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抱抱他,声音很低:“清白、不沾血让两个词让神仙忘了吧,人不能太贪心,我现在只要平安。”
虞郎白轻笑一声,揉揉她脑袋。
门外顾向远敲门小声催。
墨柒将他送到门口。
虞郎白揽着她的腰亲她。
墨柒将他推开,让他快去。
门开接着是关。
她原地站着,突兀的,有些忐忑不安。
静站了半响,门再次被推开。
墨柒看着虞郎白有些愣。
虞郎白凑近,在她额上轻轻的亲了一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墨柒别怕,神仙说他记住了,平安。”
墨柒一直紧紧攥着衣角的手松了。
虞郎白低低的笑:“猪,等爷回来,到那会,堂堂正正带你去豪庭。”
墨柒说好。
虞郎白走了。
墨柒又站了会,把俩人结婚证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小九。
小九和十四隔天听墨柒说小年前会回去,都不用哄便好了,看见结婚证叭叭叭的说了很多吉祥话。
墨柒有点提不起精神,没怎么回。
下午房门被敲响。
墨柒神经骤然紧绷。
在猫眼那瞧见顾向远愣了下,她开门让人进来:“你怎么回来了?虞郎白呢?”
顾向远说话带气:“他把我半道扔下来了,这几天我住你隔壁的别墅,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就要走。
墨柒犹豫:“危险吗?”
危险倒不至于,毕竟去的是虞郎白。
顾向远随口道:“不危险。”
墨柒长出口气,接着再开口:“既然你留在深海,帮我个忙。”
墨柒拿到墨帧和秦冠的资料是在傍晚。
她细细的看了一遍。
噗嗤一声笑了。
墨帧……玩的可真大啊。
仙人跳这种东西只听说过招摇撞骗的人玩,还真是头一次有自诩大家闺秀的人玩。
后爸待她像亲闺女,母亲出身也是名门。
她这么爱惜羽毛的人自跌身价,到底图什么啊?
手机进来个消息,是顾向远的。
说是夏知秋从前年便开始秘密备孕,年龄大,瘦了不少罪怀上了,如今八个月,从怀了一直在医院保胎。
墨柒无意识的托腮转笔,眼睛忽明忽暗。
半响后笔停,唇角勾起冷冰冰的笑。
不知道一向自诩书香门第的墨献言知道自己继女为了以后稳稳的握住墨家不惜联合旧情人玩仙人跳,还会不会和从前一样拿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拎起手机回复:“谢了,剩的我自己来,不要告诉虞郎白。”
对面回:“别玩脱了。”
墨柒笑笑:“不会,浅玩一下。”
墨柒这几天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待着。
虞郎白电话打进来:“无聊吗?”
“不无聊。”
“让顾向远带你出去逛逛。”
“不要,我在家里等你。”
对面笑了一声。
墨柒只听这笑声就知道她家的小可爱心口不一,说是想让她出去逛逛,其实更想的是让她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
墨柒想说话,对面信号开始断断续续的了,然后断了。
虞郎白昨天打电话说过,越往山里去,信号越不好。
墨柒将骤然有些不安的心放回肚子里,安慰自己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她接着看书,却看不下去了,在客厅来回转了很久。
最后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墨柒这个梦出奇的复杂。
前半段是她早已遗忘的年幼。
在墨家那几年,她总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就是不喜欢她,不打不骂,漠视、默然、冷暴力。
很多时候冷暴力比起真正的打骂还要伤人于无形。
一家三口相亲相爱,言谈笑语永远将你徘徊在外。
你就像个隐形人一般,看着是和他们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但……永远被排除在外。
伴随童年除了这些漠视、冷暴力外,还有的便是络绎不绝的拍门声和门内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
以及从后备箱翻出去,跑了无数公里,狼狈的走向墨家时,看到的一家三口喜悦的表情。
那是卖了她后,真正放松的喜悦。
也是无形的告诉她,快跑吧,不跑的话,被卖将会永无止境。
墨柒头疼欲裂。
梦境却没完。
兜兜转转的来到了漆黑的雨夜。
是虞郎白。
从少年虞郎白到成年虞郎白,黑衣素裹,单手插兜,单手旋转着一把弹簧刀。
垂下的发覆盖了眉眼,满层的阴郁变的越来越浓。
随后……手中的弹簧刀从光明几净变成了血刃满覆,再后,那弹簧刀进了他的小腹。
虞郎白就这么慢悠悠的回了头,小腹在流血都没完,他身后的黑暗中突然冒出一条巨大的蟒蛇,一圈圈的缠绕他,死死裹挟至只余一张苍白的脸,拖着他往后面的黑暗中去。
消失前,苍白的脸扯出悲伤的笑:“墨柒,我不能带你去京都了,对不起,又骗了你一次。”
墨柒吓醒了。
她抖着手抹额角的冷汗。
轰隆一声响雷。
墨柒哆嗦了下,她找出手机给虞郎白打电话,不在服务区。
墨柒按了按眉心,让自己冷静。
片刻后再打,还是不在服务区。
墨柒胆子不小,但牵扯上虞郎白,便变的越来越小。
她趴在茶几上,侧脸看向落地窗围墙上方漏出的漆黑夜。
雷声过后,便是倾盆大雨。
穿透后面的围墙,一直砸到落地窗前,将墨柒的不安熏腾到了极点。
……
虞郎白的境况不好。
深山老林顺利摸了进去,面前密密麻麻站着的却是面生的人。
不是深海圈的,是境外的高鼻梁大汉,手里拎着家伙,在轰鸣的雷声中,眼底闪烁的全是属于常年在血场厮杀的雇佣兵才会有的嗜血。
虞郎白舔了舔后槽牙,气笑了,真他妈晦气,还有……小年可能回不去了。
测算了无数种意外,唯独下意识去撇开了这个。
因为这个意外,惊悚、血腥、且精心谋划预谋已久,一招不慎,生死难料,归期……无定。
……墨柒一夜没睡,天将明,给顾向远打电话。
对面很急,说有急事,现在没时间。
墨柒甚至来不及问所谓的急事和虞郎白有没有关系,顾向远的电话便打不进去了。
墨柒在沙发边坐了一整天。
到傍晚,不知怎么想的,起身将房门还有窗户统统关死。
做软肋可以,累赘真的不行,墨柒反复告诫着自己这句话。
漆黑的夜笼罩下来,雷声再次炸响时。
门诡异的传来“叩叩”的响动。