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那本来一脸要死了表情的两老一少瞬间弹跳起来:
“你休想!”
“恶毒!”
“我要报官!”
瞧那激动的样子,显然是很相信白麓这个女魔头能做的出来了。
白麓便一插腰,摆出圆规的泼辣架势来:“你去告啊!告破了喉咙我也要把你腿打断!”
对付真圣人她是没有经验,假的还没有吗?
此刻极其反派地威胁道:“你告一句,我断你一条腿!两句,三条腿!”
众书生悚然一惊!不自觉夹了夹腿。
众所周知,他们男人的尊贵之处便在这里,哪怕是两位圣人这样的年纪,那也是顶顶重要的。比什么断腿断脚更具威胁性。
现场一片沉默。
白麓这才满意起来:“谁先来?”
没人动弹。
但她显然心情颇好,此刻还安慰道:“其实,你们脚上的鞋已经被撑大许多了,再要根据鞋的大小削,肯定也不多。'
她伸出小指比划道:“就削一点点。”
……
只这么一说,众书生们反而跟着低头瞧了瞧脚上快要撑破的鞋子,跟着劝道:
“其实,白麓姑娘确实考虑周到,看这大小,肯定只削一点点——祝兄,虽则我等以为你人品低劣不配为兄,但是同窗一场,你还是早些削了吧。”
“只要改过自新,努力攒钱赎回妹妹,你就还是咱们的好同窗!”
祝源炳:……
一时间,他不仅没有感动,反而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有病吧!
白麓闷笑一声, 此刻也一本正经的道:“是这样没错。。”
“圣人也曾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另外, 我也要批评你们三个——大家都很累了, 跑了一下午脚底也疼, 原本此刻早该坐下来休息的。可如今,就因为你们三人拖拖拉拉耽误时间, 大伙都还在忍受煎熬。”
“诸位,你们怎么这么自私?”
这么一,大家果然跟着叫了起来:“就是, 快些吧!我的脚要坏掉了!”
“三位要懂得大义啊!你们是人品有瑕才要接受额外的惩罚!我们又没有,怎么还要陪你们煎熬着呢?”
“哎呦我的脚啊!”
祝源炳三人好险气得一头撅过去!!!
你们说的是人话否?!
更何况,刚才你们跑步也又累又疼仿若死狗,如今怎么有脸说没有接受惩罚?!
……
此刻群情激愤,他们没有一丝一毫可以退缩的余地。
但……谁又能甘心呢?
可众人皆是虎视眈眈的看着……
白麓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虽然她是存着拖延时间的心思, 可如今该达到的目的都已达到, 既是如此, 还不如趁着局势一片大好,就此收手。不然逼得急了, 恐还怕有人够急跳墙呢。
她伸手拎住祝源炳的衣襟, 直接便将人拉拽着扔到地上, 而然后二话不说抽出短刀来:
“放心, 只削一点点。”
而而就在这时, 突听一阵女子哀哀的哭泣声。
却是婉儿一片真情:“恩人, 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哥哥。”
“他虽然又笨,心又狠毒,长得也獐头鼠目全不像我,全身上下找不出半丝优点……”
“可他到底是个男人啊。”
“脚上的皮肉如果削掉了,血糊糊的,让他留下阴影怎么办?”
“以后还怎么考科举呢?”
白麓听罢, 仿佛若有所思。
祝源炳一看有戏, 此刻也赶紧点头道:“是是是,姑娘,我妹妹说的没错——婉儿, 你放心,等到哥哥功成名就, 必然不会忘了你的。”
婉儿擦了擦眼泪,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哥哥, 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说的话都没有变过。”
祝源炳有些尴尬。
但……只要能达到目的不就行了吗?
……
对于女孩子, 白麓还是相当尊重的。
此刻她也点点头:“好吧,既然婉儿都这么说了。血呼啦查的,你们读书人可能确实受不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到祝源炳面前,脚掌直接踩上了他的脚背。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用力狠狠下压!
只听得一声清晰的“咔嚓”。
所有人都浑身一抖。
过了一会儿,祝源炳才终于反应过来,痛苦的撕嚎出声!
他虚起膝盖,抱着小腿在地上来回翻滚,一双手颤巍巍的,根本不敢摸到伤处——
就在方才!
就在方才这个狠毒的女人,已经一脚将他的脚掌骨从中折断。
然而始作俑者却笑着对婉儿说:
“你看,现在没有血迹了,一点都不吓人,是不是好了很多?”
婉儿也惊喜地笑出声来:“是的是的,只是断了骨头而已,比削下皮肉瞧着要好看许多,多谢恩人。”
……
任谁遭受这番戏弄也再忍耐不住。
哪怕祝源炳已经三番四次在心中告诫自己, 暂且忍一时之苦!
可如此刻,却仍是忍不住骂道:“你这贱人!”
下一刻,又是一声咔嚓声。
他的另一只脚掌也从中折断。
他猛地扬起了脖子,脖颈两侧青筋都绷紧了,狰狞的说不出话来。
白麓这才微笑着问他:“还有什么想骂的吗?”
终于认清现实的书生狼狈的趴在了地上,叩下头去:“求你放过我吧。我回去就将婉儿赎出来……”
白麓伸手拦住他:“可别。”
“你家这样的虎狼窝,若跟你回去,说不定日子还不如现在呢——你放心,有的是人赎她。”
再将眼神往众书生的身上转了一圈,大家便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等众筹一番,钱必定是够的。”
毕竟婉儿只是为普通的伶人,真的论起身价来,没有惜月那么贵。但也正因如此,她所受的屈辱反而要更多更多。
……
白麓已经手快的又将程朱二人拽到前头来。
“你们是要见血的,还是不见血的?”
程朱二人已然开始跪地磕头,声音颤颤:“请姑娘看在我二人年迈的份上,暂且宽容一二吧。”
“倘若另有别的要求,我等都能做到的。”
钱财珠宝,他们能凑的!
“真可怜啊!”
叫老人家这样磕头。
白麓冷漠地勾起了唇角,这次下脚既缓慢又坚定。
“好叫你们知道,我没别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接下来不管活多大年纪,老老实实,做个残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