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或许能帮到我。”韶云的话引起了夜长风的兴趣。
“我说的是南巷温,今天他就在打斗现场,后来没注意溜走了。他就是个地道的贼,我曾经到过他住的南巷弄堂,您说的摸金人会不会是他,您不妨到南巷弄堂查访一下。”韶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夜长风。
“好!希望这个南巷温就是我要寻访的人。太久了啊,我快要放弃这里了。”夜长风又倒了半碗酒,拿在嘴边闻着,感叹道。
“南巷弄堂危机重重,老伯要去的话一定要小心,那老头功夫非常了得,我在他手上吃过亏。”韶云把自己的担心告诉夜长风。
“哦,我酒疯子许久没有遇见过对手了,倒是让我好奇啊。”夜长风说着话,一口把碗中的酒倒进嘴里。
“老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帮我一个忙。”韶云看着夜长风,突然想到了被南巷温带走的金琳。
“说吧,只要能做的,冲着这酒,我酒疯子一定答应你。”夜长风放下酒碗,爽快地答应着。
“南巷温有个徒弟叫金琳,我觉得她是被逼无奈,才跟着那老头做贼。如果可以,我希望老伯能从南巷温那里把她拯救出来。”韶云一想到金琳,和她住的那地方,内心不由得一阵心酸难过。
“如果你说的南巷温,就是我要寻访的人,我会带走他。至于你说的金琳,那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和选择。有时候一个泥潭中的人,不自悟是很难拯救的。”夜长风的想法和韶云不同。
“好,只要老伯能把那个家伙弄走了,毒瘤一去。我相信金琳会醒悟的,她本性善良。”韶云听了夜长风的话,已经很安慰了。
“娃儿,来,陪我喝一碗。喝完我再传你几式醉拳防身,如果此次能顺利地找着摸金人,酒疯子就要回临县了。夜风凉,酒疯热,长风扶柳叶。哈哈,好酒!好酒!”夜长风大笑着,把碗中酒喝完,身形飘忽起来。
韶云接过夜长风递过来的酒瓶子,把瓶子里剩余的酒一口喝完,抬眼看着渐渐飘忽的夜长风。
“只手擎天,翻天手。分水犀,躺腿后擂拳。双劈掌,迥龙拳。怪鸟搜云,铁牛耕地。抢步钉子手,青龙露爪。黑虎攒心,白鹤亮翅。鹞子翻身,太白醉酒。”借着酒意,夜长风边说边舞。
月色依稀,影影绰绰,韶云随着夜长风,领悟着醉拳的意境。
醉拳看似前仰后合,左歪右斜,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毫无规矩可言。
实则不然,武术讲究的“手眼身法步,精神气力功”,在醉拳中也不例外。倘若没有武术招式的规矩,其又真正成了醉汉,又何处谈起武术功夫。
就见夜长风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严守着醉拳规矩的,其飘逸、洒脱的动作没有几十年的功底,是发挥不出来的。
五指勾,酒瓶指,虚步,梅花步,被展现的细致入微。
韶云痴迷了,借着酒意随着夜长风舞动起来。
坝上的夜风,呼呼地响,两个人影在月下翩翩起舞,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两个醉汉在耍酒疯。
***
金琳,躲在自己的小屋里,舔噬着伤痕。
南巷温暖的气,还没有撒完,他在昏暗的屋里,来回地踱着脚步。
他用非常残忍的手段,把金琳打的遍体鳞伤。本就受了腿伤的金琳,既不敢躲,也不敢逃。
南老头发泄了一番情绪,把金琳扔进小屋,呵斥道:“猫羔子,不把你废了,算便宜你了,竟然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三天不准吃饭,饿不死就是你赚的!”
