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朝他看过去,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后便被一群老教授们围住,继续问自己不懂的问题。
林向北走在走廊,依稀能听到江月清冷的嗓音,虽然他听不懂那些深奥的词,但他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
他的江月很厉害呢。
封学林走了老远的路,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一转头就想到对方脸上的笑,心里纳闷地问,“你还不快些跟上来,在那笑什么呢?”
然后又和林小宝说话,“你爸爸经常这样吗?”
在他看来,如果江月没有结婚,那肯定有更多的时间投入科研,虽然现在也可以,只是她怀孕,不能太劳累。所以,他打心里不爽林向北。
林小宝不明所以,跟着“嗯”了声。
跟上来的林向北看到封学林脸上的怀疑,挠了挠头,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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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老人都是一群学痴,如今遇到自己不懂的领域,大有一种不弄明白绝不罢休的劲头。于是他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深奥,更有些能提出自己的见解。
要不是有小毛团这个作弊大杀器,江月都不一定能回答得上来,心里对他们更是敬佩了,不愧是能在后世挂上院士称号的学者。
学习的时间都是过的很快,一眨眼就来到午饭。
因为丈夫孩子都在这,江月便选择了在饭堂吃饭。
饭桌上,关兴荣没有食欲,他还在想今早的话,“小江,你说半导体的材料大部分是晶体,那我们现在没有晶体,那有别的东西可以替换吗?”
江月:“可以的,硅、有机半导……”
关兴荣继续追问,“那我们该怎么去找到它们,还有它们的性能怎么样?”
“我们要……”
封学林板着脸拍桌,“现在是吃饭时间,就算你们不饿,也要考虑小江的身份,她跟你们可不一样。”眼神扫过其他也想要问江月问题的人。
与此同时,林向北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江月夹菜,而于他周身的气场也让他们不敢再打扰江月吃饭。
关文乐老小孩般地回话,“是我们疏忽了,等小江吃完饭,我们再来问问题。”
听完饭后,封学林提醒江月,“所里给你安排了房间,你让天木带你过去,睡醒后过来这里,所长想见见你。”然后,又教她怎么谋福利。
“所长他人很好的,到时候你就好好表现,或者提出自己的要求也行。”
江月眼睛一亮,现成的机会来了。
小毛团窥到江月的心思后,气炸了,心里发誓它在理江月,它就是小狗!它暗暗观察着江月的表情,见对方没有话要说,心里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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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看着年纪不大,大概四五十来岁,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熨得整齐的中山装,脚上的布鞋沾了些许黄泥。
江月视线从他鞋上一扫而过,“所长好,我叫江月,一直听封老说所长有多厉害,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更是有求于对方的人。
卞安国听到这话果然很满意,“江月同志谦虚了,老封早就在我面前提起过的,说你有多厉害,特别是有很多办洗,我听了一直想见你,如今你过来,这老封做事没一个着调的,唯一做对的就是把你拉来我们所里。”
“快别在这站着。”卞安国给江月拉个椅子,给她倒了杯茶,“瞧我这记性,你不能喝茶,来喝开水。”又重新倒了杯开水。
等江月喝完水后,卞安国才开始说话,“我找你过来,老封有跟你说过吧?”
江月点头,“是为半导体。”
“说得没错,是这样的,我们昨晚连夜开了个会,所里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是个好东西,如果我们做得好的话,说不定能赶超外国,实现弯道超车。”卞安国把资料拿出来,“你看,你能不能做一份更详细的,我拿去上报到上级,让上级审批,然后我们立即开始寻找硅。”
“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留在京市,当然了你不用在意户籍,只要你点头,其它事情我都帮你准备好,工资这一块虽然说不是很多,但我会在其它方面给你优待。”
江月想了会,拒绝道,“谢谢所长对我的信任,只是我现在怀着孕,可能顾不过来,万一还给你们添麻烦呢,如果你们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打电话给我。”
卞安国不强人所难,遗憾地说,“那好吧,孩子重要,但我希望你有一天来京市可能优先考虑我们,你怀孕了,但可以借着这段空闲的时间多看书。这书虽然现在变得没用,但以后说不定就用了。”
江月抿唇,手摸上肚子,神情若有所思。
这期间,卞安国又聊了一些别的问题,借着这次机会试探江月的学识,想知道她是专精某一处还是都精通呢。
然而这一连串试探下来,卞安国才知道是自己小瞧了江月。无论他提到哪个问题,对方都能接话,而且还能举一反三。
可以说,卞安国很满意这次见面,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都想给上级请示,把江月调过来。
卞安国高兴地说,“江月同志,你有哪些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如果我做不到,我就让上面的人帮你,我们绝对会优待每一个公民。”
江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扬嘴角,随后眼神为难,表情纠结,下一秒扬起笑容,“没有什么忙要帮的。”
卞安国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好上司,第一时间知道对方言不由衷,担心地问,“你是不好意思说吗,我可以让别人过来帮忙的。”
江月还是不说话。
卞安国急了,声音都提高几度,“有什么事你别憋在心里,你现在还小,所有事都不应该自己一个人扛下的,我是过来人,这个我最懂了。”
说完才知道自己过于激动,解释说,“那个我刚才就是太着急了,我就是担心你会走进死胡同。”
他是真的怕,这些年来,他见过很多有才华的人因为受不了折磨,跳井身亡,他每一次听到心里都很后悔,骂这个年代什么时候才会过去,骂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样能把对方拉出困境。
如今他怀疑江月有这种倾向,心中的执念让他一定要帮到江月,不能让她步他们的后尘。
卞安国心里的想法江月暂不知道,只见她犹豫了会,说,“这个忙你可能帮不了。”
“怎么可能!这世上还没有我卞安国做不到的事!你尽管说就好了,我一定给你做到。”
“就是……”
卞安国更加担心了,生怕自己一个疏忽就会让江月重蹈覆辙。
“就是你能帮我约见上面的人吗?我有事想跟他说。”
卞安国脸色都变了,周身的气场升起,带着怀疑看向江月,压着声音问,“江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江月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