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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有无怀疑对象
    尉迟朔的毫不吝啬的赞赏,令郑国公大感意外,能得到一向不假辞色的太子殿下如此夸赞,看来顾家好日子还在后头。

    就连尉迟朔的随身侍卫追风,面瘫的外表下,内心却也大为震动。

    殿下什么时候如此夸过别人?

    谁知,这一切顾绯雪却不领情。

    要不是尉迟朔,她也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差点露出马脚来。

    还好顾亭川向来宠她,她说的就算不是事实,也没被当场拆穿。

    有着一双令人倍感骄傲的儿女,顾朗不开怀是假的,但在太子殿下面前也知道分寸。

    当下他就佯装严肃对着顾亭川以及顾绯雪道:“不可妄议殿下的决断,亭川,你带着你妹妹去院里玩罢。”

    话虽是这么说,但眼角眉梢泄露的骄傲笑意却还是被众人清晰地捕捉到了。

    尤其是郑国公,想到自己年过四巡戎马一生,唯一的儿子是个只会打仗的愣头青。

    别说聪慧伶俐了,就连顾家小子半成智谋也没有,就会打干仗。

    当下心中不由吃味地极,看向面带骄傲之色的顾朗就有些嫉妒。

    一个也就罢了,就连女儿都是人中龙凤一般的存在。

    别的官家小姐,这个岁数兴许还在读《三字经》《女戒》,顾家的姑娘才七岁就能明事理,帮衬大人出谋划策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

    顾亭川自然不知道他这个苗子已经先后被太子殿下以及郑国公盯上了,听顾朗如此说,便将雪儿带出了屋子。

    屋内。

    “你这都是怎么养的,咋我养不出这样的好种来?”

    听着郑国公吃味幽怨的语气,顾朗心中一阵汗颜,面上谦虚:“此言差矣,顾某听闻令郎弱冠之年,便能以一当十,已是军中最出类拔萃的千夫长,未来可期啊。”

    听着这话,郑国公好歹心里平衡了些,也不觉得自家小子没排面了,嘴上还学起了文官的客套话。

    “哪里哪里,我儿还是比不过令郎优秀,也不过就是打了几场胜仗,从匈奴那收复了几块失地罢了。”

    二人这就开始了互相吹捧,尉迟朔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郑国公,你舟车劳顿刚到梁城,现下还是赶快去将部下军队以及粮草安顿好,明日随我一同前往安排赈灾事宜。”

    正和顾朗商业吹捧的郑国公,听到尉迟朔的话瞬间恢复了一脸正色。

    “殿下吩咐的事,末将这就去安排。不过……”

    尉迟朔神色淡淡抬手:“有什么话,郑国公但说无妨。”

    郑延年想了想还是斗胆开了口:“殿下金贵之躯,怎能去到疫区前方?不若安排信得过的亲信代为巡查,也能避免其他隐患。”

    瘟疫还是其次的,要是那些流民难民混乱下冲撞了太子殿下,他难辞其咎。

    尉迟朔面上却古井无波,好似一切尽握于胸一般,语气不容置喙道:“不必,我有分寸,也相信郑国公你的能力,定能安顿好这一方无辜百姓。”

    郑国公这才作罢,带着亲信侍卫退下了。

    顾朗能官居一品,自然也懂得基本的事理,见尉迟朔有意将人支走,猜测对方或许有什么事要说。

    便神色如常对着身旁的王氏以及顾老太道:“夫人,你也带着娘去安顿下来,顺便看顾一下雪儿那丫头,别让她再瞎跑了。”

    王氏猜测到几人或许有话说,就恭顺地搀扶着婆婆离开了。

    等房间只剩下顾朗,尉迟朔以及他身后的随身侍卫追风后,顾朗便出声询问:“殿下可是有何事要吩咐?”

    既然将其他人支开,定然是不能被其他人听到的要事。

    尉迟朔果然面色十分重视:“本殿下问你,你被人陷害是因赈灾一事是否属实?”

    顾朗心中一震,惊异于舞勺之年的太子殿下竟然能有如此气势,面上不敢怠慢:“属实,罪臣敢以性命担保。”

    尉迟朔看向顾朗没有一丝迟疑的神色,眼神更显凝重。

    “既然如此,你心头有无构陷于你的怀疑对象?”

    于公于私,他必须得彻查顾家之事。

    于公,梁城瘟疫肆虐,流民乱城,整个梁城要塞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然而京城来的探子,却一丝都没探到虚实,更别提梁城具体的伤亡损失。

    促使这一切的背后之人,必然有强大的情报网,才能封锁消息至此

    如若此人是朝堂之上的权势之辈,家国便犹如立于危墙之下。

    难保如此狼子野心之辈,未来不会对朝纲伸手。

    至于于私,尉迟朔思及某人,眼中竟有片刻失神。

    眼眸微闪,尉迟朔看向面前稍显迟疑的顾朗。

    “为何不回答?你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可有树敌?”

    听到太子意有所指的问话,顾朗不由一愣。

    朝臣多分派系,树敌与否本就不能成为判断依据。

    顾朗又回想起先前害顾家的那名食毒药自杀的歹徒,对方后腰的刺青,神色更显迟疑。

    据他所知,在后腰上刺青是某位高权重者私兵死士的标志。

    “请太子殿下赎罪,罪臣没有眉目。”

    顾朗本身被奸人所害,污了半辈子忠良的清白。

    正是因为知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在指认他人时只会更加慎重。

    他不能根据一个不确定是不是看走眼的刺青,就判断出凶手。

    即便刺青真的存在,他也无法确认这是否是凶手故意露出的。

    更怕因他一句没有查明的话,便使得太子与朝中重臣生出隔阂,身为罪臣霍乱朝纲,无罪也是有罪。

    如此,顾朗只能请求赎罪。

    尉迟朔显然从顾朗神情中看出了些端倪,但见对方不愿意说,便思索了半刻,良久后才道:

    “既然你不愿意说,本殿下也不会逼你,不过本殿下认为你该明白,只有揪出背后凶手,顾家才有重回原位的可能。”

    顾朗心中一震,他如何不明白?

    家眷跟随他一路上奔波逃亡,没有任何比他更想找到幕后主使者,可再想他也不能忘记为人臣的职责。

    “太子殿下放心,罪臣一定会竭尽全力配合调查,一但有了真正重要的线索就会立马禀告给殿下。”

    尉迟朔摆手,眸光略过门口,却见地上的夕阳上显露出一个小辫子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