金琳强忍着疼痛,一声没吭。
她的心里还在记挂着韶云:“死小子,为了你,姐的皮,差点被扒掉了,希望你不要被霸哥带走。”
金琳并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她被拖回南巷弄堂,就招来了南老头的毒打。
南巷温的怒火,一半是金琳不听话,跑到城北去见韶云。他揣测,他们之间应该背着自己发生了点什么。
另外一半,是在城北撞见了叫花子,自己辛辛苦苦躲避了这么久,有可能败露行踪。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中,焦虑地踱着脚步,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危机。
啪地一声脆响,黑暗中,不小心有脱落台面的器物。
他走到墙边,扯着开关,十五瓦的小灯泡把房间照亮。呲溜一声,一个黑影在灯亮的瞬间,转眼窜进了墙角。
光线非常微弱,南巷温还是吓了一跳,他先趴在地上,仔细地查看了一眼,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器物。
那是一只碧玉扳指,被摔了一个裂痕。
南巷温捡起扳指,在身上蹭了蹭,一阵心疼。
这个扳指正是自己,从下边集镇上淘回来的宝贝。还没有来得及鉴别,就莫名其妙地掉落在地上,一丝裂痕已经很明显。
南巷温,嘴里吹着扳指上的浮尘,把它凑近灯泡上细看,在黄润的光线下,一丝血一样的红线在碧绿的扳指中如隐若现。
“这,这扳指里边怎么会是红色?”南巷温心里充满了疑虑。
扑腾,一声响,后面的墙角发出响声,一个影子往他手上的扳指飞扑过来。
被突如其来的袭击,闹得发蒙,南巷温手里的扳指,被一团黑影卷了去。
南巷温急忙抬手,想抓住影子,可一转眼,黑影窜出门外,等南巷温追赶出来,已不见了踪影。
心慌着急的南巷温,在门前左右看了看,也没见那团影子的去处。他又突然想起着自己的宝贝,慌忙跑回屋里,把床底下的箱子拖了出来。
打开箱子,一股华光涌出,许多明物在灯光下,发着迷人的光亮,特别是那四只玉龙杯,熠熠生辉。
南巷温看到宝贝们都在,他轻轻地出一口气,“这些宝贝要是没了,那还不如要了我的老命。”一双贪婪的眼睛,迷失在箱子里的明物中。
检查完宝贝,南巷温把箱子重新隐藏在床下的暗格中。
他紧紧身上的衣服,把腿脚收拾利索,一个纵身出了大门,他在月光下,四处张望。
“刚才那团影子,看似鬼物一样,为啥是奔着碧玉扳指而来,即使跑了也该有个去处。”南巷温在回想着刚才的影子,以他倒斗的经验看,这影子有些古怪。
南巷温拧开了手里的电筒,满墙根照着,弄堂只有一处出路,刚才他明明见着那团影子奔的是后边去的。
南巷温的大房子和金琳住的小房子紧挨着,后边是死胡同,没有出路,他寻到小房子的墙边,侧耳听了听金琳屋内的动静。
房间内静悄悄的,一丝痛苦的声音都没有。
此时的金琳把治疗腿伤的药,吃了一大把。正在药物的作用下,迷迷糊糊地做着美梦。
南巷温用手遮着电筒,透过指尖仔细地照着小屋的房门。门是紧闭着,从里边栓牢的,缝隙不大,没有可能被那团影子跑进去。
他转移着手电筒,照在小屋和大屋的连接处,半尺宽的连接处是一个夹批墙。黑暗中一双可怕的绿眼睛,射出幽幽的光芒。
“原来在这里,鬼东西敢抢老子的东西,找死!”南巷温在心里骂着,他照着那团黑影,在光线下,可怕的眼睛泛着凶光。
南巷温往向照去,瞅见了发光的碧玉扳指。他试了试夹墙的宽度,无法进身。
望着那闪着凶光的眼睛,和扳指,南巷温一时束手无策。
此时的金琳在睡梦中,自己被一团祥云簇拥着,静静的流云像棉花一样,软软地覆盖着自己。
四周非常寂静,潺潺流水,像星辰一样波光潋滟。然而一个俊逸的身影打破了夜的寂静,一个声音在流云中轻声地呼着:“琳……琳......你在哪?”
“嘘,在这里,这里,小声点儿!”几乎就是此刻,云中传出了回应。
于是,在一切都安睡的时候,在浓云覆盖的湖畔,两个年轻人热烈地拥在一起。
欢快的低笑随风飘散,幽幽的情意在温暖的水畔传荡开来。
金琳抬头看着含笑的少年,俊逸的脸,修长的眉眼,一双眸子似太阳般耀眼。她被美眉吸引,沉沦中无法自拔。
少年把她一把拥进怀里,她的唇瓣被精准地擒住,完美地贴在一起,整个世界被染成了粉红色。她的心狂跳不已,大脑直接断路。
“你会想我吗?好久不见,我太想你了。”金琳呓语似的低喃着,把头埋在少年的怀里。
“喔,是吗?你是怎样的想我,我真的太高兴了。”少年略带一点坏笑,捎带一丝调笑的口吻看着怀里的金琳,话语里透着满满地欢喜和久别重逢的喜悦。
“太讨厌了。”金琳抬头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眼眸里的灿烂一闪即逝,随之而来的是黯淡。
“你,你要是能和我永远在一起就好了。可是,我……”金琳的内心矛盾着。
正在这时,哐哐的声音传来,把金琳的梦境打破,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
身上的疼痛让她起身艰难,她侧耳细听着屋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