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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04章 属下愿去北城门
    城门下,包逵被捆了个严严实实,蹲在了城墙脚下。

    看管他的兵士亦不为难他,只是不叫他动弹而已。

    可包逵本人,内疚又难受。

    他失败了。

    以这么一种“兵不血刃”的方式,把西城门里外,都败给了敌军。

    想到忠勤伯,他万分愧疚。

    也不知道南城门那儿怎么样了。

    说起来,他包逵还是经验浅了,发现万承动手脚后,应该第一时间使人往南城门报信。

    他只顾着去看城门,以至于,此处失手,忠勤伯那儿可能还不知道。

    包逵沮丧极了。

    大军陆续通过了城门通道,包逵一眼就看到了平阳长公主。

    巾帼不让须眉,长公主英姿飒飒。

    长公主身边有一匹大马,坐在马背上的人……

    包逵倏地瞪大了眼睛。

    这人怎得这么眼熟?

    这人怎得和忠勤伯那么像?

    不、不对!

    这人就是忠勤伯本人!

    老伯爷不是在指挥守军死守南城门吗?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怎么看起来,和长公主像是一伙儿的?

    一连串的问题,如翻滚的浪涛,直接拍在了包逵的脑门上。

    浪太大了,也太高了,拍得包逵眼冒金星,整个人都发懵。

    “您……”包逵挣扎着站了起来,“您为什么……”

    几个字从口中崩出来,包逵那模糊的脑子也一下子清明了。

    还能是为什么?

    因为,忠勤伯通敌了。

    包逵胸口闷得慌,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是气愤多一些,还是不解多一些:“您是总大将,皇上信任您,把京城守备全都交给了您,您却通敌?您对得起皇上吗?”

    忠勤伯闻声,转头看向包逵。

    坐骑马匹不是他的,刚刚才问一骑兵借来,马儿不安地踏着蹄子。

    忠勤伯拍了拍马脖子,以示安慰,而后道:“老夫是对不起皇上,可他难道对得起我们翁家?”

    包逵一愣。

    他没有想到,老伯爷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本以为,他这般质问,老伯爷该愧疚才是。

    而且,君臣之间是单方面的忠诚与服从,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忠勤伯看着包逵的神情,叹息着摇了摇头。

    平心而论,他不烦包逵。

    包逵能力不出挑,也没有上阵打过仗,遇着状况,他判断不及。

    这是忠勤伯选择让包逵守西城门的缘由。

    可话说回来,包逵这人有责任心,行事很是本分,勤勤恳恳的,是大周的一块夯实的砖头。

    “这是谁的江山?老夫曾为谁打江山?”忠勤伯问他,也是点他,“今时今日,老夫的女儿刚走出冷宫,老夫的外孙、曾外孙女,又怎么样了?这天下姓赵,而姓赵的不止他赵隶。”

    包逵木然站在原地。

    他何尝不知道,举旗的反贼亦是赵家子嗣?

    可他是守军,他认真守城,难道错了吗?

    在总帅忠勤伯投敌、包逵自己被擒获之后,对错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包逵没有再说什么,挪回了城墙下,靠着砖墙重新蹲下了身子。

    秦治从城墙上快跑着下来,与长公主、忠勤伯拱手:“已经控制住了。”

    长公主颔首,与忠勤伯道:“这就赶去南城门吧。”

    忠勤伯应了声,又与秦治道:“南城门那儿不用这么多人,你带着包逵去北城门,拿下那儿后,我们在东城门汇合。”

    秦治一听,转头看向包逵。

    包逵亦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忠勤伯。

    忠勤伯沉声道:“是被捆着丢进牢里,等皇太孙事成后再一个一个处理,还是现在就跟随老夫,为皇太孙效力,你想想明白!”

    包逵咬紧了牙关。

    皇太孙会事成吗?

    忠勤伯都投敌了,进城的大军冲进皇城,已经板上钉钉。

    结局,可以预见了。

    而他被丢进大牢,其实未必会丢了性命。

    他在官场上也待了这么多年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皇太孙走的是夺位的路,事成后,平稳过渡为第一要务。

    想要平稳,对死敌不能手下留情,但必须精准打击,其他人能少动就少动。

    十之八九,他包逵在牢里待上一阵,等轮到他了,也就被放出来了。

    可那之后呢?

    不愿奉皇太孙为君,收拾铺盖回乡去?

    包逵倒是想要有那种魄力,可他上有老、下有小,老人常年吃药,女儿过几年嫁人要攒陪嫁,儿子娶亲又是一笔开销,还得支援岳父岳母家里,那么多人,都要靠他的俸银生活。

    他不能丢了职务,甚至,连降职、减俸都得勒着裤腰过日子。

    那他只有继续为大周臣子,无论是谁坐在那把椅子上,他得好好做事。

    既然最后会替皇太孙做事,现在咬着牙不上船,又是哪门子道理?

    “我、属下,”包逵心一横,道,“属下愿去北城门!”

    忠勤伯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冲秦治点了点头。

    秦治走过去,把包逵扶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把绳子解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两厢暂时别过,一队人向北,一队人向南。

    秦治带着手下将士,与包逵一块,迅速赶往北城门下。

    与此同时,北城门这儿,守将阮志亦是心神难宁。

    先前西城外的鼓角声,他这里也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敌军攻城了。

    北城门没有敌袭,可他们这里在接到调度命令前,也不能随意离开去增援。

    阮志只派了个腿脚快的,去弄清楚西城状况。

    眼下,那兵士飞一般地跑了回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状况?”阮志问。

    “敌军进城了!”

    阮志愕然:“怎么可能!”

    “小的看到包指挥使被擒,敌军将领上了城墙,就赶紧跑回来了。”

    阮志的脸色苍白不已。

    西城门被破,高大坚固的城墙就失去了意义。

    “他们必定会来夺取北城门,”阮志高喊道,“所有人拿好兵器,准备应敌。”

    不多时,踏踏马蹄声传来。

    阮志严阵以待,而后,他看到了敌军背着的秦字旗,领头的秦治,以及包逵。

    什么情况?

    包逵不是被抓了吗?

    怎么看起来一点不像俘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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