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郎白噙着烟面无表情的点头。
墨帧手直勾勾的指向墨柒：“那她算什么？”
墨柒晃着脚丫子等着虞郎白说话。
虞郎白很轻的瞟了眼墨柒，收回眼，面不改色：“什么都不算。”
墨帧眼底的泪意消了点，说好，扭头就走，背影端方、一直都是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墨柒听着虞郎白说她什么都不是，心里泛不起半点波澜。
经过这么多事，还会被虞郎白浅显的温柔迷晕了眼，觉得虞郎白似乎真的有点喜欢他，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但想起之前以为的虞郎白的心脏切割成两半，也许有那么一丁点刻的是自己名字的想法，还是轻微的刺痛了下，那想法随后四分五裂，烟消云散。
她很快的整理了思绪，笑眯眯的旋转凳子，重新吃饭。
虞郎白看着墨柒的背影，隐约觉得好像有点失落，他抿唇皱眉，将烟头丢了，抬脚过去。
手机响了。
是沈雪的。
他看了眼墨柒的背影，开门去门外接。
沈雪语气欢腾的不得了：“郎白，我东西收拾好了，什么时候能回国？”
虞郎白面色缓和了点：“忙完这几天，我去接你。”
“老爷子那……”
“没事。”
沈雪哦了一声，半响后再开口：“我住哪啊？”
“香樟路。”
“可墨柒不是住那吗？”
虞郎白轻笑一声：“她现在不住那。”
沈雪声音又欢了点，“我等你来接我。”
虞郎白嗯了一声，将电话挂了。
他又点了根烟，看向墨柒，看她摇头晃脑的不像在好好吃饭的样子，将刚点的烟丢了，抬脚回去。
墨柒饿久了，肠胃吃不了太多的东西。
这会草草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但虞郎白还没来，她便拿手机玩消消乐。
哗啦啦的脆响，全是通关的消息。
她喜上眉梢，想接着点，面前的手机被抽走。
虞郎白手掌上下抛掷着手机，面色很淡的看着她：“吃饭。”
墨柒扁嘴：“吃不下了。”
“不吃，晚上有劲吗？”
墨柒脸红了一瞬，是生理性的。
她勉强又扒拉了两口，一是撑得实在吃不下，二就是没心情，尤其是想着晚上还要伺候这个渣男老狗，就全身都不舒坦，虽然伺候是相互的。
下巴被捏住，虞郎白眉眼沉沉的看着她：“想什么呢？”
墨柒扁嘴：“无聊，郎白哥哥，我真的好无聊。”
她眨眼嘀咕：“大约是在屋里呆的闷着了，所以哪哪都不舒服。”
虞郎白提眉，明显不信她的鬼话。
墨柒扯着他的胳膊，往他怀里靠，病怏怏的小声抱怨：“这才第一天，就这么难熬，我要这么被圈着多少天啊。”
墨柒叹了口气。
虞郎白松开手，将她推到椅背上。
墨柒百无聊赖的掀眼皮看虞郎白：“郎白哥哥，我想去看看十四，她没几天好活了，只是想想，我就难受的很。”
虞郎白在她对面重新坐下，将面前的几个盘子推到她面前，额下巴：“吃，吃完我就带你去看。”
墨柒其实不是那么想去，毕竟她去，虞郎白也得跟着，她不过是聊聊十四，想重提心脏的事。
所以没什么必要吃，真吃了，虞郎白还会说她装。
她十指绞在一起，语气很低：“算了，我不去了。”
虞郎白没说话。
墨柒闷闷不乐的起身去沙发那坐着看电视。
虞郎白默默的看了半响，烦的要死。
走过去拽她：“起来，去。”
墨柒挑眉：“去哪？”
“医院。”
墨柒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看十四。
很小的一只，因为一直昏迷，所以显的瘦骨嶙峋，只是看着，她眼底就泛酸。
虞郎白伸手要开门。
墨柒伸手按住，声音很低：“不用了，我就只是想看看。”
“想看就进去看清楚。”
墨柒摇头，眼睛定格在旁边陪护床上蜷缩在一起的小九：“小九有孤僻症，白天还好点，晚上的时候不能受惊，一旦受惊了，一晚上都睡不着。”
墨柒看了眼手表，笑笑：“现在才十二点，睡不着了，明天会不舒服。”
墨柒说这话的口吻很温柔，眼神更温柔。
虞郎白侧脸看着，将手垂了下来。
墨柒又看了半响，扭头走了。
在电梯间里郁郁寡欢。
这不是装的，是真的。
最开始医生说最多还有两个月可活，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如果心脏再没有着落。
十四可能真的没救了。
虞郎白在旁边垂脸看她，半响后嗤笑一声：“你就这么想让这群不值钱的东西活着？”
墨柒皱眉，火气升腾，抿唇不说话，脑袋别向一边，只露个后脑勺对着他。
虞郎白手痒痒，想揍她一顿，半响后没动，点了根烟：“你那个福利院的孤儿我都查过，除了成年出去自力更生的外，被正常程序领养的，只有那个不值钱的小鸡仔，你知道为什么吗？”
墨柒没应。
虞郎白接着说：“因为你们活着没有价值。就像那个小鸡仔，他养父母为什么收养他？因为他的脸凑活，身高凑活，成绩凑活，领养了，不用养几年就能见到回报，就算没有回报，这个基因再给他们家一个后代，也是够本的买卖。”
虞郎白轻笑一声，眯眼：“墨柒，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存在的原因都摆脱不了两个字，那就是利益。没有平衡的利益，她们就算活下来了，对别人，也没有半点用处，存在，只是浪费空气。”
墨柒有点无言以对，因为虞郎白的观点奇葩的她无话可说。
她忍不住好奇：“你父母把你生下来也只是因为利益？”
墨柒没想跟他吵架，说话也是按着火，尽量平心静气。
却没想到虞郎白骤然就变了神色，脸色被锅底还要黑。
墨柒心底的火气冷不丁的消了。
看他的脸色都带了些怜悯。
原来是个可怜的渣渣小狗。
啧啧啧。
电梯门开，俩人谁都没动，虞郎白将墨柒眼底的怜悯看的一清二楚。
他气的浑身都在冒烟。
伸手拽着她出去，不顾墨柒踉跄的脚步，步伐很大，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活生生的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