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个问题。”
顾格的声音再度响起。
“什么问题?”
祁图询问他。
“为什么你要执着找到他?或许他早已经死了。”,顾格叙述着。
“什么理由你我心知肚明,他偷走了足以让我们把牢底坐穿的证据!”
祁图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我觉得越来越莫名其妙了……难不成,祁图和顾格只见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你,我只是尽了我该尽的义务,况且证据是关于你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顾格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平静。
“呵…”,祁图冷笑一声,沉默良久才继续说道:“加快实验进度,你作为负责人,要想方设法诱导实验体。”
“不需要你说,我自然知道,毕竟我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
意识到两人可能要结束谈话了,所以我连忙猫着步子逃离了门边。
刚转过楼道口,就听家说话声顿时清晰起来,看来是顾格打算离开那里了。
贸然下楼可能会被他看到,所以我摸黑躲到了一个楼层里,隐蔽在了一间教室门口。
待听到脚步声儿远了,确认四下无人后,我才猫着步子贴着墙壁摸黑下了楼。
整层楼静的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
出了楼层,我在小花坛后停留了片刻,看见宿舍楼的灯一层一层的亮了之后,我才从花坛中现出身儿。
刚想松口气,肩膀就猛的被人一拍,身后突然出现的碳基生物吓的我语无伦次,脑海中一瞬间的恍惚。
“真真?你在这里干嘛啊?”
曹行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丝毫没察觉到我要是胆儿再小点就被他丫直接吓死了。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他手中拿着大半瓶矿泉水,想到他之前的诡异举动,我保留了几分警惕,问: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喝水,护士姐姐说过有困难可以去找她们帮忙!”
曹行一脸认真的说着。
看他这幅人畜无害的模样儿,我怀疑之前是我看错了,这痴傻的表情,哪儿还有那冷峻的气质啊。
“那你怎么不喊我陪你一起?”,我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询问着。
“醒来后发现真真睡的好香,所以就不想打扰真真~”
曹行一副等待被夸奖的表情。
“得得得,”,我摆了摆手,拉着他隐蔽在了黑暗中,悄声说道:“一会儿呢,咱上楼后如果有人问你去哪儿了,你就说我留鼻血了,陪我整理血迹去了,懂了吗?”
曹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也没指望他能全懂,给我打个照应就好。
不能让顾格知道我们离开了宿舍楼,我现在对他抱有怀疑的态度,通过祁图和他的对话,我确定俩人之间有很深的渊源,而祁图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拿过曹行手中的矿泉水,我倒在掌心上,然后胡乱抹在了鼻子周围。
既然说是流鼻血,清理血迹样子就得做的像一点儿。
将水还给曹行后,我领着他偷偷摸摸的上了楼,做的比贼还贼。
临近门口,我俩都放轻了脚步,没有急着开门,等了几秒钟过后,我才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
门掩开的一瞬间,一个身影猝然出现在门口,吓了我一哆嗦,下意识的就爆了句粗口。
“老…老顾?”
我愣在原地,试探性的问了句。
“嗯。”
得,是他了…这乌漆嘛黑的,不带这样儿吓人的。
“你们去哪儿了?”
顾格率先开口问道。
“哦,我流鼻血了,一个人害怕,就让曹行陪我去洗衣台那边儿清理了。”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着,随即反将一军,问道:“你呢?怎么站在这里,不冷吗?”
他沉默片刻,才回答道:“刚上完洗手间。”
“哦。”
我应了声儿,看着他腿一迈,轻松上了床铺。
“曹行快睡吧,早睡早起才是好孩子!”
