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起身,下去就抓药去,江屹舟还等着她开盒子呢:“怎么了?”
“熬药,喝药。”
好好的人喝什么药,她只能配了些补血补气的,熬了一个时辰,给他一碗自己一碗。
看她苦的小脸都皱起来了,江屹舟将她抽屉打开,里面藏了一堆小吃的。
他将蜜饯放她手里,语气有些沉:“难道,我们已经被染了?”
苏婵愣了下,才知道他是误会了,把蜜饯塞进嘴里:“不是,这就是强身健体的。”
只是熬药本就难度低,一锅才涨了一分,还不是为了治病,她要是再熬四锅,一夜都要过去了。
果然还是得正儿八经的疗伤治病,病人目前是没有,她顿了下,从药箱摸出手术刀进了里间。
江屹舟见她半天都心不在焉的,心里放心不下,悄悄跟过去一看,就见她拿着刀子正要往自己手上割。
“你干什么?!”他惊声道,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你疯了吗?”
“不是,我就割一下手指头,又不是割腕。”
江屹舟死死拽住她的手:“那也不行!你割手指头干什么?”
苏婵随口编道:“我是想看看这血有没有什么异常,能不能看出来染病没有。”
江屹舟不悦道:“那你不知道跟我说?看我的不是一样?你要是受伤了,后面还怎么制药?”
苏婵又不能为了治伤就伤别人啊,刚想拒绝,忽然想到如果兑换了仪器,到时候本来就需要验他的血,这么一想瞬间释然。
将刀子递给他:“那,你就割一个小口子就可以,血滴在这瓶子里。”
江屹舟右手拿刀,对着左手食指痛快的划了一刀。
苏婵见血够了,忙盖上瓶塞,拉着他的手:“我给你包上。”
消毒上了药后,用纱布包上,苏婵进空间一看,差点自闭了,还差两分。
这回她是不割也得割了,毕竟这伤太小了,分数肯定给的少。
她不等江屹舟反应过来,拿起刀子朝着手背割了一下,免得到时候影响使用。
江屹舟都愣住了,而后一脸怒气的看向她:“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苏婵将血滴入瓶里解释道:“不是,咱俩的血毕竟不一样,检查出来的结果也不一样。”
江屹舟一想好像也对,但看着她细嫩的纤手冒出血珠,仍觉刺眼。
他拿纱巾覆上,不敢想若她不幸染上该怎么办,那可是瘟疫啊……
苏婵现在却没功夫考虑那些,她惦记了许久的仪器终于可以兑换了!
她将手包好朝江屹舟道:“我有点累,想躺会儿,你也歇一歇吧。”
她进里间,虽躺在塌上假寐,实则是暗中连接了空间,不多不少,刚好四百分。
她毫不犹豫的点了兑换,但她现在是无法将东西带进来的,该怎么验?
正在她四下打量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仪器侧面居然就有说明,原来验血仪器上的试片就可以召唤,将血涂抹上,再进空间就可测验。
她睁开眼,看着手中试片,先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然后重新进去,果然可行。
这验血仪器难怪如此贵,可测项目十分全面,不止是血常规,连肝脏肾脏,血糖血脂包括肿瘤癌变都可筛查。
她的检查结果并没什么异常,各方面指标都是正常的,她舒了口气,那大概率是没事的。
然后又将江屹舟的血置于上面,可他的结果出来的时候,却让苏婵的脸色一变。
“这是?”苏婵神色凝重的看着化验单。
他不过才二十出头,平时看起来身体也无异样,可身体内器官为何却像有故疾一样?
联想起他之前就有的问题,从小身体有异症,然后又吃药压制,实则对他身体是有影响的。
看来她之前想靠那个药方治好他的味觉是不可能的,唯有从源头将体内病根病毒根除,味觉自然才会恢复。
但若说瘟疫,就算染上,刚半天时间也是很难有迹象的,最少要等一两天再测。
测完后,她起身去洗手消毒,将头脸蒙住,戴好手套,深呼口气,才小心的打开层层布包。
最里头是个木盒子,她拿着镊子,打开盒子压根没敢仔细看,匆匆夹出一小块赶紧盖住,再重新包上。
将这一块放在试片上,然后放入空间。
这块腐肉虽时间久了,但并没有风干,还是有血与组织的。
“苏婵?苏婵你怎么了?”江屹舟只是略小憩了一会儿,到处没见到她人,来二楼一看,她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苏婵猛地被他喊回了神:“怎么了?”
江屹舟看着桌上的盒子,明显包法不一样了:“你打开看了?”
苏婵轻叹口气:“恩,如果我没查错的话,是瘟疫无疑,但药需要试。”
“卑鄙无耻!”江屹舟狠狠一拍桌子。
苏婵已经开始着手配药了:“你写封信让他们给县令吧,这明显就是南陵的手段,不是小事,恐怕县令都需要上报朝廷。”
江屹舟自然懂得其中厉害,他磨墨写信,苏婵写药方配药。
而此时青木县的百姓,也多少嗅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氛。
官兵们几乎全部出动,大街小巷到处都能见到,有的邻居家门口就守着动也不动,碰见不配合的还会被强行拉走。
渐渐的各种猜测就出来了,有些被隔离的人不信也不服,在院子里大喊我没得病,被人听到便传扬出去。
一时间谣言四起,弄得青木县人心惶惶,有人怕染病,甚至想先逃往临县避避难再回来。
林雄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被跑了几十人了,接着他就收到了江屹舟写来的信。
当看到苏婵确定已经是瘟疫的时候,他整个人几乎脱力跌坐在椅子上。
瘟疫啊……是让人谈之色变,杀人于无形的瘟疫啊!
他恨恨的一拍自己的脑袋,他铸下大错了啊!如此他还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丢下这样的青木县自己隐居!
“大人。”官差小心道,“头儿说了,大人应当立即派人封锁县城,不许进出。”
林雄深呼口气,压抑住翻涌的心情:“去吧去吧,绝不可再让人离开一步,另外派十余人出去追那些逃了的,能追回多少算多少。”
他艰难的拿起笔开始写奏折,除了交代南陵和瘟疫的事,还要求让自己继续担任县令,直至瘟疫一事彻底解决再去请罪,这个情况,大概也不会有官员再愿意来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