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看考场时,突然察觉决定命运的时刻真的要来了,出来后仰视天空,有点想哭。
半响后忍住,吸了吸鼻子出校门。
在门口等车的时候往远处扫了眼,远远的看见了一辆面熟的车。
虞郎白按下车窗,默默的看着她。
墨柒刚想抬脚过去,手机响了。
是虞郎白发来的消息:“别怕,没人看见我,去玩吧。”
墨柒怔了怔,看向车辆。
半开的车窗里,虞郎白垂着头。
又进来个消息:“今天放假,去玩。”
墨柒怔讼半响,手掌横握手机,眼睛轻眨间。
虞郎白的车开走了。
墨柒其实是想过去的,和他说说她今天看见这个考场时的感觉,接着想把准考证给他,一是像从前说的,二是她怕自己弄丢了。
顿了半响,什么都没来及说。
她茫然的站在门口,身边全是交错的学生。
各个形色匆忙,都有自己想奔去的方向,似乎只有她没有。
她唾弃了下自己的突如其来的青春伤痛文学,整理好思绪给小九打电话。
“考完就回家吗?”
墨柒顿了顿:“是吧。”
对面欢喜的很:“最后一天结束后,我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庆祝一下。”
墨柒笑笑,说好。
挂了电话后打车去小乔家,她一直在忙,出院都没来得及去看看。
路上始终在愣神。
墨柒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些天她到底还给虞郎白了什么?
其实没什么。
因为都是虞郎白在伺候她,伺候她喝奶,伺候她吃饭,着急忙慌起晚的时候给她擦脸抹护肤品,焦虑睡不着的时候搂着她哄,声音温柔淡定,让墨柒也跟着淡定了下来。
她有点脸红,心脏砰砰跳。
不然……和虞郎白的恋爱再往后延迟一下吧。
毕竟考试后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伺候伺候他。
按着他去医院瞧瞧怎么根治咽炎。
然后让他做个全身体检,查查为什么吃这么多,却还在瘦,还能和他一起去逛逛,最好是爬爬长城,她来京都这么久,从来没去过。
不要求多,到她开学为止。
只是得偷偷摸摸的,因为她要回家住了。
墨柒被这想法臊的脸通红,却没法不去想这个法子的可能性。
虞郎白是小年后来的,一年期也应该在小年后截止。
所以到九月份应该也……也行吧。
到了小区,单元楼下有辆车很面熟,白色的保时捷,车牌号是深海的。
墨柒随便扫了眼,没怎么往心里去。
坐电梯上楼还在想和虞郎白的事。
也不知道虞郎白会不会答应,应该会,毕竟他挺喜欢她的。
墨柒眉眼弯弯的敲小乔的家门。
门开。
墨柒往里挤:“我最近太忙了,都没来看看我闺女。”
小乔牢牢的堵住门:“回去。”
墨柒怔了下。
小乔面色严肃,“回家去。”
墨柒脸上血色全无,浑身像是被泼了一桶凉水。
因为看到了小乔身后走近的……沈雪。
墨柒扭头就走。
沈雪喊:“好久不见。”
墨柒当没听见,直直的往着电梯间走。
“你是在心虚吗?”
墨柒顿足。
沈雪的声音还和从前一样,温温柔柔的,却多了点恶意:“墨柒,你是在心虚吗?”
墨柒回头,笑眯眯的:“我对你有什么好心虚的。”
沈雪看向小乔:“你还没出月子,不能见风,我和她好好聊聊。”看小乔的手臂依旧撑着门柄,安抚:“你放心,我一直都知道她活着,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小乔看向墨柒。
墨柒僵硬的笑笑:“没事,我和她聊聊。”
小乔将墨柒拉进来:“在我家聊。”
墨柒没吭声,也一眼没看沈雪,直接进去看孩子。
虞堂诀看见她想了想:“我给小叔打电话。”
墨柒摇头,看了眼跟进来的沈雪:“打什么啊,我和他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更何况,如果他知道这位在,还真不一定愿意来。”
沈雪的面色僵硬了点。
墨柒逗孩子玩了会,从包里拿取出来的现金放在她身边:“宝宝,这是干妈给你的见面礼。”
“干妈”两个字,墨柒咬的很重,说完看向沈雪:“咱俩还有什么可聊的吗?毕竟我和你家那位现在可是岔了辈了。”
墨柒一点都不怵沈雪。
她只是怵从前在深海发生的那一切。
看不见青天白日的鲜血,和沈雪总在哀嚎悲戚不断哭泣的香樟路岁月。
她按了按骤然变麻的手臂:“没什么可聊的话,我先走了。”
沈雪在和她擦肩而过时拽住她:“你不问问我来干嘛的吗?”
“想借着看孩子,看能不能看一眼虞郎白。”
沈雪愣了下,接着莞尔一笑:“为什么你不认为是郎白让我来接他回去的。”
“不会!”墨柒回答的确定。
她带了点幻想恋爱到九月骤然被打散的恶意:“虞郎白跟你在一起是在坐牢,有哪个犯人想这么早见到困死他的手铐。”
“不是啊。”沈雪转身关了房门,捋了捋长发,对她笑的很温柔:“郎白只是婚前的放松,他主动对我发誓了,说在外头玩一年,玩好就来娶我,对了,拿的是他的女儿,他这辈子唯一一个孩子的命来发誓的。”
墨柒甩门走了,她心跳很快,快到等不及电梯来到,便大踏步的从楼梯往下跑。
等跑到楼下的时候,满头大汗,连眼底都带了泪花。
沈雪不出现时,她在她这就是个纸片人,一旦出现了……
车辆在墨柒身边停下。
墨柒直起身子看过去。
是虞郎白的车,他下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洋娃娃,一看就是来瞧虞堂诀的孩子的。
墨柒和他对视。
只是一眼。
虞郎白如坠冰窖,拿来当借口看孩子,其实是想看看墨柒,问问她考场怎么样的的欢快想法骤然散了。
不等墨柒开口,他朝前一步伸手:“准考证给我。”
墨柒后退,捏着自己的包:“你想干什么?”
虞郎白胃里泛酸,他舔了舔后槽牙:“你说过的,高考后再散。”
墨柒沉默,但戒备的姿态很足。
将二人这些天亲呢信赖的关系直接压到了冰点,比陌生人还要不如的冰点。
虞郎白歪了脑袋,阴测测的笑:“墨柒,你答应过的,总不能……再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