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空倏然惊醒,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宛如包拯的祁嫣然,眼底里有惊悚,有失望,有不可置信,更有怒气。
但最终,这些情绪都淹没在了担心里。
而此刻,始作俑者的宁昭昭则是目瞪狗呆。
她瞪着那枭枭白烟,嘴唇不觉颤抖。
这哪里是电棍?分明是雷公锤!
宁昭昭跌跌撞撞蹲下,颤颤触碰祁嫣然鼻息。
“还好,还有救。”
她舒了口气,赶忙按压祁嫣然胸口。
李长空虽然看不懂她在做什么,但因为宁昭昭不久前才将李玉衡从鬼门关拉回来,也就没阻拦。
院内众人也不敢作声,气氛低沉而紧张……
许久,地上的女孩儿终于发出一声咳嗽。
李长空抹了把汗,沉声吩咐管事嬷嬷,“带下去看好。”
随即又看向宁昭昭,肃然道,“宁昭昭,今日多谢你,以往的事咱们一笔勾销,待阿衡痊愈,我便派人送你回家。”
“长姐不必客气,这是……是我分内之事。”宁昭昭满腹心虚,生怕李长空看出半分端倪。
好在李长空急于盘查家贼,并未与再她多费口舌,目送李长空离开后,宁昭昭终于如释重负。
“宁昭昭,你挺狠。”
然而,下一刻,清冷的男声又将她冻得一激灵。
宁昭昭面色一僵,回头见李玉衡眼神犀利地盯着她。
被看得一时更心虚了,“侯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
李玉衡轻笑着扫了眼那月白广袖,旋即又凑到她耳畔,“收好了,可别叫人偷了去。”
这厮啥反应?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宁昭昭面容骤白,冷汗都要吓出来了,对峙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问李玉衡,“侯爷,我手里有这样的武器,你一点也不觉奇怪?”
奇怪?若换作旁人自然奇怪,可她是宁昭昭。
李玉衡挑眉,讥诮道,“宁昭昭,你宁家秘谱可造天下神兵利器,扭转乾坤也不过转瞬之间,一柄雷公锤算什么?”
兵器世家!宁昭昭再次震惊了!
她记得,宁氏在原著里只是一个中上乘医学世家出身,至于为何嫁给李玉衡,书里没交代……
所以……她到底是不是穿书?
宁昭昭整个人都混乱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就在她愣神的工夫,李玉衡一记响指打过来,又喊她,“别发呆,去屋里取裘衣,本侯想出去走走。”
“对了,此事别让长姐知道。”
说话间,他压低了声音,一副做贼的神情。
这……还是那个阴郁病娇的李玉衡?
也对,一个人病久了脾气总是不大好,如今晓得自己有活路,自是如获新生。
正好,宁昭昭也想出去看看,来这么些天,她还不曾欣赏过大魏的盛世繁华呢!
那狗逼作者剧情写得是智障了些,可吃喝玩乐,声色犬马却是一绝。
马车是从后门启程的,宽阔舒适,四平八稳,里头还摆了张小方桌。
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豪车了。
宁昭昭坐在软垫上,不禁有些膨胀。
车入正街,小贩吆喝,杂耍敲锣,喧哗之声,声声入耳。
宁昭昭满眼兴奋,已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东瞅瞅西瞅瞅,最后目光落到了杂耍的身上,只见一名白衣男子,在木桩上飞来飞去耍弄长剑,每一个动作都轻盈无比,像极了她曾在电视剧里看过的貌美男仙。
她一双眸子直勾勾望着那‘仙人’,伸手拽一旁的李玉衡。
“侯爷,那就是轻功吧?咱们去看看行吗!”
闻言,李玉衡没回答,微微往外瞥了眼,很是不屑,“一个卖笑的有什么好看?”
卖笑的?
作为一个现代人,宁昭昭很反感李玉衡这种阶级思想。
她当即就沉了脸,怒声反驳他,“卖笑怎么了?卖笑低你一等了?”
“你要不让我看,我把你治成瘫子信吗?”
自打晓得宁家还有那等背景,宁昭昭说话的底气都足了许多,怼完李玉衡,干脆就让马夫停车。
哗……
她兴冲冲的,刚推开门,门帘就被人从外头掀开。
一只细长的手伸进来,下一刻,它的主人也钻进马车。
是个长相清秀的白衣男子,这不就是那卖笑的?
宁昭昭瞪大了眼睛,惊讶又困惑。
那男子却连眼神也没给她一个,径直坐到李玉衡对面,抓起糕点就往嘴里塞,冲李玉衡挤眉弄眼,“李玉衡,真是你啊!你咋出来了?你姐不是不让你出门儿吗?”
李玉衡没作答,只阴着脸打量他,最后目光落在那一身雪白舞衣上,皱眉道,“你这又是在作哪门子的死?”
白衣男子闻言,顿时就不高兴了,“李玉衡你说的这叫啥话?我这是造福群众好吧?你瞧瞧那些姑娘看得多高兴?我每日舞,她们就每日来捧场!”
“你念书若有这等毅力,早就考入太学院了。”
“玉衡兄,所谓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侯爷,你认识这卖笑的?”
谢云辞正欲灌鸡汤,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气氛。
宁昭昭托腮靠在矮桌上,看了看旁边僵住的谢云辞,又盯着李玉衡,一脸纳闷儿道,“您刚才还说不许我看这等卖笑的,如今自个儿却与他谈笑风生,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你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