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高个子警察面前,对着他挤出一脸的苦瓜笑。
“傅主任,你来的正好,你看那河沟里,有一具女尸,有人报案,麻烦你安排人手打捞上来,我们要验尸定案。”
高个子警察开口说道。
“啊,哪儿呢,妈呀真是一具女尸,我这就找环卫所,负责河道清理的工人过来打捞。”
四眼一见河沟里的女尸,内心惊惧,他有些担心,那尸体是被自己弄死的寡妇。
惴惴不安的四眼只看了一眼,就借故去找人打捞,慌忙转身离开了。
夜婆婆看着匆忙离去的背影,她的那双眼睛透着淡淡的光,在四眼的后背上不停地盯着,直到他下了桥栏。
金琳本来今天和四眼就发生过冲突,见他到了这里没敢多看自己一眼,知道他心里忌惮着。
众人耐心等待着,不大一会儿,河道那边来了几个环卫工人,用吹气的皮划艇,将垃圾袋下的女尸打捞上来。
阳光之下,那尸体像个大气球,鼓胀的让人发瘆。
除了派出所的人,其余的人没敢下去多看。
夜婆婆只一眼就确定了甄寡妇的身份。
打捞上来的女尸,让四眼彻底胆寒,甄寡妇怀孕的尸身虽然发腐了,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怎么回事。
他知道事情早晚的败露,只能往后缩着,装着不认识的样子,掩盖自己的心虚。
高个子警察只对打捞上来的女尸,寥寥一眼
就嘱咐人用雨布盖好,准备让法医过来解剖。
他转头寻找四眼,见他躲在人群的后面,就开口问道:“傅主任,有人说尸体是甄寡妇,你确认一下,既然她家里没啥亲人了,解剖完了。你们街道办处理一下,我们要调查是自杀还是他杀。”
在高个子警察和四眼说话的时候,夜婆婆悄无声息的到了女尸边上,抬起她那枯瘦如柴的手指,揭开盖着的雨布。
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尸身,手指做着奇怪的动作,嘴里念念叨叨的:“丫头,有啥冤屈就跟婆婆说吧,人鬼殊途同归,你会解脱的。”
锁着她身上的淡淡雾气,在阳光下逐渐减少,但此时,这一片天地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在肉眼看不见的空间中,一丝阴森森的雾气直接从尸体中冒出,对着远处的四眼飘去。
夜婆婆那双眼睛仿佛能看见似的,循着那一丝怨气锁定在街道办主任四眼的身上。
在那缕怨气入侵四眼的身体时,他似乎被一根针扎着似的,惶恐地往后退去。
他无比恐惧,眼睛有一种幻想,甄寡妇幽怨憎恨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他。
“还我命来!你的孩子都不要了!我要杀了你!”
冥冥之中一种声音在耳边响起,四眼抬眼看看那尸体,吓的面无人色。
死的人是甄寡妇,是自己让混街子弄死的,不承想竟然出现在这护城河沟里。
他被那缕怨气侵入体内,惊惧在脑海中反复发作,他接近疯癫状态。
夜婆婆嘴上念叨着,不停顿地用手画着看不懂的符字,不大一会儿工夫,那缕怨气就附着在四眼的身上。
夜婆婆知道,甄寡妇的冤情一定与这个街道办的主任有关联,但身为江湖人,最忌讳的就是跟官差打交道。
因为官有官道,无论什么事情,都讲究个法字!
