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问的有些脆弱,墨柒愣了愣,违心道:“我会,就算看在咱俩的情谊上,我也不会让人这么伤你。”
身后略过一阵风声。
墨柒眉心狂跳,回头看了眼。
虞郎白牵着虞欢正站在墨柒的身后,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是顾向远。
很明显的,墨柒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墨柒猛的回头看向虞堂桓。
虞堂桓唇角带着笑模样:“谢谢你对我的情谊。”
墨柒愣住。
身边走过几个人。
墨柒低头,第一眼看见的是虞欢的,全是不屑,还有隐约的憎恶。
接着是顾向远的,轻微的叹了口很轻的气。
墨柒默默的抿唇。
看着三人进了电梯,随后消失在她的眼睛里。
虞堂桓眼底带了抹得意:“走吧,找个地方谈谈。”
墨柒脚步有些沉,跟着他推开了十四的病房门。
墨柒让小九出去等。
虞堂桓看了眼十四,回头看她:“不能出国。”
墨柒愣住,接着哆嗦着问:“为什么?”
“因为……”
墨柒打断他:“因为钱?还是因为麻烦,或者是手续?”
虞堂桓眼底暗了暗,接着面不改色道:“因为专家给出的说法是,她的身体不适合大幅度的奔波。”
墨柒愣住,眼前一片片的发黑。
她坐在床边,半响后张嘴笑了笑,笑的咯咯咯的,全是恍然。
虞堂桓朝前一步:“但是我可以帮你。”
墨柒打断他:“帮我什么?心脏又不是他妈的肾或者肺,除了医院,去哪里买?脑死亡又签了器官捐赠的孩子能有几个?”
虞堂桓语气很沉:“我可以联系国外的专家,把十四的资料递过去,然后再等消息。”
墨柒怔了怔:“真的吗?”
虞堂桓说的,在某方面看来是实话,因为唐秋的情况的确不适合长时间的奔波。
但,也有点私心,因为虞郎白的那些话。
他刚进修回来,不可能撇下现在的一切和她一起去国外,那么孤身一人的墨柒,很有可能在唐秋病愈或者是死亡后,再也不会出现。
毕竟她不是需要别人护着才能活的猫崽,是个很有手段在虞郎白怀里呆了一年,最后还能毫发无损脱身的人。
他深吸口气,正色道:“唐秋照目前的情况看,稳定的话还能再撑三个月,这三个月内,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在国外给你弄个心脏,然后把她送出去。”
墨柒嘴唇都在哆嗦:“可你也说了,她的身体不能长时间的奔波。”她朝前走了一步,伸手扯住他的衣角:“你能帮我插队吗?就在这家医院里,帮我弄一个心脏。”
虞堂桓愣住,半响后颦眉:“墨柒,不说这家医院是我小叔的,就算是我的,我也不可能这么做。”
“为什么?你不是虞郎白的侄子吗?就算这家医院是虞郎白的,你用点心,多使点手段,应该也没这么难啊。”
虞堂桓去国外进修的那一年,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后来偶然有一次做梦就梦到了墨柒。
墨柒不符合家里长辈定下的择偶标准,但……很妖。
尤其是一条大红色的裙子,裹着细细的腰,回眸冲他笑的时候,甜的腻死人。
妖来妖去,就在脑海里扎了根。
总是会想起,翻来覆去,魂牵梦萦的想着她的腰和腿,还有走向自己的模样,然后憋了一脑门子的汗。
他以为小叔就是玩玩,因为他是出了名的凉薄,除了出手大方,对女人向来是说扔就扔。
回来后发现不然。
虞堂桓总有些不甘心,明明那晚走向的是他,为什么细看了他一眼就变成了旁边一眼都没看她的虞郎白。
这会他好像有些明白了,“你当初接近我小叔,就是为了插队给你妹妹弄一个心脏?”
墨柒微怔,一言不发,但额角蹦出的青筋全是难堪。
就是难堪,因为她插队,排在十四前面的可能就会有人没命。
但……她真的没办法了。
她眼圈红艳艳的:“你能不能帮帮我。”
虞堂桓狠狠的皱了眉:“不管是谁,都没这个特权,这是伤天害理的事。”
墨柒耳目欲裂,想质问他怎么没有,如果没有,她的十三为什么会死?如果十三活了,十四救不下来她便认了,只当是她的命,但……
墨柒手脚打着颤,半响后冷静下来:“我知道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墨柒的模样太冷漠,虞堂桓有些担心她不死心再回头去找虞郎白,抿唇道:“墨柒,别说唐秋是你没有血缘的妹妹,就算有,我小叔也不会帮你的,他……”
墨柒打断他:“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你帮我和国外联系一下吧,我这几天会尽快筹钱。”
虞堂桓还想再说,墨柒已经转身走了。
虞堂桓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突然有些犹豫,不知道将她硬留下来一段时间,到底是对是错。
墨柒在病房守到了天色将黑。
手机进来一条消息。
是虞郎白的,两个字-豪庭。
她深吸口气,转身下了楼。
到楼下时,顾向远的车在下面停着。
墨柒刚想过去,顾向远按了按喇叭,随后下车冲墨柒身后打招呼。
墨柒回头,是虞堂桓。
看看顾向远,接着看看她。
墨柒拳头紧握,随后松开,皮笑肉不笑:“顾向远找我有点事。”
顾向远吊儿郎当的接了一句:“不对,是我们爷找你有事。”
说完冲着墨柒翘下巴:“走吧。”
墨柒忍了忍,将帽子压低,抬脚上了车。
顾向远朝虞堂桓挥挥手,坐到驾驶座准备开车。
后车门被拉开,虞堂桓神色很冷:“墨柒,下来。”
墨柒扭头看他,凑近耳语道:“只要你帮我插队,我什么都愿意做。”
说完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
顾向远踩了油门,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你和堂桓说什么了?”
墨柒看向窗外,冷冰冰的,“你管得着吗?”
顾向远点了一根烟,语重心长:“你就算是招惹了堂诀,郎白都不会这么生气,千不该万不该,去招虞堂桓。”
墨柒颦眉:“有什么区别吗?”
顾向远刚准备说,手机响起,他按了蓝牙,虞郎白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很低沉,很冷漠,像是深夜大提琴拉响的索命曲:“把那个丢人现眼的虞堂桓也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