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过起了极为虚幻的倒计时日子。
虞郎白偶尔会不三不四的捏她，却极少碰她，只是叼着根没点的烟在她书桌旁边的梳妆台看书，时不时的往她嘴里递根吸管，喝到嘴里是热热的牛奶。
墨柒争分夺秒，很多时候吃食全交给了虞郎白。
递到嘴边便吃什么。
很多时候，墨柒一扭头就能看见虞郎白，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托腮在看书，亦或者是在看她。
发现她走神，便屈指在她额上敲敲，漫不经心的，带了点虚弱的开口：“专心。”
墨柒感觉这样过到高考结束，欠虞郎白的似乎没还多少。
毕竟……按着他吃饭，他也没胖起来，也没健康起来，反倒唇色越来越白，而且……没怎么碰她，任凭她困倦的逮着他磨蹭，也只是不耐烦的捂她的眼让她抓紧时间睡觉。
墨柒有心想还他点身子，却抵不过一天仅有的六个小时睡眠在使劲的拉扯着她疲乏到极限的神经，最后什么都做不成，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谭老在五月快接近尾声时给她做了次测试。
瞪大眼：“你……不错。”
墨柒看向分数，长吐出口气：“不错就行。”
二本……稳了。
墨柒开心的要死，却不过半小时就消失了。
小乔要生了。
墨柒匆匆赶到的时候，虞堂诀在病房门外急的快要炸了，“我小叔呢？”
墨柒：“在……”她抿唇：“我不知道。”
虞郎白没出过门，最起码只要墨柒抬眼，虞郎白就在她身边，虽然日渐消瘦，却的的确确在她身边。
但她不敢说，不敢让第三个人知道她和虞郎白又滚到了一起。
虞堂诀哭了：“你去找找我小叔，小乔……小乔难产了。”
墨柒气笑了：“难产要找医生，你找虞郎白有什么用？”
虞堂诀吼了一声：“他会有办法的！谁都可以没办法，他一定会有办法保小乔平安，你去找啊，去找啊！”
墨柒懒的跟他废话，找到护士问情况。
护士很淡定：“顺产八个小时没生下来，转成剖腹产了，一直在监测着，没事，安心等着吧。”
墨柒长出口气，扭头骂他：“你怎么不联系我啊。”
虞堂诀抹眼泪：“小乔……小乔说你在备考，不让我联系你。”
墨柒有点眼眶发热：“别蹲地上了，医生说了小乔没事。”
虞堂诀压根没听进去，满眼泪花的一直在重复：“我小叔去哪了？他怎么不在啊？他如果在，小乔根本就不会难产。”
墨柒沉默半响，不得不开口：“虞郎白不是神，就算是他在，他不是医生，没办法干预女人生孩子这种事。”
墨柒真的不明白虞堂诀到底是什么毛病，依赖虞郎白到了快要疯魔的地步，明明虞郎白从前对他也不怎么样。
墨柒叹了口气，不搭理他了，在旁边找个凳子坐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循声望过去，看见了虞郎白。
虞郎白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插着兜很平淡的扫了眼墨柒，接着看向虞堂诀：“怎么了？”
虞堂诀看见他哇的一声哭出来：“小乔难产了！”
接着扑向虞郎白。
墨柒嘴角抽搐，等着虞郎白踹他一脚，或者扇他一巴掌。
却没。
虞郎白只是颦了眉，便由着他抱着哭，语气不耐烦但没多少冷嘲热讽：“起开，我去问问。”
虞堂诀抽噎着松开了他。
没有来往的护士。
虞郎白看向墨柒。
墨柒开口解释：“顺产不成转了剖腹产，护士说了很正常，没什么问题。”
虞郎白嗯了一声，看向虞堂诀：“没事，安心等着吧。”
医生护士包括墨柒说的话，虞堂诀都不信。
从虞郎白嘴里说出来，虞堂诀却轻飘飘的信了。
抹干净眼泪，安静的靠在墙壁那等着，眼睛亮晶晶的。
虞郎白跟着倚在他身边，漫不经心的噙着烟，默默的看了墨柒一眼。
眼神很冷淡，没有丝毫情绪，像是一个小时前懒洋洋的给她揉手腕的不是这个人。
虞郎白似乎……很遵守墨柒说过的，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他们现在在谈恋爱。
墨柒有点……别扭。
她垂了脑袋看自己的脚尖。
她想回去，回去那个只有她和虞郎白的房间。
想法不过昙花一现，接着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墨柒很清醒的知道，他们没有结局，生了这种想法就是在找死。
又等了十几分钟，手术室门打开，护士抱着孩子出来：“七斤六两，女孩。”
说着看向虞堂诀：“接着。”
虞堂诀愣愣的，凑近看了一眼：“怎么这么丑？”
“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长长就好看了。”
虞堂诀眉头打结：“现在看着像谁？”
护士因为虞堂诀掉眼泪对他的印象很好，笑眯眯的：“像妈。”
虞堂诀高兴了，小心翼翼的抱着。
护士催促他抱着孩子跟她走。
虞堂诀不愿意，将孩子递给虞郎白：“小叔，我要在这等着小乔。”
虞郎白后退一步，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墨柒喜笑颜开的朝前：“来来，我来。”
虞堂诀不愿意：“小叔。”
墨柒翻了个白眼，看他眼睛灼灼的盯着虞郎白，悄没声的捅了捅虞郎白的腰。
虞郎白将烟丢了，伸手接过，颦眉看着孩子，半响后啧了一声：“真难看。”
墨柒好奇的凑过去，不难看，很干净，没有白点也不红，比寻常刚生下来的孩子漂亮太多了。
护士催促。
虞郎白皱眉，生疏的抱着孩子跟着去。
墨柒犹豫了半响，抬脚跟着过去。
虞郎白一路没说话，等到护士将孩子接过抱进去检查，才顿足，看向墨柒：“如果你当初给我生个孩子，一定比她好看一百倍。”
墨柒怔了下，脸缓慢的有点沉。
虞郎白的胃涨、酸、火烧火燎的，却都不及心口的酸涩难堪。
墨柒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扫了眼，是江寻的。
江寻经常打电话过来，只要虞郎白在，墨柒基本都不接，这会手机端正，想挂断。
虞郎白开口：“我开玩笑的。”
说完朝着墨柒伸手。
手机还在响。
虞郎白唇角有点哆嗦，弯下腰，朝着墨柒凑近，声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抖：“我真的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