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伯抬眼看向我,虽脸色如常,但眼中却露出几分惊奇。
骰子是真功夫,来不得半点假。
我选择骰子,要么不知天高地厚,要么确有实力。
“开始吧!”
卢伯沉声说。
梅姨将色盅递过来,里面放着三只骰子。
“豹子一!”
卢伯抬眼看向我。
我轻点一下头,伸手摇起色盅。
三、两下之后,我将色盅反扣在桌上。
“别故弄玄虚,快点打开!”
张文江急声说。
我依言打开色盅,三个骰子都是六点。
“不错,再来!”
卢伯沉声说,“一柱擎天!”
我并未出声,依言摇出了一柱擎天。
卢伯的目光露出欣喜之色,继续说:
“一柱擎天,点数为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见好就收。
“抱歉,卢伯!”
我一脸淡定的说,“我只能摇出一柱擎天,但控制不了点数!”
我用眼睛的余光扫向孟总,只见她的俏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我还以为你是骰子高手呢,没想到只会点三脚猫的千术。”
张文江满脸不屑之色。
我自认为并没得罪张文江,他却处处针对我,让人很不解。
至于赵强,现在仍在孟总家的储藏室里关着,他不可能知道是我所为。
“姑爷认为摇出一柱擎天是三脚猫的千术?”
卢伯冷声问道。
张文江没想到卢伯会站出来帮我说话,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流金岁月娱乐城暗灯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大老板一脸阴沉的说,“箬兮,你手下兵强马壮,在毫无缘由的情况下,两个月净亏损高达两千七百多万,你给我个解释!”
孟总满脸阴沉,怨毒的瞪了张文江一眼。
张文江正在偷瞄娇妻,见到她的目光投射过来,连忙将头转到一边。
“孟总不会一生气,将实情说出来吧?”
我心中暗想。
就在这时,梅姨突然出声提议:
“大老板,去场子里看看吧?”
在场众人,大老板和卢伯只给梅姨面子。
“行,那就去看看吧!”
大老板沉声道。
张文江见状,嘴角露出几分阴冷的笑意,出声说:
“这会正是上客的时候,大老板、卢伯请!”
看着他一脸的得意的表情,心中暗道:
“你想将孟总往死里坑,注定将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最后,还有可能将自己陷进去。”
张文江领着大老板和卢伯出门而去,孟总、岚姐和梅姨紧随其后。
走到门口时,孟总悄悄向岚姐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悄悄走到一边去了。
这会正是上客的时候,每张台子上都满是人,嘈杂声不绝于耳。
“场子里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卢伯出声道。
“是的,卢伯!”
孟总柔声说,“自从开业以来,场子里的人气一直很好。如果没有那事,位于中游水平没问题。”
孟家在鲁东经营多年,有些场子开了十多年。
流金岁月开张不过半年多而已,便能跻身中游,确实不易。
我看见大老板紧盯着赌台,脸上露出几分贪婪之色。
“这么好的人气,却被你搞成这样,真是废物!”
大老板低声喝道。
孟总虽满脸不服气,但并未出声。
众人走到骰子台前,停下脚步,抬眼观望。
龚标见到众人过来后,心虚不已,低着头,不敢抬眼。
他虽不了解孟总的具体计划,但知道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看见身着白裙,烫着大波浪的女孩正在骰子台上,随手扔筹码。
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心中暗道:
“就算折腾到散场,龚标也绝不敢给你任何暗示。”
今晚的事绝小不了,龚标只要脑子不进水,绝不会往里面掺和。
大老板和卢伯站在骰子台边看了十来分钟,并无任何异常,便转身离开了。
我转身时,将眼睛的余光投向龚标。
只见他满脸紧张,悄悄抬手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做贼心虚!
孟总派人专门盯着龚标,他绝不敢给张文江通风报信。
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张总正踌躇满志,大展拳脚呢!
在场的荷官,除龚标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已悄悄张开,等着他们往上撞。
众人刚走到百家乐赌台前,岚姐缓步走过来,沉声说:
“孟总,那人赢了二十万出头了。”
我们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身着淡蓝色短袖衬衣的中年男子。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又来了?”
张文江故意贼喊捉贼。
“说不好,但他一直在赢。”
岚姐沉声说,“和以前的情况差不多!”
“卢伯,他们都是后辈,才疏学浅,请您老出手相助!”
孟总冲卢伯拱手道。
卢伯轻点一下头,沉声说:
“走,过去看看!”
岚姐见状,连忙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到百家乐台前,只见穿着淡蓝色短袖衬衣的中年男子身前堆了不少筹码,喝着冰镇汽水,看似随意的往赌台上扔筹码。
百家乐在赌场中非常风靡,主要因为其方便快捷。
当中年男子打开牌后,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
“八点,他运气怎么这么好,不是九点,就是八点。”
在百家乐的台子,连续拿到八点、九点,想不赢钱都难。
我站在卢伯右侧,只见他紧盯着中年男子足足看了十分钟。
面无表情!
双目如电!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想道:
“看来卢伯并不知张文江从中搞鬼。”
卢伯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眉头蹙成了川字。
孟总见此状况,探过头去,低声问:
“卢伯,您看出问题来了吗?”
“他并没有换牌或偷牌!”
他一脸笃定的说。
卢伯号称鲁东千王,眼光非常老道,一眼便看出身着淡蓝色衬衣的男子并没出千。
说到这,他又补充道:
“百家乐连续拿到八点或九点,百分之百有问题。”
姜还是老的辣!
卢伯的话刀切豆腐——两面光,不留任何破绽。
孟总听后,柔声问:
“卢伯,您觉得问题出在哪儿?”
流金岁月短短两个月内,被人连赢两千七百多万。
傻子都知道有猫腻。
问题的关键,在于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卢伯并未出声,缓缓将目光转移到了荷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