星从外面走了进来,淡淡的道:“师傅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左承悦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陆辰星,声音艰涩,道:“我只是心疼他。”
陆婳:“我不心疼他?”
左承悦:“……”
陆天赐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蠢货,别自作聪明。你这个样子,真是和你那个母后一模一样。若是继续如此,陆辰星说不定就被你的愚蠢给害死。”
左承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陆天赐说的对,她刚刚的反应,愚不可及。
若封寒不是有陆婳的关系在,她刚刚的质问就是彻底将这个人得罪。若是对方转头就走,那陆辰星,就真的没救了。
那么,她就真的成了害死陆辰星的凶手。
左承悦深吸一口气,对封寒鞠了一躬,说:“国师大人,我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你见谅。”
封寒根本就懒得搭理她,在陆婳进来之后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