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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鸿门宴
    如此关切可谓前所未见的,就连五皇子都不对今年的乡试有多关注,反倒是丞相如此爱才心切?

    “来生,你有没有觉得,丞相此举别有含义?”

    见人面露疑惑,柳高水眼中精光大盛道:

    “会不会是丞相有意与我们江州交好……”

    随即就见那下人面带一丝惶恐:“主子,那丞相不是六皇子一脉的……”

    柳高水面上闪过一丝嫌恶:

    “六皇子又如何?别看五皇子如今百姓间口碑不错,可他手头的势力呢?京城的官几个投奔在他麾下?”

    “万一日后太子和六皇子相争,其他皇子也不过是皇位的牺牲品,咱们江州以后指不定是谁的!”

    下人闻言仔细观察了柳高水的神色,面上有了些思索。

    “主子的意思是,咱们先一步弃暗投明?”

    一句弃暗投明,总算让柳高水脸上的表情好了几分,只见他眼中闪烁着精光:

    “丞相明面上是想拉拢江州的解元,实际却是想拉拢咱们江州。丞相与六皇子一脉同枝,说明这都是六皇子的意思。”

    跟着六皇子,那可比跟着五皇子有盼头多了。

    想到南边东边那些巡抚,过的神仙日子,柳高水不由面露一丝向往。

    虽然太子有京城一众元老傍身,但要论地方势力财力,还得是六皇子一脉。

    思及此,柳高水便又派遣了许多人,去江州的数个酒楼,预定了手艺厨子相看鹿鸣宴的菜式。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期间顾家关门谢客,倒是没人再来拜访。

    顾家上下都洋溢着喜气,少爷高中解元,日后没准还能面圣,这是多大的殊荣?

    是以所有人都充满干劲,南苑的作坊也都接二连三传来研制出新品的消息。

    然而平时最喜欢东奔西走的顾绯雪,这些日子却没有出门。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总感觉一丝不安。

    以为是这段时间忙于接见来客,疏于练功,所以内里有了愧意。于是这段日子,顾绯雪便没再忙活其他,一门心思地练起了功。

    虽说进展缓慢,但中间却也有不少收获,尤其是在内力上,增进了许多。

    若是再对敌当年那五个黑衣人,顾绯雪相信她能在很短时间内将他们活捉!

    参加鹿鸣宴这一天,顾家上下都起了个大早。

    顾家五口人都穿新衣参加筵席,连顾老太都穿起了显气色的红袄。

    原本还想多带着家丁跟着,但想着举办鹿鸣宴的巡抚府上路途遥远,等于横穿半个江州,顾家马车上坐五人已经比价挤了。

    也不舍得让人步行,最后便决定让罗理在家中看顾宅子。

    除开一个赶车的车夫外,没让家丁跟着。

    坐上马车后,顾绯雪越加不安起来。

    王氏看出了顾绯雪不在状态,便出身询问:

    “雪儿你怎么了?”

    顾绯雪说不上来,她想了想只道:

    “爹娘,你们说,这回究竟是谁邀请咱们参加宴席?”

    顾朗扶了扶胡子,语气也多有疑惑:“兴许是京城哪位有品级的大官罢。”

    “可五皇子在京城不是没有多少势力吗?”

    就算是有,也不至于让柳高水如此表现。

    这句话顾绯雪没说,但显然顾朗王氏都心知肚明。

    顾朗从前官居一品,虽然不喜派系斗争,但朝堂上的势力划分还是清楚的。

    京城的官,绝大多数都站队太子和六皇子,即便五皇子也有些势力,但那些人与其说站队五皇子,不如说和五皇子一样,不喜欢朝堂斗争。

    所以无论是五皇子,还是五皇子背后的势力,都不太会宴请顾家才是。

    “有没有可能,我说可能,此次大动干戈邀请咱们的,不是五皇子一脉的,而是其他派系?”

    王氏闻言一愣,她看向顾绯雪有些疑惑:

    “雪儿是说太子?”

    顾绯雪闻言却紧皱了眉头道:

    “可能性不大,若是尉迟朔,他必然会提前来信。况且,如果是他根本不必要让柳巡抚隐瞒身份。”

    此话一出,马车内的众人皆面上一愣。

    “难道是,六皇子一脉的人?”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比较在意,六皇子为何对哥哥感兴趣。”

    顾朗面上闪过迟疑:“六皇子从前并未与我过多往来。”

    “六皇子有哪些地位较高的势力?”

    “品级最大的,便是丞相,其余品级都各有数位。”

    丞相,顾绯雪寻思了一番,依旧没有头绪。

    如果当初是丞相诬陷顾家,那也说得过去。

    可如果是这样,就说明在梁城屡次对付顾家的宗昊是丞相的人,现在顾亭川考上了举人……

    “不好!”

    顾绯雪脸色顷刻间大变,她来不及和众人多说,撩开车帘,大声道:

    “车夫,掉头回去!”

    “雪儿你为何?”王氏刚出声,却见那车夫转过身看向顾家众人,眼底带着浓浓的得意。

    “现在想回去?晚了!”

    说完,只见他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马背上,马儿吃痛瞬间加快了速度。

    顾绯雪瞳孔骤缩。

    出发前她心绪不宁,竟没有发现车夫的异常!

    “这是场鸿门宴!咱们不能去!”

    对着顾家众人说完,顾绯雪便调动内功,从马车内飞身而出。

    在那车夫满脸惊异的瞬间,顾绯雪抽开腰间盘系的软鞭,朝其中灌注内力往车夫方向抽去。

    “啊!”

    只听一声惨叫传来,那车夫立即被顾绯雪的鞭子抽掉下了马车。

    顾绯雪不管车夫的死活,当即坐上了赶车位,将缰绳倏然收紧,全力将马车头调转。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顾亭川首先反应过来,随后也走出马车,和顾绯雪一同赶车。

    车夫的异常,让顾家丝毫不怀疑顾绯雪的猜测。

    看来是有人借着让顾家参加鹿鸣宴的机会,想在路上对他们不利!

    王氏顾老太紧攥着双手看向顾朗,顾朗却脸色发白。

    “当初我看到黑衣人背后的刺青,便猜到了与丞相有关,却怕误伤他人,便未将此时上报太子。如今他们还不放过顾家!”

    “娘!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

    顾朗肝胆俱裂,汹涌如江涛的愧疚霎时间充盈在他的心田。

    王氏和顾老太却在剧烈颠簸的马车中抓住了顾朗的胳膊,虽然口中话不成句,但神情中却并未责怪顾朗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