我回头说了声儿,随即爬到床上,捂在被子里装起了睡。
看来顾格并没有怀疑,他可能压根儿就想不到我会在大半夜跟着他吧,貌似还偷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说实话我挺信顾格的,也真心把他当成了朋友,今晚这事儿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追问他。
疑点很多,404那女人的坠楼多少和祁图沾点儿关系,要么主谋要么共犯。
还有二人谈话间那什么实验体宿体什么的,可能是我脑回路过意清奇,我顿时联想到的就是关于人体的实验。
也就是说,他们在干着犯法的勾当事儿。
多多少少有些玄幻了这,我一直生活在很现代的社会,平时有人民警察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打击犯罪严惩不贷。
所以我的第一认知中,这些勾当事儿离我都是很遥远的…如果真要被我遇上了的话,有必要的情况下我可以以身涉险。
一夜无眠。
我如死尸般躺在床上看着天色渐渐亮堂了起来。
没过多久,点铃声儿就响了起来,寂静的空气顿时被划破,喧嚷了睡梦人的梦。
我坐在床上,脑袋有些发懵。
宿舍的人都淅淅索索的起身穿着衣服,我不想动弹,但不得不动。
穿好衣服,叠好被子,我下床坐在曹行床上发愣。
这丫还睡的很熟,俨然一副五雷轰不醒的模样。
“喂,曹行,起床了。”
我拍了拍他,这丫翻了个身,渐渐睁开了眼睛。
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爬起来,还顺手拍了拍熟睡的杰杰:“杰杰,起来啦。”
声音恹恹的,杰杰也是,完全一副设睡醒的样子。
我明白大伙儿都多多少少沾点儿起床气的,所以有眼力见儿的拿好洗漱用品去洗漱了一番。
一路上倒是听到不少人在谈论404坠楼那事儿,有人说这是因果报应,有人说她是自作孽,不可活,还有人说她罪有应得。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的评价出奇的一致。
于是乎有好奇心重的哥们儿就提我问了。
一看着还算是清醒正常的那个毫不避讳的说道:
“那娘们儿啊,可狠心了,把自己的亲生孩子从楼上扔下去摔死了!”
我很惊讶于竟然有这种事发生,闻所未闻。
“诶,朋友,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我追问他。
“这事儿当初在院儿里可是闹的沸沸扬扬的,好多人亲眼瞧见的,假不了。”
他大着嗓门儿回答。
“也就是说,她是在精神病院怀的孩子,还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孩子?”,我又问。
“据说是在精神病院跟哪个野男人……你懂的,这娘儿坏孩子不显怀,院方察觉后都是五个月之后了,你说还怎么轻而易举的打掉,所以就生下来喽。”
他悠悠的开口道。
我突然觉着让她怀孕那人朕TMD猪狗不如。
畜生,妥妥的畜生。
“那后来呢?”,趁着刷牙的间隙,我继续问他。
“后来,那娃儿的爹死了,那娘们儿就把孩子从五楼扔下去了,啧啧啧,多么的狠心,所以说她完全是罪有应得!”
那哥们儿说的有些气愤,可见404那人的行为有多么的可耻和令人唾弃。
知道再追问下去可能也问不出什么,所以我收拾好洗漱用品就回了宿舍。
一进屋就听见吃过早饭后就要启程回精神病院的消息。
好家伙,所以花几个小时来到这里住两晚完全是‘体验生活’呗,这虚晃一枪整的人措手不及。
但眼下我也没考虑那么多,烦心的事儿天天有,今年特别多。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就径直下了楼。
今儿也是个大晴天,但还是干冷干冷的,我搁院儿里转了一大圈,终于在昨天问话办公室的楼下看到了两个身穿警服的人,于是乎我上了前。
“两位警官早上好!”
我热情的打着招呼。
“池先生啊,早上好。”
回应的是昨儿问我话那警官。
“方便询问一下昨天的案件吗?”,我开门见山的问着。
“哦,已经破案了,你们院长提供了最新监控视频,嫌疑人已经带走了,所以池先生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担心我倒是不担心,毕竟那人要推我的话我还能活到现在,要是真有人存心搞我的话,我估摸着早嗝儿屁了。
“方便问一下嫌疑人是我们精神病院的病患吗?”,我凭借直觉猜测着。
“池先生身为焦躁症患者还是不要对于警方的案件有过多的涉问。”
我当即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能理解,虽然他没有回答,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回答,祁图所谓的提供证据,我猜测可能是他随便抓了个人背锅。
但竟然提供的监控视频的话……会不会嫌疑人是受人指使的?
“警官,我们医院虐……”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祁图,他冷眼看着我,随即冲两位警官打了招呼。
“两位辛苦了!”
祁图同他们握了握手,随即将目光落在我身上,问: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看到两位一身正气的警察蜀黍所以就来问声好。”
我平静的回答着。
“确实是这样。”,昨儿问我话的警察说了句,随即又扭头问我:“池先生刚才是打算说什么吗?”
面对他的询问,我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没有,我只是想说我们今天就要回去了,很高兴认识你们!”
祁图带着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那个,我先去吃饭了,两位辛苦了。”,说完,我稳着步子往食堂走去。
本想借此机会给两位警官说明一下我们精神病的情况以及昨晚听到的祁图和老顾的对话。
但半路杀出个祁图,我不得已把话咽了下去,不确定两位警察会不会相信我说的是一回事,要是我想说的那些话被祁图听到,指不定会对我做点儿什么,杀人灭口也说不定,毕竟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
另一方面,要是说了的话,就相当于把顾格卖了…我好像还做不出出卖朋友这事儿,虽然不确定这个我所谓的朋友是好是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顾格的好我看在眼里,在事情没下理据之前,他顾格就是我的朋友。
况且,他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少在我的了解下。
……
一进食堂,就看见了宿舍眼熟的几个人,正在排着队。
江阳看见我忙招了招手,道:
“真和你去哪儿?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听过没?”