江湖中人不懂法,就只管对错,凭心情办事,结了梁子就干,有仇就报,不死不休那是常有的事情,就像她和夜长风之间,能追杀数十年,怨气不减。
聚众斗殴更是家常便饭,但在官道就行不通,搞不好让你牢底坐穿。
夜婆婆的阴阳眼,感触着甄寡妇的那缕怨气,直接到了四眼的身上,她的心明镜似的,她和甄寡妇的阴魂心意相通。
默默地念道:“丫头,你的前世今生注定是一场磨难,但怎么会招惹到官家的人,老婆子我很难办。”
那缕怨气似乎也有些顾忌,毕竟警察的官威,让她那一缕怨气不敢接近,但借着四眼的惶恐还是侵入了他的心魔中。
高个子警察见夜婆婆装神弄鬼的,不耐烦地说道:“这人都死了,你念叨个啥?能找出她死亡的原因吗?等法医来了,解剖一下看看,就明白了。”
夜婆婆没有理会她,在天空那抹阴云,强势覆盖这片区域时,她把眼睛对准了四眼。
突然夜婆婆悄无声息地投出一片揉搓的纸团,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进入了四眼的嘴巴里。
正惊慌恐惧的四眼,一不注意,就吞进了那粒纸团,刚好卡在喉咙里,那缕怨气就汇聚到纸团中,四眼一阵咳嗽,感觉奇痒无比。
夜婆婆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走上前去,把覆盖的雨布重新盖好,转脸盯一眼四眼,和围观的警察,转身上了桥栏,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桥上的人正远远地看着,金琳有些奇怪,四眼见着甄寡妇的尸体,为什么那么恐惧,木艺虽然采访过无数的离奇事件,对河沟里的女尸,却有一丝的悲哀感,毕竟作为女人,看着丑陋不堪,被河水泡烂的尸体,谁都不好受。
四眼在夜婆婆走后,他的喉咙痒干的难受,看了一眼甄寡妇的尸体,突然反胃,但就是吐不出来。
实在渴的难受,思维不受控制地奔到河岸边,就着浑浊的污水就往嘴里喝,但那团纸就是咽不下去,一粒小石子却划破了喉咙。
四眼近乎疯癫地,吐了一口血水,慌忙转身逃走。
本打算询问街道办主任四眼情况的高个子警察,愣住了,他有些莫名其妙,这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吓成那样。
他摇了摇头,此时回去寻找法医的警员,带着一老头到了现场,老头麻木地走到尸体边,用发白的眼睛看了看,摇摇头。
从随身的包袋中拿出工具,检查着死者的头颅,口腔和毛发。
在检查完头部后,他用刀子破开了尸体的腹部衣服,只看一眼,老头就转脸对高个子警察说道:“这是个孕妇,弄回去解剖!”
老头说完,收拾了工具转身就走,没有多说一句话。
“竟然是一尸两命!”在场的人不由得惊叹。
河道打捞工将雨布盖好,用一副门板将他抬着,往桥栏上抬。
跨桥栏上,远观的几人见尸体被抬了上来,急忙滩头头查看,但被雨布遮着,除了一股腐臭的气味,什么也看不清楚。
高个子警察看了看金琳和木艺,本想开口,又止住了,他被法医的话扰乱了判断力,既然是个孕妇,可能是失足落水溺死的。
这些目击者不可能有啥关联,就没有必要带到派出所询问了。
见警察带着人都走了,如玉和郝欣松了口气,安抚着还有些痴呆的祝永良往桥下走去。
“木艺姐,我们也回去吧,到招待所找傅兰姐,我还有事情要拜托她。”
金琳不再去想那个甄寡妇。
“哦,今天本来是采访你和韶云的,竟然叫这具投河的女尸截胡了,这是个悲情的事件,不能报道,还是等警局的人有结果了再写一篇报道。”
木艺叹口气,拉着金琳奔招待所走去。
阳光重新露出云层,河道恢复了平静。
奔逃回去的四眼,吓坏了,回家后一直咳嗽不止,他的声带都咳坏了。
接下来可把傅德子给吓坏了,他想起了金家小公主金琳的话:“半个月后,你的儿子会被饿死。”
如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子四眼的喉咙竟然发炎了,肿胀的吃不下东西,像个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
后来傅德子想去求金家小公主,想办法救救自己的儿子,但第二天的时候,金琳已经离开了临县,这是后话,暂且不表,总之,四眼被饿死了,甄寡妇的怨气也随着他的死亡而消散。
傅德子在儿子咽气的时候,一口气没上了,也随着去了。
再说韶云,追着夜长风到了城南,来到一家玉器行的门前,本来生意很红火的玉器行,大白天却关着门,没有一点人气。
两天前,冈田山就到了这家玉器行,死去的瘟神答应他,这里有许多值钱的玩意儿给他,前提是留他一命,但最后瘟神还是死了。
冈田山来收利息,走进玉器行的时候,谎称是温老板的朋友来取货物的。
结果被有命逃回了的手下给认了出来:“你是那个鬼面人,温老板就是你杀死的!兄弟们温老板对我们不薄,大家为他报仇的机会来了。”
伙计认出冈田山后,大喊一声,把店门关牢,屋内聚集的七八个人,一个瞬间就把冈田山给围了起来。
“哈哈,看来温老板对你们不错啊,他都变成鬼了,你们还为他卖命!”冈田山一看自己暴露了身份,只能来硬的了。
“鬼面人,你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地束手就擒,爷们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否则,这个店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领头的伙计大声叫嚣着,为自己壮胆。
他心里清楚,这个人很厉害,瘟神老板都死在他的手上,自己还是装死捡回一条命,他回来的目的,就是店里的古玩玉器和财物。
如今计划还没有成功,就被冈田山闯了进来。他鼓动着玉器行的打手和伙计,试图把冈田山杀死。
“哈哈,大言不惭!”
冈田山大喝一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