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后的老道士,李元早有所察觉,只是令他没想到,这老道士竟是这么一副模样。
“见过道长!”李元拱拱手,向老道士微微行了一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老道士带着一脸和善,李元总不能冷眼以待。
况且李元没有察觉到任何敌意,对于长者,该有的尊敬,还是必须要有的。
“施主不必多礼!”老道士含笑摆了摆手,随即问道:“老道适才听施主询问关于我那师弟的消息,不知可有要事?”
“不瞒道长,那妙缘上人助纣为虐,与那作恶一方的江湖帮派共图谋,已被我毙于掌下。
与其争斗的过程中,我发现其并非世俗中人,故来此探寻一番,看看能否找到些线索。”
李元没有隐瞒,直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此行的目的,一并道了出来。
小道士听到妙缘上人死于李元手中,顿时吓得面容苍白,看着李元的目光,隐隐带着恐惧之色。
而老道士听到妙缘上人身死,表情稍微凝固片刻,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唉!不瞒施主,我那师弟年轻时,曾无意中得到一卷世俗外的功法。其视若珍宝,日夜苦练,后来,总算有所成就。
但他亦因此变得盲目自大,更是将这道观,硬生生改成了他的名字。老道曾多次劝阻,奈何其自视甚高,根本听不进去,有今日之果,皆因他日之音。奈何,奈何啊!”
老道士哀叹连连,向李元讲诉着妙缘上人的过去。
“道长可知,这神秘功法,现在在何处?”李元对老道士口中,妙缘上人得到的那卷功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施主有所不知,我那师弟视其若珍宝,一直都将其带在身上。说起来,我那师弟还算有一丝良知,曾将其分享于我等,但,奈何我等修炼之后,并无一丝效果,我那师弟既死于施主手中,莫非施主没有发现此物吗?”老道士解释一番后,反问道。
“这……确实未曾发现。”李元仔细回想当时摸尸的细节,确实没有发现类似功法书籍的物品。
“这可就奇怪了?”老道士也有些想不通,要知道,那神秘功法,自家师弟数十年来,都一直是贴身收藏的。
“那道长可知何处有其他尘外之人踪迹?”李元没在纠结功法之事,而是问起关于修真者的线索。
功法之事,妙缘上人已死,谁知道他藏到哪儿去了呢?纠结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其他尘外之人?”
老道士闻言,眼里露出沉吟之色,李元并未打扰,而是耐心等待着。
片刻后,老道士想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我那师弟修炼有成后,时常外出,回来时,多次向老道提及一个叫落霞谷的地方。施主不妨四处打探一番!”
“落霞谷?”
李元回想昨日购买的地图,其中似乎并没有名为落霞谷地方。
“看来还需如老道士所言,前去打探一番。”
李元暗自琢磨着,修真者隐藏于世俗之外,绝非轻易可寻,但无论如何,此行总算是有所收获。
此后,李元又详细询问一番老道士,奈何并未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最终,他有礼的告辞一声,便离开了妙缘观。
“师父,师叔他真的死了吗?”李元走后,小道士不再感到害怕,他带着迟疑与些许难过之色,向老道士问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妙缘上人虽自视甚高,但对观里的两人还是不错的,否则他也不会分享自己获得的神秘功法。
老道士闻声,眼里露出一丝悲痛之色,但终究,还是化作一声无力长叹。
李元按照原路返回,很快便走下了西陵山。
此行虽获得落霞谷这一线索,但老道士言语不详,连落霞谷在哪一个方向,都毫无所知。
所以李元想要找到落霞谷,恐怕还要花费很大的功夫。
但不管如何,他不可能就此放弃。
大魏皇室背后,亦隐藏有修真者,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李元并不打算通过这一途径,探寻修真者的隐秘。
现在的他虽自认有些实力,但这远远不足以让他横行。
且不说京师远在数万里之外,能掌控一国的修真者势力,肯定不同凡响,李元若直接寻上门去,结果恐难以预料。
……
西陵山附近,到处都是深山密林,偶尔会有凡人村庄,或依山而建,或隐藏在密林之中。
