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拎着行李带他去了医院旁边的商场,在楼下靠窗的位置点了两份中价位的套餐:“你来看我朋友,还带了礼物,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
杜凯没说什么了,开始打听深海这边的婚嫁是什么规格。
墨柒也不知道,只说听姐姐的,然后随口问了句聘礼。
杜凯有些不好意思:“没听姐姐说要聘礼,只是说随心意,你们这边的人家一般是多少?”
墨柒哦了一声,有些无所谓,十四好后就拜拜了,他给多少,自己也捞不到,最后还得自掏腰包还给他,不给也好,省的麻烦。
杜凯因为她的态度又热情了点。
墨柒跑了一上午,很饿,脸几乎要埋进盘子里,杜凯便跟着凑近了些。
外面的窗户被叩了叩,墨柒抬头,看见顾向远怔了怔。
顾向远笑容灿烂的冲墨柒摆摆手,做着口型说出来。
墨柒眼睛移向不远处,不出意外的看见了虞郎白的车。
她摇头不去,杜凯认出了顾向远,接着想起在墨家看见的墨帧的未婚夫虞郎白,那人看着很富贵,他赶忙说不去不好,去看看什么事。
墨柒被念叨的很烦,认命的站起来。
杜凯跟着站起来,拎个纸巾擦了擦她的唇角,擦完后笑笑:“有饭粒。”
墨柒没把他当男人看,却还是有点被尴尬到,道了声谢,朝远处的车走过去。
打开后车门,语气不善:“有事?”
虞郎白没情绪的扫了她一眼:“上来。”
墨柒没进去。
虞郎白啧了一声,带了点警告。
墨柒想了想自己如今还得靠着他给心脏,忍气吞声的从那头上了车,然后缩在了角落。
虞郎白不耐烦的给顾向远打电话:“把她那堆破烂拎出来丢了。”
说完单手捂住墨柒张嘴想说话的嘴。
墨柒呜呜呜的伸手捶他。
虞郎白扭头看着她:“你说还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墨柒蔫了,她前几天还真认真的算了算,加上从墨家敲诈来的,还虞郎白还差了不少。
虞郎白松开手,颦眉骂打开后备箱的顾向远:“让你把这堆破烂扔了!”
顾向远将最上面的包拎下来,有点旧的行李箱依言真的丢在了地面。
墨柒气红了眼。
虞郎白扫了她一眼,待顾向远上来开车后,把手松开。
车开走。
墨柒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黑皮箱渐行渐远,语气都带了哽咽:“虞郎白,那些是我的东西,该不该扔,跟你没关系!”
虞郎白没搭理。
平淡的对着顾向远:“去香樟路。”
墨柒嘴巴叭叭叭的数次开合,最后没说,忍住了,但眼泪哗啦啦的开始往下掉。
顾向远从前头往后看,叹了口气,将丢在副驾驶座的包扔到后面:“我看了眼,你值钱的都在这,那些破烂丢了不可惜。”
这话没什么安慰,反倒将墨柒的脸彻底踩到脚底下,因为这就是虞郎白这种上层社会,看她的模样,一直都觉得是个破烂货。
她拉过包,抽抽噎噎的从包里将给严钰儿的银行卡掏出来,直接砸向了虞郎白:“还你,都他妈还你!”
银行卡砸到了虞郎白的鼻梁,尖锐的一角咯出一道红印子,他单手接过,冷冰冰的扫向墨柒。
瞥见她满脸不值钱的猫尿,戾气瞬间升腾,欺身掐住她的脖子:“爷养了你一年,就把你养成这幅上不得台面的德行!”
桎梏的力气并不大,墨柒却因为他的话涨红了脸,她冷冰冰的瞪着虞郎白:“那你去找上的了台面的啊。”
她手按着虞郎白的手,一字一句的说:“虞郎白,我的出身,我妈的出身,不用墨帧说,你也一清二楚,就像你反复在说的,我是个婊子,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虞郎白默默的盯着她,手掌骤然收紧。
墨柒咯咯咯的挤出笑,歪着脑袋,唇红齿白的说话:“你不会是……对我念念不忘吧。”
这句话很轻,却咬字清晰。
虞郎白眉峰微颦,接着收紧手掌:“你这个婊子,也配?”
墨柒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不重,但声音很响。
顾向远吓的急踩刹车。
后座的俩人因为惯性一起往前倒。
虞郎白收了手,墨柒摔倒在他腿上,脸径直撞向前面的座椅后背。
上下牙齿碰撞,咬着舌头了。
她直起身,满嘴血的盯着虞郎白:“我不配,所以,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虞郎白半张脸是红的,却不敌眼底一闪而过的暴虐。
他扯了扯领带,将人推到角落,语气很淡:“开车。”
顾向远最明白他的脾气,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风暴,他小心翼翼:“去哪?”
“别墅。”
“不去香樟路了?”
虞郎白侧脸扫了墨柒一眼,启唇:“洗干净了再送去。”
墨柒心底一沉,将唇里的血丝尽数抿掉。
车开到别墅。
虞郎白拽着她进去。
墨柒巴在门口不进。
虞郎白单手拎着银行卡,锋利的边角竖在她眼珠子上方,语气很冷:“进来。”
顾向远在后面喊:“好好说,顺着点。”
墨柒扬手把他的手打开,抬脚进去。
在门口的位置,被推搡在地。
墨柒挣扎的朝前爬,虞郎白蹲在地上扯着她的小腿,声音很淡:“再不三不四,我打断你的腿。”
墨柒瞳孔缩了下,脚往后蹬。
虞郎白盯着她的白球鞋,脚底板的泥泞很多。
他厌烦的松开手,起身插兜:“说话!”
墨柒爬起来,怒吼:“你有病吧!”
虞郎白沉默的盯着她,墨柒亦然,因为气愤涨红了脸,喘出的粗气像是午夜拉响的风车。
哗啦一声脆响。
墨柒将边角柜的花瓶扫落在地,随后蹲下,捏起一块握在手心,眼神狠辣:“虞郎白,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三不四了?”
墨柒想问这句很久了,不止是这句,她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中蹦字:“为什么你骂我是婊子,骂我是贱货,骂我不三不四?”
墨柒从第一次听见“婊子”这两个字,便积压进心口很久,她真的不明白,“我没出现前,你身边来往这么多人,为什么她们都能和你好聚好散,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到了我这,不停的被骂,不停的被作践,钱要还回去,腿要被打断!只是想要个心脏都难如登天!虞郎白,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