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拉扯的两人瞬间停了下来。
左承悦最先反应过来,再也顾不得其他,蹲下身子就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
这是陆辰星每日都挂在脖子上的,这个锦囊里面,装着随陆辰星一起出生的那块玉坠子。
左承悦捡起东西的手都在颤抖,脸色都白了。
陆辰星也呆愣了一下,心中像是被人拿针扎了一下一样,疼的他瑟缩了一下。
但是见左承悦吓成这样,他还是扯了扯嘴角,说:“没事,你别怕。”
左承悦都快哭出来了,颤声道:“对不起,都怪我,我要是不和你拉扯就不会,我……”
“你在说什么?”陆辰星扯过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低声道:“明明是我先要拉着你不让你走的,怎么就要怪你了?”
左承悦:“可是……”
“没有可是。”陆辰星直接打断她的话,说:“没关系,这件事谁都不怪。”
他伸手将那个锦囊拿过来,直接要拉开看里面的东西,却被左承悦一把压住了手。
左承悦的脸色不太好,定定的看着陆辰星,缓缓的道:“若是、若是坏了怎么办?”
陆辰星沉默片刻,随后低声说:“坏了就坏了吧,死物而已,难道还有你一个大活人总要吗?”
说罢,又要伸手去开那个锦囊。
左承悦看他如此,压着陆辰星的手收了回来。
陆辰星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左承悦却知道,他心中定然难受。
这个玉坠子是伴随着他一起出生的,他这么多年都贴身戴着,再艰难都没取下来过,但是如今……
左承悦自责,今日自己不应该跟陆辰星闹的。
陆辰星在心里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间打开那个锦囊将手指伸了进去。
指尖一触碰到里面的东西,陆辰星的心就一下子凉了下去。
左承悦见他僵在那没有动,脸色瞬间白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是不是,碎了?”
陆辰星的指尖抖了一下,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将锦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好好的一个玉坠子,碎成了两瓣,此刻就躺在陆辰星的手心里。
左承悦:“……”
她想说一句都怪我,但是看着陆辰星的脸色又说不出口。想安慰,却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陆辰星也愣愣的盯着掌心的玉坠子,好一会儿之后,才抬头看着左承悦,说:“我能单独待一会儿吗?”
左承悦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将这里留给了陆辰星。
陆辰星定定的看着这个玉坠子,眼里涌上了化不开的惶恐和悲伤。
先不说这个玉坠子是伴随着自己一起出生陪伴自己多年的东西,单说这个玉坠子所代表的意义,便是陆辰星生命中的重中之重。
这个玉坠子,是从上一辈子带下来的。
这个玉坠子,是他作为陆婳亲弟弟的见证。
他原本就因为现在的自己并不知晓曾经的自己的模样而有些钻牛角尖,如今玉坠子碎了,他更是钻了牛角尖,觉得自己和陆婳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没有了。
是不是,从今以后他就又变成了一个孤儿?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人了。
陆辰星的手缓缓的握紧,将那碎了的玉坠子一点一点的握在掌心,似乎这样,这玉坠子便不会消失了一般。
不知什么时候,那玉坠子已经扎进了他的掌心,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将那玉坠子染得血红一片。
陆辰星正垂着头发呆,没注意到他掌心的玉坠子突然冒出了点点灵光。
那灵光从他的指缝中流泻出一点,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陆辰星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摊开掌心去看那碎了的玉坠子。
但是掌心摊开,陆辰星除了自己那些未干涸的血液之外便什么也没看见了。
玉坠子呢?
一直在陆辰星手里握着的玉坠子,竟是凭空消失了。
陆辰星先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随后便猛然间一跃而起,四处查看寻找。
但是,不管他怎么找,那玉坠子就是凭空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陆辰星脸色惨白,差点站立不稳直接摔在地上。
碎了就碎了,他还能收藏起来有个念想,但是如今,竟是直接消失了,这是要让他彻底的绝望啊。
陆辰星茫然的站在那里,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似乎都能看到姐姐离开他的背影了。
陆辰星脑子陡然间开始疼了起来,一开始还只是像针扎一样的刺疼,渐渐的便像是有个人拿大锤子一下又一下的狠狠的敲他的脑袋。
陆辰星再也忍不住,直接腿一软跪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喊人,便被脑子里的一下狠砸疼的晕了过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
院外等候的左承悦焦躁不安,来回不断的走动着。
心中总有些不安,怕陆辰星出事。
但是陆辰星现在需要时间,需要一个人收拾自己的心情,她也只能站在外面干等着。
但是,这等的也太久了,陆辰星怎么还没出来?
左承悦在院子外面来回的转圈走,最后终于忍不下去了,转身进了院子。
还没走近,便看见一道人影躺在地上,像是随着了一般。
左承悦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拔足狂奔。
等她跑到的时候,见地上那人果真是陆辰星。一刹那,左承悦慌的不成样子。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左承悦抱着陆辰星的上半身,伸手拍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过来。但是陆辰星就像是一个睡着了的人一般,不管自己怎么叫,陆辰星都没有半点要醒转的地方。
左承悦只当是那玉坠子碎了的原因,这才让陆辰星反应这么大。
她直接一把将陆辰星抱了起来,转身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吩咐等在外面的侍女:“去请陆姑娘过来一趟,就说你家主子出了点问题。”
那侍女看陆辰星脸色煞白的躺在左承悦的怀里,自然不敢怠慢了,飞一般的朝着陆婳他们所住的那个院子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