李元花了近一日的功夫,将附近的村庄,几乎打听了个遍,却始终无人听说过落霞谷。
“若落霞谷在流云县境内,那么流云县中县志中,定有相关记载,与其像个无头苍蝇乱撞,不如去流云县探寻一番。”
李元站在一处高山的巨石之上,四顾一下,不禁感到些茫然,眼见斜阳已半隐于远处的山头,他叹了一声,把目光转向流云县的方向。
接着,他双脚一跃,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山头上,除了阵阵秋风低声呼啸着,却已没有了李元的身影。
……
正当李元在流云县苦苦寻觅仙踪时,清原县县衙,来了一位京师贵客。
此人并非他人,而是受当朝太子之命,到清原县调查李元的暗卫首领萧泽。
县衙,刘瑾带着一甘衙役捕头,以及新任命的主簿、县丞,隆重迎接了萧泽的到来。
刘瑾自接手清原县这一烂摊子以来,倒也展现出一身所学,将清原县治理得有模有样。
而他很早就有了启程回京的想法,奈何朝廷对清原县县令委任,迟迟不见下来。
不得已之下,刘瑾只能继续就在这里,等新的县令到来,便可离开。
“见过萧大人。”刘瑾带着邹捕头在内的一甘人,齐齐对萧泽行拜见之礼。
“哈哈,刘巡抚不必多礼,此次萧某前来,除了调查一些事情以外,还带来了朝廷对刘巡抚的委任。”萧泽爽朗的笑了一声,说话间,他从怀里取出一封文书,递给了刘瑾。
刘瑾闻言,心里不禁有点儿疑惑,按理说他完成巡查的任务后,当回京复命,再听候监察司的委任。
却没想到,朝廷竟直接把对他的委任文书,遣人送了过来。
莫非我有新的任务?刘瑾怀着好奇与期待,拆开手里的文书,仔细看了起来。
可看到一半,刘瑾如遭雷击,他手里拿着文书,呆呆的愣在原地,眼里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这一刻,他心里泛起无尽的苦涩,没想到等了那么久的清原县县令,竟会是他自己!
可在这小小清原县做县令,就算做得再好,又用什么用呢?
“刘巡抚……不,现在应该叫刘县令了。刘县令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对太子殿下安排,有所不满?”萧泽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虚情假意的问道。
“下官不敢。”刘瑾赶紧屈身一拜,心里的委屈,不敢再表露分毫。
同时,他心里更加疑惑了,从萧泽话中,不难看出此事始作俑者,乃当今太子,可他好像从未得罪过太子。
一旁的邹捕头等人,听到刘瑾成了清原县县令,不禁面面相觑,显然对此事亦感到十分意外。
“不敢就好,此次乃太子殿下亲自任命,刘县令可莫要令太子殿下失望啊!”萧泽意味深长的说道。
“下官明白,定不负太子殿下厚望!”刘瑾极力掩饰心中的苦楚,拜谢道。
“那就好,箫某此次前来,除了此事外,还有一事需向刘县令求证,还望刘县令莫要隐瞒。”萧泽装模作样点点头,随即又说道。
“大人请问,下官定据实相告。”刘瑾压下心里的情绪,保证道。
“是这样的,刘县令送往京师的文书曾言,这清原县似乎藏龙卧虎。那李元武艺高绝,数息瞬杀百人,此事可否属实?”萧泽毫不犹豫问起了李元之事。
“回大人,此事乃下官亲眼所见,做不得假。而且当时在场的人,除了本官以外,还另有其人。”听到萧泽乃是为了李元而来,刘瑾也不隐瞒,直接将实情道了出来。
“是吗?还有何人在场?”萧泽淡淡问道。
“邹捕头!”刘瑾并未直接回答萧泽,而是转身对邹捕头唤了一声。
邹捕头在听到萧泽询问李元之事时,内心隐隐感到不妙,等到刘瑾唤自己的名字,他才勉强镇定心神,硬着头皮简单回答了一句道:“禀告大人,刘大人所言,确实属实。”
萧泽虽看得出这个邹捕头有些紧张,但并未在意,只是两人所言既然如此,那此事可就难办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邹捕头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害怕李元,他虽有李元之承诺,但今日若把李元出卖,恐怕会引起李元的不满,到时候可就不妙了。
一念及此,邹捕头脑子极速转动,开始思索补救的办法。
“这李元究竟是何底细,你可知道?”萧泽沉吟片刻,决定先详细了解一番,于是再向刘瑾问道。
“禀告大人,李元此人,原本是城中……”刘瑾一五一十,将关于李元的一切信息,都告诉了萧泽。
邹捕头在一旁听着,不禁脑子发蒙,他实在想不出刘瑾哪里来的胆量,这一刻,他看向刘瑾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