“现在听过了。”
我笑了笑,站在了他们旁边。
杰杰一看见我就喜欢抱我大腿,我对着可爱攻击完全没抵抗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杰杰好像比之前胖一点儿了。
想到第一次见到杰杰的时候,还觉得这孩子挺奇怪的,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现在自然而然相处下来,就发现当初的自己纯粹是瞎扯淡。
“真哥你昨晚和曹行出去干啥去了?”
江阳突然问道。
我心下一咯噔,难不成那时候江阳还没睡?
“出去的时候吵醒你了吗?”,我反问着他。
“那倒不是,我睡的迷迷糊糊的看见你和曹行出去了,寻思那么晚你俩能摩擦出个什么花火,但当时太困了不想动。”
江阳的回答让我微微松了口气,没提到顾格出去这事儿,估计他当时真的是睡得迷迷糊糊的。
“就当时我流鼻血了,让曹行陪我一起去清理一下。”,我平静的回答着。
江阳点了点头,侃笑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梦?比如带季节的梦,所以流鼻血了?”
“你丫。”,我好笑的看着他:“脑子里想的什么呢,能不能正经儿点儿。”
“实不相瞒我刚刚也打算这样说。”
李羁阳突然附和了一句。
“我去。”
我无奈的笑着:“不带这样儿的昂,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鼻子,才没有你们那些个龌龊的想法呢。”
“啊对对对!”
江阳嘴欠儿的应着。
救命,好想打他,不知道精神病打精神病会不会抓进去喝茶。
…换乐的时光总是极其短暂,平静的用餐时间转瞬即逝。
吃过早饭大家伙儿就准备好行头登上了回‘家’的车辆。
这次活动简直就是妥妥的虚晃一枪。
我突然想到我们回去了的话,那跳楼还在医院里的那人怎么办?
“坠楼那人,是院儿里专门留了人照看吗?”,我询问着。
“院长留了人照顾她,等好起来之后自然就会回到病院儿里。”,顾格回答着。
“那联系了她的家人什么的吗,毕竟这也不是小事儿。”
如果真的是祁图想置她于死地的话,那么她好起来后回到院儿里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我有种预感,祁图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不知道。”
顾格问答着。
通过昨晚那事儿,我不由的好奇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毕竟他看样子跟祁图挺熟悉的。
“咱先不说这个了,话说曹行也来了这么久,应该是时候出院了吧?”
江阳突然扯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按道理的话,我也该出院了,不是一般都是1-2个月吗?怎么还没通知我可以出院?”
竟然说到了这个点上,我也开始好奇这件事情了,按常规说最长时间也是三个月左右啊……
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了,顾格是怎么在这里待上四年了的?
“精神病人出院必须由床位医生提出申请,病房主任医师组织予出院讨论,一致认为患者经过治疗已达到显效果的疗效,可以出院,床位医生方可开具出院医嘱、出院带药,同时通知患者家人来医院办理出院手续。”
顾格平静的说着。
好家伙,挺了解啊……所以说,他之所以没出院搁这儿待了四年是因为没家人来医院为他办理手续吗?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我到现在好像还没弄清楚床位医生和病房主任医师是谁?”
顾格这样一提,我倒是想到了这一茬儿。
待了三个月,好像没一个医生搁我面前查探我的病情。
“真哥你不是说你是莫名其妙来吧吗?你又不是精神病需要什么床位医生?”
江阳有些好笑的说着。
啧,我寻思了一下也是哈,我一个正常人需要个什么床位医生。
“院儿里类似于你这样儿的情况应该也有吧,本身没什么精神类疾病,就纯粹因为一些事儿所以要待在病院里,比如黑老大,据说这丫就是来避风头的。”,江阳继续说着。
“也对哈。”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时之间我都忘了自己是个正常人了。
“曹行行不一样,他除了智商有点问题之外,本身也没什么毛病,所以我觉着他不应该待在精神病,福利机构可能会对他好一点儿。”
江阳看着曹行,认真的说着。
“不要,我要和真真待在一起!”,曹行不满的说着。
“晕车就不要讲话了。”,我看着他病恹恹的样子,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没人赶你走的。”
眼下我该认真考虑的事是应该继续待在这里还是早日出去。
祁图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还没弄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人的不知名感觉作祟,我总感觉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种不好的预感有时候特别强烈,就好像……即将要发生在我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